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受伤了?”没有亲人般的关切,也没有妒忌者的幸灾乐祸,布书仁口吻淡漠的问道。
“是的!”严炎如实回答。
“芷水所伤?”布书仁又问道。
“不是!”严炎摇了摇头。
“被什么所伤?”一连三个问题,但语气平淡,丝毫没有朋友之间的关心。
但实际上布书仁和严炎确实不是朋友!
“冰鸟!”
“畜生?”布书仁不是在骂严炎,只是听到严炎所说,有丝疑问,所以不确定中略带疑惑。
“很厉害,冰鸟!”冰鸟的强大毋庸置疑,严炎认真道。
严炎的回答令布书仁感到非常意外,但随即布书仁冷道:“你果真是没用。”
布书仁和严炎见面大概是在五、六岁时,虽然他们俩没有什么过节,但有些事却让布书仁把严炎当成了此生最大的敌人。
“你能感觉的到天地之间的能量?”那时的布书仁一如现在一般,穿着绸缎衣服,一幅知书达理的温和模样。
“是的!那是印灵的流动!”这个村子可能苍白太久,略显无力之后,却是出现了于不理和布书仁两个怪人,于不理是思想上的改变,而布书仁却是自己本质上的变化。他自己能琢磨出这天地的能力,这是这个村子从没有过的。印武者、印灵、印空间这一类的词对小镇的人来说非常陌生,这也是这个小镇和睦的最根本原因。所以布书仁感受到这天地之间的能量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结果严炎提醒道。
自那以后严炎总会和布书仁提及一些关于印武者之类的事情,虽然严炎不是一个很好的演说家,一些话语之中的意思可能表达的不清不楚,但布书仁却是一个理解能力极好的人,他在严炎口中所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雏形。
但他却并不能满足!
知书达理形容布书仁无比贴切。
知书!布书仁确实在这个村子里饱读诗书,而且不仅是浅薄的书,连一些被封存起来的书籍也被他寻觅了出来,所以他的整个世界观在书里得到了补充。
达理!布书仁确实和整个村子人的性格有所不同,他知理所以为人温和,处事温润,和村子所有的孩子不同,懂理者必先成人,他所表现出的气质不似小孩朝气蓬勃,不似年老者暮气沉沉,有着青年者的那股不一样的如火谦谦之心。
也许正如许多故事一般两个幼年相遇且似无恶感的小男孩,最终会成为终身的好朋友。但有两件小事却破坏掉了这一切如梦幻般美好的水晶宫。
那天严炎说自己输了,输给了一个女孩,后来布书仁才知道那女孩叫芷水。当时的布书仁道:“竟然输给了一个女孩子真没有,如果教育的是我,我不会输。”
这句话里表明了两点,一是当时于不理的思想多多少少已经开始蔓延,以前的村子没有那股小男子汉般的幼稚,男女基本处于不相互比较的状态,但于不理却说,竟然连一个小女孩都打不过,我还是一个小男子汉吗?结果一系列的这类理论其出,这一时期的孩子都深受这一理论的毒害。
二就是布书仁没点名道姓略带含蓄的说出自己想要一名老师,也就是教育严炎的知不老。
严炎的失败一次又一次导致布书仁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随着时间的流逝布书仁对书籍的渴望越来越剧烈,当然这不是他好学,只是他想了解的更多。有一天,严炎突然对他说道:“世界这么大,我想出去走走!”
布书仁愣征住了,好半天才醒悟过来,接着他突然气急败坏的把手中的书扔向严炎,道:“我最讨厌书了!”
至那之后,布书仁和严炎确实相遇的次数不多,布书仁也一如既往的观看书籍。
“败给芷水我很不甘心,但却服气。”严炎不知布书仁心中的痛,没有任何的停顿,“你连我都打不过,这岂不是更弱。”
严炎的话语中没有任何反唇相讥,这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简单无比的事实!
布书仁的衣着很怪异,一幅这个村子少有的书生装,但却是绸缎和布衣的结合,一条细致的裂缝从左腋到右领口,胸前、领口和衣袖是绸缎,不过绸缎却泛着白,显然那是长时间洗涤所造成,后背以及其它部分衣料都是粗布。闻言,布书仁道:“确实如此!”
语气中不带一丝恼怒,布书仁的着装虽怪异却整洁,对严炎表现的谦和,却不似笑里藏的笑面虎,他不喜笑颜只是表现平淡,“但总归我最终会胜你!”
“我也没打算一直输,我会打败芷水!”严炎如布书仁一般,语气中带着不可磨灭的确定。
“怎么?”被严炎用直直的目光盯久了难免会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布书仁问道。
“我只是觉得好奇,你为什么会一直把小时的衣服布料一直用到现在,以前见你只是后背有些补丁,现在大半个身子都是粗布衣,绸缎穿着就这么舒服?”
“这是执着!”
“哈?”严炎表达的是疑惑!
布书仁没有指望严炎能听懂他的话,沉默一阵,“我已经入顽石境了!”
聚石境入顽石境是基础!天地间的印灵聚集体内,汇入印空间,这个过程是缓慢积累的过程,不能有任何的取巧行为。基础不牢固,怎么建立万丈高楼。
布书仁在五、六岁时便感知到天地的印灵,这时候他初入感知境,感知境是聚石境前的一个境界,这个境界没有分高低。
感知境只是感知天地的印灵,尝试将印灵纳入体内,但最终印灵会归于印空间,在感知境的最终目的就是感知体内的印空间,不然尝试纳入体内的印灵将会没有归处,终将消散。
布书仁是什么时候入聚石境?他五、六岁便是感知境,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十年。也就是说他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自己摸索,入顽石境只用了最多十年。
普通人一般入顽石境需要七、八年,但那不管如何是在有一定的认知和教导的情况下,布书仁十年聚石,可以说他是天才。
严炎听闻布书仁的话,微诧异,接着问道:“入顽石境是什么感觉?”
芷水多年前就入顽石境,可严炎却没问芷水,现在却问布书仁。
“感觉!要什么感觉,聚石境入顽石境是自然而然的感觉,那是长久的积累所成。”布书仁用陈述的口吻讲道:“我当时就是一如既往的坐下聚集印灵,不知不觉可能就要昏睡时就入顽石境了!”
“这么简单?”严炎问道。
“恩!就这么简单!”他俩虽然不是朋友,但也不会如敌人一般话语中带着恶意,只是布书仁对严炎有着微妙的情绪,这之中可能有些许敌意,“厚积薄发而已,你不也是快入顽石境了,这只是一个过程。”
“现在的我虽然比你高一个境界,但终归相差不多,如果我现在和你打一架,你说谁会获胜?”布书仁注视着严炎,认真的问道。
不等严炎回答,只是看清了严炎面色上不解的表情,布书仁却已经明白了很多,似自嘲般的笑容,微微一笑便道:“还记得当初我跟你打了一架吗?结果是我败!我知道的很清楚,我和你之间相差在武技和意识上,就算现在我比你高一个境界我却依然不能赢你。”
布书仁确实把严炎当成了敌人,但是那种不带恨意的敌人。当初在第一次败给严炎之时,布书仁就知道自己在一定的时期是不会击败严炎,事实却不得而知,因为至那以后,布书仁就在也没有和严炎打斗过一场。
“有这么重要么?”严炎不解布书仁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执着。
布书仁盯了严炎很久,最后才道:“你非得赢过芷水吗?”
严炎想辩解些什么,但呐呐无言之后,才道:“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就如你想胜过芷水,我也想胜过你,这之中我们的执着是同等的。”看了一眼严炎的表情,“你这表情着实无聊!”
突然却不似他气质,带着怒意道:“这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确实令人窝火,我说了这么多,难道全然无用?”
“我懂!”
懂什么?严炎没有说明确,但他想击败芷水的心却是坚定而不曾改变。布书仁为什么这么死心般的想击败严炎,这里面的道理就同此一般。
严炎说懂,可能是懂的自己如何的想击败芷水。
“哎!”布书仁少有的叹了一口气,他可能是除了芷水,对严炎比较了解的人,严炎不可能明白,严炎不会懂的他的念想。
当然他也不可能需要严炎懂得!
布书仁认真而严肃的道:“你是我的敌人,你我必定会打一架。”
打一架,这是如小孩子般的气话,并不是你我之间必有一战的豪言壮语,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明布书仁对严炎的敌意不够强烈。
但有时候这种程度的执着经过时间的积累会越来越强烈,而布书仁所要打的这一架,在未来之中或多或少会为严炎带来许多麻烦,关键是在那次事件中,这麻烦可以说阻碍了严炎,差一点就给严炎带来了致命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