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松本要的“转化”就开始了。丽子从蓝花瓷酒壶的细嘴呷一小口酒,再吐喂到松本三叔嘴里,松本咽下后趁机吻一下红樱桃。到第二口,松本不急着下咽,将酒回吐到丽子口中,丽子受不了那酒的辛辣味,只得急着往回吐。就这样,第三口,第四口……很快,丽子的舌头发麻了,身体也渐渐麻木起来。但意识仍很清醒,这样的所谓“转化”,自己除了耻辱感,并无半点乐趣可言。用嘴当酒杯,互助着喝酒,丽子见到过,那是闹新房时,男女新人被逼着才有的情景。松本三叔借此手段口对口与自己调情,轻易就将自己经营了十几年的矜持防线撕开了无数个口子。
丽子麻木中回想着绫子的话,“我痛不欲生着还必须得先笑出声来” ,“纯一郎能否升迁,松本三叔关系重大,而他那里,你的作用至关重要。你必须多长个心眼,切不可任性,因小而失大”……她警醒着冲松本三叔一笑后试探起来:“三叔,背捶过了,饭吃过了,酒也喝过了,该让侄女料理料理其他的了吧?”
松本嘿嘿着说:“你们女孩子这就不懂了,俗话说,酒过三巡方能尽兴。现在,酒逢美女更是千杯少,才几小口怎过瘾!只是三叔想借丽子随身携带的另一种特别的酒杯来尽兴,还不知丽子愿不愿意,高不高兴?”
丽子急了:“三叔你饶了我吧!”
松本又嘿嘿起来:“饶你可以,只要你抢到我手中的这把酒壶便可。”
丽子伸出手去,一次次地往上跳。松本则不住地举高酒壶。丽子一个高跳急抢,将酒壶推落在地上,“啪”的一声,碎成了几十片。
丽子大惊失色,呆看着地上的碎片说不出话来。松本看得真切,急伸手捉住了两个弹跳未定的乳房。
丽子“啊”的一声急叫出来,少女内心的那份天真纯洁跟着摔了个粉碎。想自己中了计,忙中失了态,羞愧连着恼恨,心跳气喘不已。
对刚才一幕中初登舞台的女演员近乎本色的表演,松本很是满意,他看了看丽子羞愧难当的样子,狞笑着松开手说:“眼看你那两个嫩白瓜快要颠破了,三叔可不忍心啊,快穿好衣服。刚才这个小游戏,本想让你放松放松,不想你一放松,就尽使孩子气,把酒壶给打破了。你可别小看这酒壶,那是从中国运回来的明代青花瓷器中的珍品,这宝物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那战利品价值连城,你猜猜看,现今在市面上能值多少钱?”
丽子面露惶恐不安的神色,摇了摇头。
松本便继续诱拐:“如今这古董至少值5万日元。不过,丽子你也不必太自责,三叔破个把壶,却得了你两个活生生摔不破的酒杯,也算是有失有得。再说了,这样的酒壶,在中国的城里乡下,到处找得到,只是轮不到三叔去中国。纯一郎在中国要什么有什么,等他荣归故里时,定能捧几个回来。到那时,你们西川家也可世世代代吃穿不愁了。”
丽子听着想着,什么叫穷富两重天,这才有了具体的理解,西川家世世代代的财产累加起来还不抵松本三叔家的一把酒壶。看三叔色迷迷地盯着自己,说什么纯一郎在中国要什么有什么,会不会包括女人在内。中国女人长什么样,哥哥会迷恋她们吗?西川家要真富了,就难保纯一郎他不像松本三叔那样好色,那还不如过自己的穷日子心安。她希望纯一郎千万不要去杀人放火奸女人,也不要去抢别人家的宝物,否则,还算什么共荣的圣战呢!招是惹非行恶,人不算天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是千古不变的天理公道。可要是纯一郎像山口婶子的大儿子那样战死在中国,那自己和绫子的付出岂不是竹篮子打水要一场空了吗?但愿老天和祖宗都保佑纯一郎平安无事……这样想着,丽子总觉得心里面空荡荡的,没一处是实的。
见丽子满腹心事的样子,松本觉得需要继续施压,便吩咐丽子再取同样的一把酒壶来。
待丽子双手握着酒壶回来,松本接过后炫耀似的晃了晃,诱拐又开始了:“丽子,你看这酒壶,细颈,削肩,中部垂腹后又微收,圈足高而窄,全像个妙龄女子。这圈足处露着胎,胎釉结合处可见宝蓝色的一圈线,是中国明代青花瓷最常见的工艺技法,为后世留下了不可多得的历史佐证。再看这青花之色,浓阴处似紫,淡阳处若绿,浓淡有致。其整体色调,明处透着点艳,暗处带着点媚,淡雅中不失静穆端庄的秀气,匀净中透析着温润柔丽的气质,无与伦比。纵观壶身,以柔和的弧线构成丰满匀称的瓶体,胎体坚致端实,釉质莹润细腻,釉色青碧如玉,整个儿造型古拙而典雅。如若将其置于酒橱的位高处,恰似亭亭玉立之少女,尽显小家碧玉之气。无论远观近赏,都可怡情养性,实是弥足珍贵。不但如此,这俊秀绝伦之器,其收藏价值远远大于其实用价值,不出三年,市价便可翻一翻。当然啰,纯一郎要是在前线升迁得快,福运高照,大富大贵起来,日后怕是我三叔要到你西川家找口饭吃了。丽子,到那时,你可不能翻脸不认三叔噢。”
“瞧三叔说的,哪会成这样呢。侄女不知酒壶的来历,更不知有这等的珍贵,这回失手,造成如此重大的损失,三叔还如此宽容大量,丽子今生今世再尽力,也怕是抵不尽这损失了。丽子只是个村姑,说不来动听的大话,我权当是三叔手中的酒壶,三叔爱将我搁哪儿就搁在哪儿,侄女我绝不说半个不字。只不过,纯一郎也是目不识丁的一个,而且倔强任性,远在中国自不如在三叔身边。三叔您人缘好,交际广,还望三叔暗中多通通路子,多助我哥一臂之力,特别是要让纯一郎一路平平安安的,圣战打完后能活着回来。”
松本不胜暗喜,再次施压的话,像绳子一样拴住了小母牛的鼻孔,话也就乖乖入港了。在这天底下,古往今来,人们尽管天各一方,肤色不同,语言不通,也从未谋面交流过,然而,同一类人却常常会惊人地同持一种教化。就如世界各地的“松本”们无不都认为,穷人不过是供他们任意驱使的两只脚的牛马犬。
这会儿,松本捉住丽子的小手嘿嘿笑着说:“纯一郎的事就是兄嫂的事,兄嫂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三叔又岂会掉以轻心。你当然不知道,中国的富庶地在南方,南方最繁华的是上海,那是比东京还要繁华的福地。凭我的举荐,让纯一郎到那里去发展,是瓮中捉鳖的事。确切的消息已经传来了,纯一郎所在的部队,征发地就是上海,不日就要开拔。
“纯一郎这回是为国出征,你有所不知,在这之前,有关他的征召令,我曾冒险扣压过两回,三叔一直在尽力。
“到了战场上,枪弹是不长眼的,纯一郎的生死是个天数。丽子的要求自出于骨肉深情,三叔也并非等闲之辈,早已通过关系,向前线的部队长做出了郑重推荐,让纯一郎尽可能地远离战火纷飞的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