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类进步、社会发展的过程中,既然存在着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之间的矛盾,又何尝不始终存在着男与女两性之间的矛盾,前者的矛盾运动推进着社会的发展;后者的矛盾斗争则在社会的发展中不断得到协调。
在人类文明的初期,由于男女两性在生理、体质上的差异,导致了两性行为上的差异。研究人体发育的科学家欧特纳指出:“女性的躯体似乎使她们注定只负责生命的生殖;而男性则因为缺乏这种天生的能力,就必须以技术与象征为媒介,有意地肯定其创造力。”(罗萨多、兰姆菲尔:《妇女、文化与社会》,斯坦福大学出版社1974年版,第75页)显然,由女性负责的生命的生殖只是一种自然行为,而由男性从事的战争和狩猎则既是一种社会行为,也是文化性的行为,这种纯生理基础上的自然分工便大体奠定了“男主外,女主内”习俗的基础。由于女性在怀孕和哺乳期以及生活的大部分时间里负担沉重,天然地要依赖男性的照顾,而男子则凭借其生理和体质上的优势,在获取食物、维系群体生存、抵御兽害或异族的侵犯,保护群体安全和领地完整等方面,在经济生活以及其他社会活动中都起着主导作用。因此,整个群体便于男性按优势——服从原则遴选出男性首领进行领导也极为自然。在此,我们必须纠正在母系氏族阶段是由女性掌权的时代的错误认识,树立起只有随着社会的发展,妇女的解放才能逐步地得到实现的观念。
文明在向前推进,人们从游牧经济过渡到定居农业经济,先是畜牧业从农业中分离出去,继而是农业与手工业的分离,妇女在养蚕、纺织等领域的发明使他们在社会经济活动中的地位日见提高,“男耕女织”的生产方式使妇女摆脱了片面依附男性的寄生地位。随着近代大机器工业的出现,妇女参加生产劳动的社会化程度逐渐增强,她们在同样的单位时间内可以创造出与男性创造的相等的经济效益来,因而女性在经济上的附属地位更进一步被动摇了,其后,妇女又不断拓展自己的活动空间,在政治、科技、文化等领域也显示出不逊男性的倾向,女权运动因而兴起,它以争取男女平等为目标,而工业化的发展导致了家庭事务的日益机械化、社会化,又为妇女的解放提供了客观的条件,走出家庭、走向社会成为全世界妇女的共同心声。女性逐渐由经济的独立走向政治上、文化上的独立,女性开始扬眉吐气地享有越来越大的生活空间与自由天地,“妇女能顶半边天”日益成为现实。
如今,社会的发展已经反复把妇女的解放提到了议事日程,在北京召开的第四次妇女大会必将有力地推进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妇女解放运动的进程。作为世界另一半的男人们自然有责任为之推波助澜,而不应有“女人回家”的奇谈怪论,亦不能空发“阴盛阳衰”的消极感叹。在妇女解放的道路上,男人不仅应做推进器,而且更应做领路人。历史上、现实中夫妇比翼齐飞、事业皆成的事例已层出不穷,将来必汇细流而成大海。
妇女解放是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要求,它必将进一步推进社会的向前发展。
(原刊《厦门日报》1995年9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