景府今日可以说是门庭若市,前来给景公子祝贺的客人不少。年轻的公子们,小姐们纷纷带着礼物前来祝贺。他们的目的有两个,一是为景公子贺喜,二是为了自己。虽是生辰宴可来往的有钱人家多,风流潇洒的小姐多,温柔贤惠的公子也多。大家来看看有合眼缘的没?若是有,回去打听了详情,便可请来媒公给说和说和。说和好的便是一段良缘。
苏景年坐着马车赶来的时候,景家已来了不少宾客。
下了马车,苏景年向景府走去,梅竹跟在身后。南宫玥对苏景年的冷淡也不在意,那家伙看到景公子若是还记得自己岂不怪了。
景府门前迎客的家丁看到苏景年,乐呵呵的请她进正院。这到不是因为他们真正喜欢苏景年,而是苏景年是他们景府的财神爷,财神爷来了,那个不欢迎。
顺着走廊直走,再转个弯便是正院。院里沿着亭台摆着桌椅长凳。桌上放着茶壶茶杯。客人若是需要,随意饮用。
女尊国对男女并无太多的规矩。但男子为了不影响声誉,还是多半与女子保持距离。参加喜宴,便是公子们在一边,女子们在另一边。
苏景年在院中大致绕了一圈,没见到沐暖。便找了一僻静处随意坐下,拿起白瓷描花茶壶,给自己倒杯茶水。浅尝一口,‘还不错,青山龙井,’今日这景有熙倒不是平日里那般小气了,怕是恐失了景府的面子让人笑话。
“哎呦,苏小姐,好久不见啊。”一身着绿锦绸缎的女子乐呵呵的打趣苏景年。“苏小姐可是寻了什么宝贝,要一夺美男芳心啊。”
说话的女子便是华扬,一口的嘴皮功夫,没事就喜欢挖苦挖苦他人。要说游手好闲的大名,华扬的大名也不输于苏景年啊。
苏景年呵呵一笑,“我是得了好宝贝,价值可是连城啊。想看?”苏景年故作停顿“不如等会你让景公子亲自打开如何。”
“哼,这有何难?”
华扬看苏景年不再说话,觉得没趣。便在苏景年桌旁的椅子上随意坐下,给自己倒杯茶水,边喝边道“你呀,莫等景公子了。他便是来了,也不见得待见你。”
苏景年还是不言,仿若没有听见。华扬摇摇头,叹息一声,“莫要再贪恋,珍惜眼前人。”
“珍惜眼前人吗。”苏景年刚刚念叨完。一粉色修长身影便来到她的面前。抬头,一张秀气的小脸微有些红,怕是走的急了,停下时还微微喘着粗气。
“沐暖”苏景年轻轻叫出他的名字,便笑了。“累吗?快坐下。”伸手拉过沐暖,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的凳子上。
“噗、、、”对面响起剧烈的咳嗽声。华扬被呛住了。刚才眼睛扫见沐暖的身影朝这边走来,便想看出好戏。那想这苏景年今日竟是转性了。平日最不待见的沐暖竟受到如此温柔的对待。是苏景年疯了,还是苏景年疯了。八成是她疯了。脑里做完思想斗争,华扬也不想在这继续待着。放下茶杯离开了。
此时心情最为复杂的便是沐暖。那夜的事沐暖始终觉得是一场梦。可跪了祠堂,回屋又看见桌上那裹着红色糖浆的糖葫芦。
这不是梦,是自己的愿望成真了。苏景年终于注意到他的存在了。沐暖高兴,兴奋的两日来睡不好觉。今日,景若雅生辰,可以见到苏景年。可不知怎地沐暖心中总是微微发涩,发苦,比之平日伤寒后,大夫开的草药还要苦之。
‘沐暖,你、、、’苏景年话未说完,那边人群猛糙动起来。
景若雅来了。
“等会再与你说。”苏景年交代一句,和梅竹向人群走去。
“我还是比不上他吗。”低声呢喃一句,除了沐暖无人听见。
景若雅,一身白色云纹锦袍穿在身上,头发半披着垂在腰间,再看他一路行来步步生花。端是一副皮囊便迷了不少少女的眼睛。苏景年一旁看着,心里讽刺一句“真是装逼中的高手啊”若是端看这样的容貌,有谁想到他收了苏景年送来的奇珍异宝,反过来却对她爱理不理。欲擒故众吗?不愧是书香门第里出来的公子。
宾客们纷纷向景若雅表示祝贺,一边夸赞着景公子气质高雅,性若梅竹,真真是男儿家的好榜样。
景若雅向大家表示感谢,一边客气的道“景府并非大户人家,若是招待不周,还望各位宾客莫要怪罪的好。”声若翠鸟鸣叫,令听者舒坦。
“那会,那会,景公子客气了。”表示一下客气的话语。顺着生辰宴的流程,大家分成两派。虽同在一个庭院中,公子们落座于左方,小姐们自是坐于右方。约莫着男子那边六七桌,女子这边八九桌。
好酒好菜慢慢的摆上桌子,大家嬉笑着,拿起竹筷开始吃起喜宴来。
景若雅落坐于男子宴席这旁,周边坐着几个往日与他较好的贵公子。一边祝贺,一个穿着浅绿缎绸的俊俏公子嬉笑着打趣景若雅,“苏景年呢?这么好的日子,怎的不见她来缠着你了。”
“呵呵,你别打趣若雅了,若雅烦都烦够了。”另一个公子则边帮若雅解围,顺手夹筷子青菜放在面前的小碗里。
“这苏景年往日一直爱慕若雅,今日必是寻了宝贝。若雅可否拿出来给大家见识见识。”有人说了这话,大家自然好奇心来。纷纷让景公子让大家开开眼界。
“这、、”景若雅犹豫一下,吩咐身边小厮,“苏小姐的礼物便拿来给大家瞧瞧吧。”看似轻巧的语气,却也掩饰不住淡淡的自豪。苏景年送来的礼物,多数是难得的宝贝,今日便让他们沾沾眼福。
看着小厮去了,一桌的公子又纷纷猜测,‘是美玉翡翠,还是珍珠玛瑙。‘是金银珠宝或是发簪金环’。苏家钱财不少,想必是个好东西。
沐暖便在邻桌,纷杂的讨论声传到他的耳力,不是习惯了吗?为何心还是那么疼、、、自己不是也送了景公子一块白羊美玉吗?为何听到苏景年的礼物就难受的快要窒息呢?是爱的太深吗?沐暖在长袖中的手渐渐的攥紧,紧的指甲陷在了肉里,疼吗?有点,可远不及沐暖心中那铮铮铮的疼痛,仿若要疼到灵魂中去。沐暖脸色渐白,由白又慢慢变青。
小厮急急的跑回来,手里不见礼物。大家纷纷好奇的看着景若雅。景若雅有些不自然道“何事,慌慌张张的?”
“公子,刚才查了礼部记录。苏小姐,还没、、、不是苏小姐没送礼物,是苏小姐说,‘在喜宴上亲子送给公子、’
。”
景若雅点了点头,心道苏景年又想出风头了,那又如何,一身的蠢笨,除了钱财怕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珠宝金银又如何,他想要的人从来不是满身铜臭的商贾。
女客这边也听闻男子那边发生的事情,最先忍不住的便是华扬,“好一个别出心材啊,苏景年,还不快拿出来、没看那一众男儿‘等的花都谢了吗?’”特别是最后那句,被华扬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说出,引得女客这边笑声不已。
苏景年看大家纷纷向她看来,也不含糊。潇洒的对梅竹一挥手,“把礼物程给景公子吧。”
梅竹听令,乖顺的捧着礼物向男席那边走去。
热闹谁不爱看?两边宴席上很多人放下筷子,等着看景公子开了礼物,瞧瞧是什么宝贝。
景若雅拿过礼物,一圆形雕花香木礼盒。端看这礼盒的精致,里面的礼物怕是更是珍贵。两只白色玉手打开盒盖,只见里面锦缎包裹,倒是弄得很是神秘。轻轻拉开锦缎“白莲糕。”
‘白莲糕’三个字传到周围公子耳力瞬时引起骚动。“白莲糕。”“白莲糕???”“松香酒楼的白莲糕啊、、、”
人群里有惊奇,有不解,还有一丝幸灾乐祸。谁让景若雅在这青阳城出尽风头呢?文采好,容貌好,出身好,名声好。这让那些不若他的公子还怎么活。加之平日里景若雅的高傲是出了名的,看不起那些养在闺中不识文字只知绣花的男子。今日能看景若雅的笑话,大家可求之不得啊。也不枉花费金银买来礼物走这一遭。
景若雅的脸色,已是发青,‘这白莲糕虽说好吃,可不过五两银子一盒。在松香楼也不过是个小甜品而已。如何拿来送于他人,更别说是生辰礼物。’
“苏小姐”景若雅恨恨的叫出这三个字。心里虽恨不得把这白莲糕连同盒子摔到苏景年脸上,当着这多客人面又不得不保持自己大家公子的风范。“不知送来这‘白莲糕’可有什么讲究。”
看着景若雅黑青的脸,苏景年的心是愉悦的不是一星半点,是非常愉悦啊。站起身来,徐徐道,“自是有讲究了。”
“愿闻其详、、、”
想知道原因啊,那不简单,不就是让你出丑吗?心里这么想着,面上苏景年那是一派温和的说道,“白莲糕,采来白莲,取其花瓣,放入面中,制成糕点。那是甜而不腻,芳香四溢。犹如景公子书香门第长大,自是墨香环绕。其白莲糕与公子之一同也,其二‘白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为公子与白莲糕之二同也。”
说完还不防加之一句“景公子对在下送的‘白莲糕’还满意吗?”
“满意,很是满意。”景若雅狠狠捏着盒子,心里那个气啊。‘苏景年,以后你休想靠近本公子半步。‘
‘白莲糕有这么大学问啊,我就喜欢吃白莲糕。’“恩,我也喜欢。”没弄明白道理的公子,听着这白莲糕的好,暗自决定回去就去松香楼,多买几盒白莲糕,这吃着吃着说不定气质就高雅了。
听明白道理的暗笑不语,‘原来景若雅便是白莲糕啊,几两银子的身价啊。’
景若雅自是听明白了,一时又不能发作。只能闷闷不语。装白莲糕的盒子小厮拿了下去。
起哄了半响,大家接着拿筷吃饭。
苏景年则转过头来,看向南宫玥,“表姐,可也准备了贺礼送给景公子啊,何不拿出来也给大家瞧瞧。”
“我已定、、、、”不待南宫玥把话讲完,苏景年迅速打断,“我可看见表姐和我一样没有交给礼部啊。”
看热闹的人群,把双眼注视到南宫玥身上,南宫玥无法,只得让随从取来礼物。
很明显的一个卷轴用红色丝绸包裹。礼物拿来送于景公子手上。景若雅此时看到卷轴,脸色方好了一些。轻轻的抚摸红绸。还是玥知他心。懂的他最喜名人墨宝,便不是墨宝,山水风景也是极好的。
双手取了红绸,打开卷轴。只一瞬,脸色泛红到耳根处。便想合了卷轴“景公子,且慢,且慢、、、”一绿色身影快步走了过来。“这么好的山水也给大伙瞧上一瞧。”说罢,从景若雅手里拿过画轴,举目细瞧,“罪过,罪过,景公子莫怪,莫怪、、、”只是一眼便连连向景若雅道歉。弄得景若雅更是脸红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