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9244200000004

第4章 绵绵土(3)

母亲拎着一包从城里点心铺文盛斋买的槽子糕(蛋糕),油都明晃晃地渗出了包装纸,十分地馋人。这点细节,到现在还记得。我乖乖地走着,真想吼唱一段新学的西口爬山调。上学堂之后,就多半吼唱不成了。学校在“子方庙”里,“子方”只是记音,一直不清楚庙里供的什么神,供神的龛,前两三年被纸封了起来。

母亲与老师冯百成是熟人,冯老师与我父亲同过学。冯老师在东屋住着,一进他的门,母亲说的第一句话是:。给冯老师叩个头。”我规规矩矩行了跪拜礼。冯老师说我一定聪明,长得很像我父亲,他把我钡到教室,就是庙里坐北朝南的大殿,为我找了一个座位。

老师刚走出教室,一个个子比我高一头的学生,我认得他,他是自称武举的王村长的儿子王仁义,朝我走过来,说:“你既然已是这个学堂的学生,就得刺个梅花点。”“什么时候刺?”“当下就刺。”已经有人拿来砚台,正在研墨,我不在乎这个,问“刺在哪里?”“左手臂上。”王仁义伸出自己的左臂,上面真的有一个五点形成的梅花。村里大人们有不少刺过的,似乎人长大成人就得刺上这个标志。王仁义墨刺手艺很在行,先在我左手臂上涂上黑墨,立即用针扎起来,一个点至少扎十几次,五个点就得扎八、九十次之多,只觉得有点刺痛感,仁义问我:“疼不疼?”我笑笑说:“不疼。”这点疼比起黑肚母蝎子螫人的那种钻心疼真算不了什么!我这两年就被蝎子螫过三次,疼得一夜睡不着觉。

我的左手臂墨刺的部位肿疼了十几天,显然发了炎。没有治,咬着牙关硬充好汉捱了过去,我的左手臂于是有了自己的梅花点。

过了好多年,逃难到大后方上中学,同学们常常好奇地问我,手臂上刺的梅花点有什么意思?我从来说不明白。说它好看说不出口。与我同过学的成百成千的学生真还没有见过一个手臂上有墨刺,渐渐地觉得光洁的手臂上刺上几个黑墨点,实在不光彩,几乎变成愚昧与野蛮的标志。我常常见那些江湖卖艺人或兵痞的手臂胸前刺着些花纹,更感到羞耻,因此,即使天热,也不愿穿短袖衬衫出丑。这种心态苦恼了我许多年。人到中年之后,才渐渐把它看轻了,知道这种历史的痕迹不必伤什么脑筋,而且与一个人的品德绝无内在联系。道理归道理,但一看到它还是有些不顺眼。

前十几年,有个朋友劝我把它去掉算了,医院把这看作很小的手术。我犹豫了好久,觉得无太大的必要。我看见有人掉脸上的痣或瘊子,还是留下点浅浅的疤痕。我的左臂即使作了手术,也不可能了无痕迹。我一看见它,心里还会想到它过去的阴影。因此,直到现在,我的梅花点还依然牢牢地长在手臂上。我说它“长”,一点不假,记得王仁义为我刺上它时,五个点圈起来不过指甲大小,但是,它随着我的躯体不断地在长大,现在几乎已长大了两三倍,但色泽似渐渐变淡,近于浅蓝,它与我同时衰老了。

这几年,我偶然看看左手臂上的梅花点,却生出了另一种怀旧的情感。想起我的愚昧而迷人的童年,想起童年时那种苍凉而原始的人生境界,它几乎成为童年和故乡的实实在在的一部分。六岁时刺的墨点居然还明显地活在我的生命之中,它决不只属于手臂,把这种情绪仅仅说成是伤逝或衰老是不全面的·因为它给我带来的不再是不光彩或羞耻,连愚昧也说不上,它真正成为我生命最初的一个与胎记相似的标志。

写到这里,我想起一件绝不可遗忘的往事,它与我手臂上这五个梅花点有关。1945年8月,我从汉中到天水去看望我已有八年未见面的母亲。两年前她从山西老家带着两个弟弟到了天水,与我父亲团聚。1937年之后,父亲一直在天求教中学。

当我走进父母住的天水北城根那个院落(我过去来过)。知道我家住在南楼上,我站在院当中,大声地喊:“妈!妈!”同院的人知道我是谁,也跟我一块喊。我看见我母亲慌慌张张(她一生总是慌慌张张的)下楼,几乎从楼梯上摔下来,望着面前陌生的儿子,她不认识我,她望着我直发愣,“是成汉?~是。”我扑到母亲的怀里,但没有哭。母亲从来不流泪,她也没有哭,她真的认不出我来了。她摸摸我的两只耳朵,我知道小时候我的一个耳朵有点压歪,她说:。看不出来了。”她突然抓住我的左臂,把衣袖捋上去。我看看有没有那个五梅花!”当她看到我手臂上的那五个黑点时,咯咯地狂笑起来,笑得流出了热泪,。是,是,是成汉!”什么都变了,个子从一米五长到一米九,面孔不似小时候那么发灰,而且还戴了近视眼镜,真的变得陌生了。只有手臂上的五个黑点没有变。母亲久久地摸着我左手臂上的梅花点,说:“啊!真好看!”

我把墨刺的梅花点珍惜地留在我的生命里,好看或不好看。愚昧或不愚昧,对于我早已不成什么问题。

我的第一本书

前几天诗人蔡其矫来访,看见我在稿纸上写的这个题目,以为是写我出版的第一本诗集,我说:“不是,是六十年前小学一年级的国语课本。”他笑着说:“课本有什么好写的?”我向他解释说;“可是这一本却让我一生难以忘怀,它酷似德国卜劳恩的《父与子》中的一组画,不过看了很难笑起来。”我的童年没有幽默,只有从荒寒的大自然间感应到的一点生命最初的快乐和幻梦。

我们家有不少的书,那是父亲的,不属于我。父亲在北京大学旁听过,大革命失败后返回家乡,带回一箱子书和一大麻袋红薯。书和红薯在我们村里都是稀奇东西。父亲的藏书里有鲁迅、周作人、朱自清的,还有《新青年》、《语丝》、《北新》、《新月》等杂志。我常常好奇地翻看,不认字,认画。祖母嘲笑我,说:“你这叫做瞎狗看星星。”那些开本大的杂志里面,夹着我们全家人的“鞋样子”和花花绿绿的窗花。书里有很多奇妙的东西。我父亲在离我家十几里地的崔家庄教小学,不常回家。

我是开春上的小学,放暑假的第二天,父亲回来了。我正在院子里看着晾晒的小麦,不停地轰赶麻雀,祖母最讨厌麦子里掺和上麻雀粪。新打的小麦经阳光晒透得发出甜蜜蜜的味道,非常容易催眠和倦梦。父亲把我喊醒,我见他用手翻着金黄的麦粒,回过头问我:“你考了第几名?”我说:“第二名。”父亲摸摸我额头上的“马鬃”,欣慰地夸奖了我一句:“不错。”祖母在房子里听着我们说话,大声说:“他们班一共才三个学生。”父亲问;“第三名是谁?”我低头不语,祖母替我回答:“第三名是二黄毛。”二黄毛一只手几个指头都说不上来,村里人谁都知道。父亲板起了面孔,对我说:“把书本拿来,我考考你。”他就地坐下,我磨磨蹭蹭,不想去拿,背书认字难不住我,我怕他看见那本凄惨的课本生气。父亲是一个十分温厚的人,我以为可以赖过去。他觉出其中有什么奥秘,逼我立即拿来,我只好进屋把书拿了出来。父亲看着我拿来的所谓小学一年级国语课本第一册,他愣了半天,翻来覆去地看。我垂头立在他的面前。

我的课本哪里还像本书!简直是一团纸。书是拦腰断的,只有下半部分,没有封面,没有头尾。我以为父亲要揍我了,没有。他愁苦地望着我泪水盈眶的眼睛,问;“那一半呢?”我说:“那一半送给乔元贞了。”父亲问:“为什么送给他?”我回答说:“他们家买不起书,教师规定,每人要有一本,而且得摆在课桌上,我只好把书用刀砍成两半,他一半我一半。”父亲问我:“你们两人怎样读书?”我说:“我早已把书从头到尾背熟了。乔元贞所以考第一,是因为我把自己的名字写错了,把史承汉的‘承’字中间少写了一横。”父亲深深叹着气。他很了解乔元贞家的苦楚,说:“元贞比你有出息。”为了好写,后来父亲把我的名字中的“承”改作“成”。

“跳,小狗也跳,大狗叫,小狗也叫……”背得一字不差。

父亲跟乔元贞他爹乔海自小是好朋友,乔家极贫穷,乔海隔两三年从静乐县回家住一阵子,他在静乐县的山沟里当塾师。

脸又黑叉皱,脊背弓得像个“驮灯狮子”(陶磁灯具)。

父亲对我说:“你从元贞那里把那半本书拿来。”我不懂父亲为什么要这样,送给人家的书怎么好意思要回来?元贞把半本书交给我时,哭着说:“我妈不让我上学了。”

晚上,我看见父亲在昏黄的麻油灯下裁了好多白纸。第二天早晨,父亲把我叫到他的房子里,把两本装订成册的课本递给我。父亲的手真巧,他居然把两半本书修修补补,装订成了两本完完整整的书,补写的字跟印上去的一样好看。父亲把两本课本用牛皮纸包了皮,在封皮上写上名字。元贞不再上学了,但我还是把父亲补全的装订好的课本送给他。

这就是我的第一本书。对于元贞来说,是他一生唯一的一本书。

父亲这次回家给我带回一个书包,还买了石板石笔。临到开学时,父亲跟我妈妈商量,觉得我们村里的书房不是个念书的地方。老师“弄不成”(本名冯百成,因为他干什么事都办不成,村里给他取了这个外号),我父亲很清楚,他,人忠厚却没有本事。父亲让我随他到崔家庄小学念书。我把这本完整的不同寻常的课本带了去。到崔家庄之后,才知道除了《国语》之外。本来还应该有《算术》和《常识》,因为“弄不成”弄不到这两本书,我们就只念一本《国语》。

还应当回过头来说说我的第一本书,我真应当为它写一本比它还厚的书,它值得我用崇敬的心灵去赞美。

我们那里管“上学”叫“上书房”。每天上书房,我家的两条狗(一大一小)跟着我。课本上的第一个字是“狗”,我有意把狗带上。两条狗像小学生一般规规矩矩地在教室的窗户外面等我。我早已经把狗调教好了,当找说“大狗叫。”大狗就汪汪叫几声,当我说:“小狗叫。”小狗也立即叫几声。“弄不成”在教室里朗读课文时,我的狗却不叫,它们听不惯“弄不成”的声调,拖得很长,而且沙哑。我提醒我的狗,轻轻喊一声“大狗”,它就在窗外叫了起来。我们是四个年级十几个学生在同一教室上课,引得哄堂大笑。课没法上了。下课后,“弄不成”把我叫去,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说:“看在你那知书识礼的父亲的面子上,我今天不打你手板了。”他罚我立在院当中背书,我大声地从头到尾地背了出来。两只狗蹲在我的身边,陪我背书,汪汪地叫着。后来“弄不成”老师还夸我的狗聪明,说比二黄毛会念书。

抗日战争期间,二黄毛打仗不怕死,负了几回伤。他其实并不真傻,只是心眼有点死,前几年去世了。他的一生受到乡里几代人的尊敬。听说乔元贞现在还活着,他一辈子挎着篮子在附近几个村子里叫卖纸烟、花生、火柴等小东西。

诗人蔡其矫再来我这里时,一定请他看看这篇小文,我将对他说:“现在你该理解我的心情了吧!”我的第一本书宴在应当写写,如果不写,我就枉读了这几十年的书,更枉写了这几十年的诗。人不能忘本。

送牢饭和公鸡打鸣

1935年,已记不清是什么季节,三舅牛佩琮在我们家乡被捕,是被当时北平当政的头头何应钦派来的密探在定襄县汽车站抓的。那天姥姥有事去忻县,三舅去送,没有料到早有人盯上了他。三舅当时是清华大学经济研究院很活跃的学生,《清华周刊》的主编,中共地下党员。由于他受到进步教授的掩护,何应钦在北平几次要抓他都没有抓到。三舅在朱自清先生家的楼上躲了几天,逃到了日本,几个月之后,潜回家乡,在东力村大姨家里平平安安地住着。

我当时在城里高小读书。教学老师齐雨亭是三舅的岳父,把我叫到他的寝室,异常冷静地对我说:

“你三舅昨天被捕了,不知是不是已解往北平,还是暂时关押在定襄的监牢,我不好去打听,你赶紧找你父亲去问问,回来把情况告诉我。”我立即请假到县立中学去找父亲。县中在旧晋昌书院,离高小不远,我一路飞跑着,刚爬上高高的县中大门,就碰到了父亲,一块回到他的寝室,父亲不像齐老师那么沉着,还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当着我的面哭了。

我平时很爱哭,三舅又是我崇拜的长辈,却没有跟着父亲哭,主要因为我年纪小,不知道事情的厉害。父亲说:‘昨天早晨我已有预感。上厕所把裤腰带掉进了粪坑。”父亲说,几天前三舅托人把一包书送来,让他收藏起来,其中有英文版的《资本论》,父亲当天就把书带回西关家里,藏在黑娘住过的那间黑洞洞的屋子里,埋在煤堆的下面。

齐老师是个很古板的人,父亲比他消息灵通,知道三舅羁押在县看守所。不会过多久,就得解到北平去。当时我的老爷(外公)还活着,是县税务稽征局的局长,一个很有权势的绅士,他当天就花了钱,买通了看守所和北平来的密探,使三舅免受皮肉之苦。

同类推荐
  • 大学生风花雪月之男孩心事

    大学生风花雪月之男孩心事

    雪花飘零时,爱情,曾与我擦肩而过。风景这边独好,梦到深处却成空,美丽的初恋在缘聚缘散之中变成往事……
  • 解密中国大案叁

    解密中国大案叁

    丁一鹤用纪实文学的方式记录中国法制进程的一些片段,本书所展示的案件都在北京和全国产生过一定影响,有的案情也通过各种传播渠道为广大读者所知。但与其他媒体报道不同的是,本书的内容全部来自丁一鹤对案件当事人的亲自采访和他所接触的相关案卷。而且是对案件鲜为人知的内幕进行原汁原味的展示和披露。因为作者的采访和掌握的资料是一手的、真实的、独家的,所以本书对于案件的报道是具有一定深度和广度的,而且大多内容是读者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本书除了重点展示北京法院审理的“中国人肉搜索第一案”之外,还对“中国房号诈骗第一案”、“北京大学博士驱逐岳母案”等轰动全国的大要案进行了解读。
  • 左诗右酒

    左诗右酒

    《左诗右酒》是诗人李明政的一本诗文集,书稿由诗歌和文章两部分组成。一方面,诗文集体系庞杂,虚实转化,多从日常意象着手,以对世界的主观感悟为情感基调,体现诗人对生活的强大观察能力,呈现出诗人近年来的整体创作风貌;另一方面,作为郎酒发展的亲历者与见证者,诗人文以载道,将彪炳史册的光辉历程浓缩于方寸之间,既可品味匠心独运的诗酒文化,又可感悟真挚诚恳的拳拳诗心。
  • 立

    著名作家池莉历时5年最新长篇叙事散文,深情讲述与女儿24年共同成长经历,一部饱含母女深情的大爱之作,继《目送》后,又一部跨两代人共读的成长之书。池莉的笔端细腻又犀利,激情又理性,真实客观又富于意蕴,从小生命的孕育开始,到与孩子共度所有岁月,直至孩子毕业于世界一流大学,顺利踏上社会;池莉不仅以母亲写女儿,还写女儿怎样成就母亲。她们母女用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共同成长,即抵抗了沉重的应试教育,也赢得了大众意义上的成功。通过池莉的娓娓讲述,我们看到:爱本身就是教育。人生根本没有一条整齐划一的起跑线,每个孩子都是独特的世界,父母得用心爱孩子,悉心发现孩子的性格、兴趣和才能,分享他生长的每一个阶段以及时时刻刻,营造一种更为亲密更为知心更为自由平等相互尊重的生活方式,孩子才有可能健康成长,立于不败之地。毕竟,这就是天下父母心。
  • 完美等待

    完美等待

    一个女孩在经历了各种挫折,失败,失恋,最终获得成功的喜悦但她觉得还不够完美,她等待的是……
热门推荐
  • 吕老师教你填志愿——学校篇

    吕老师教你填志愿——学校篇

    全国每年有一千万考生参加高考。高考牵动着千家万户,每一个考生后面,都有无数亲人在密切地关注、焦急地期盼,这些“亲友智囊团”的人数远远超过参考的人数。多数家长从孩子上高一开始,关注高考;近年来,关注孩子高考的家长日趋“超前”,绝大部分考生、家长、老师对填报志愿存有各种各样的误区和盲点。全书力求从特色入手,给考生和家长实实在在的建议,对每一所高校介绍时,突出该校的办学特色、就业情况和报考要求。挑选有特色的高校进行介绍,让考生不为“综合性大学”而迷惑。
  • 锦绣长乐

    锦绣长乐

    上辈子,洛家嫡女落得那样下场。洛时暮死前说过:“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世界陪葬!”今朝重生,能否改写命运?凭着娘亲留下的凤血手镯,这辈子可否会是锦绣仙缘?另一版本:青楼男花魁,卖萌撒娇求收留?宗派小师妹,节操丢掉无下线?洛时暮满头黑线:“我是来毁灭世界的,不是来陪你们逗比的!”(可能有些苏。作者第一次写文请多多包涵,有什么不足望指出。)ps:本文无cp。这是一个重生打算毁灭世界的少女碰到一群逗比,然后在复仇路上越走越远的故事。
  • 邪少狂妻:逆天嫡女

    邪少狂妻:逆天嫡女

    上一世,她一心为了天下苍生,却被冠以祸事妖星之名,死于平生挚爱之手。这一世,她是顶尖世家唯一的嫡女,本以为能得到幸福,可等着她的却是宠妾灭妻的父亲,冷血势利的家族。污蔑诋毁,用刑追杀,最后被逼得跳崖求生……哼,且看浴火重生的她,如何坐拥第一杀手组织,炼得了绝品丹药,布得出惊世阵法,搅动大陆风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罪狱系统

    罪狱系统

    这是一本主角身怀神秘血脉的地球小子风衍,在无意中依靠一款名为罪狱系统的而闯荡千万大千世界的故事。拥有了穿梭大千世界的能力,随着风衍实力的提升,越来越多的秘密被发现,为了人类的生存风衍走上了宇宙最强者之路。杀怪、升级,风衍的故事正式展开。ps:修仙升级小说。
  • 金边曼陀罗

    金边曼陀罗

    天启游戏殿堂天榜排名第一的刺神无故被其所属的工会解约,回到家中苍楠收到虚拟联盟的邀请函,邀请他参加新游戏江湖的内测,和苍楠一起在天启精英小队的成员跟随苍楠一起进入游戏的内测,游戏开始所有被邀请参加内测的玩家被告知如果想回到现实当中,必须要打败游戏的开发者--老爷子,这到底是个阴谋还是其他,他们经历的一切是游戏?还是现实?
  • 初吻

    初吻

    张贤亮,男,江苏盱眙县人,1936年12月生于南京。1957年因在《延河》文学月刊上发表长诗《大风歌》而被列为右派,遂遭受劳教、管制、监禁达十几年,其间曾外逃流浪,讨饭度日。1979年9月获平反,1980年调至宁夏《朔方》文学杂志社任编辑,同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1981年开始专业文学创作。先后发表了短篇小说《邢老汉和狗的故事》、《灵与肉》、《肖尔布拉克》、《初吻》等;中篇小说《土牢情话》、《龙种》、《河的子孙》、《绿化树》、《浪漫的黑炮》、《男人的一半是女人》;长篇小说《男人的风格》、《习惯死亡》等。本书集结了《初吻》、《河的子孙》、《普贤寺》、《肖尔布拉克》、《邢老汉和狗的故事》
  • TFBOYS之让我爱上你

    TFBOYS之让我爱上你

    女主角,夏芷,男主角,tfboys。至于简介,我就不写了,读者们,还是看吧。不好意思哈。纯属小说虚构,不要上身本人。
  • 仙侠之仙尸

    仙侠之仙尸

    大荒没有仙,大荒只有一具仙人的尸体!世人都望得长生,永不朽。她却独守仙路尽头,等一个人陪她漫漫白首。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