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煜阳与那位严小姐认识?”看样子,自家木头皇兄是看上人家姑娘而不自知啊,如此闷骚,难怪当初输给了煜云。既然这样,做为兄弟,他便有义务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诉兄长。
听皇甫煜睿提及一诺与煜阳,就让他不禁又联想到他们二人一同走进青楼的事儿。
瞬息间,他脸上立刻又被乌云笼罩,又想起了她的不堪。
但只是片刻,他便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佯装毫不知情道:“哦?此话怎讲?”
看似平静,但实则他内心已是忐忑不已,难道,昨夜他们相携踏入青楼之事,除了自己还被其他人看了去?
“嗯,就在潇予离京没多久,有一天夜里,我的人发现煜阳潜入过将军府与严小姐相会,至于他们说了些什么,不得而知,只是看得出当时两人相谈甚欢。”
“你的人?”
“哦,潇予离京前拜托你我兄弟好好相看将军府,特别是要好好照顾他那位义妹,是以,在他离开第二日,我便派了一人前往将军府,一直潜伏在暗处,时刻注意着严小姐的安全。”潇予有些不解,皇兄这是怎么了?他不也派人在保护着严一诺么?
听了自家兄弟的解释,皇甫煜熠先是一愣,随后便想道:他连煜阳出入将军府都知道的如此清楚,那么,他是否知道自己也潜入过将军府几次?
“除了发现煜阳,可还有其他发现?”他试探着问。
“没有,那位严小姐似乎不太爱出门,平日也只是在府里活动,偶尔与府中她收留的那个乞丐婆子出去转转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嗯!”还好,还好他的人未曾发现自己,否则被自家兄弟知道半夜偷溜进人家姑娘房间的不止煜阳一人,指不定怎么嘲笑他。
他所说的一诺会偶尔出府,但所去的不是附近的山丘就是药铺,这点他也知道一些。
早就听潇予提起过,那丫头是懂医的,那么,她出入那些地方自是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她与煜阳那么早便认识了吗?他们难道是旧识?还是说,她本就是煜阳安排邂逅潇予的?而她根本就不是什么魅族中人?
仔细想想,也不无可能,毕竟,当初只是潇予一厢情愿的猜测她是魅族中人,而人家自己却是从未承认过。
若果真如此,事情可就复杂了,煜阳为何会派人潜进将军府,难道煜阳这些年的表现都是假象,一切只为了掩人耳目,而他实则与煜昊有着同样的野心吗?
“皇兄,你说煜阳为何会找上严一诺,难道他们是旧识?”
看来,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他一人,就连煜睿都有了这种猜疑。
“不清楚,昨日发生的一切,是煜阳一直陪在她身边,且那小子因为严一诺竟主动要求与她关在同一间牢房。”追溯种种,他越是觉得他们俩人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看来他们是旧识了?皇兄,现在事情看来复杂了,那严一诺若与煜阳是旧识,为何会告诉潇予她是因为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才会误闯迷雾森林,潇予又为何会将她误认为魅族之人?”
“整件事情确实疑点重重,似乎一切并非我们所见到的那么简单,但眼下,在潇予未回京之前,我们也只能帮他保住这严一诺,至于其他的,待潇予回京后再议。”经由兄弟俩一分析,皇甫煜熠心里对一诺的那一丝丝内疚也似乎在慢慢的散去。
“由此可见,不仅严一诺有问题,煜阳更是有问题,若严一诺真是他所认识的人,他若想相见,大可光明正大去见,用不着深更半夜偷偷摸摸。我们要提高警惕了,煜阳那小子这些年看似不争,但他的不争却偏偏就是在无声的争。再则,近段时间来,父皇对毓妃的态度也着实太过出乎人意料,这前后的差别也太大了些。”
也不怪皇甫煜睿联想这么多,这么丰富,实在是自家父皇向来对除皇后以外的其他嫔妃态度平平,哪怕是对他母妃也很是一般。
可是,近几个月来,父皇几乎夜夜宿在毓妃所住的毓秀宫,难道这还不算反常吗?
“煜阳的事情,咱们多提防,同时,要提防的还有严一诺那个女人,希望在潇予回京之前能顺利的让那女人主动的离开将军府。”煜睿的分析,皇甫煜熠深有同感,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只是他们的猜测,毫无证据可言,他们除了提防,还能做些什么?
“今日严一诺的顺天府之行定然不会太平,皇兄难道不想去看看?”皇甫煜睿打趣的说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以自家皇兄今日的反常表现,看来是对严一诺那丫头动了心思。
只是,这样真的好吗?那丫头的身份一直像谜似的,若她真的是敌非友,如果皇兄真对她动了心,那该如何是好?到时候,两人反目,双方对恃,皇兄岂不是会更加受伤。
不行,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兄走到那一步,严一诺,必须得让她尽快消失在皇兄面前。
“有凌风在那儿盯着就好,想必齐霁那个老东西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敢胡作非为。”某些人嘴里说着不会有大碍,可那幅紧绷着的神情却清楚的泄漏了他的紧张和担忧。
“皇兄放心得下就好,反正臣弟是无暇顾及她了,我还得回去陪琪儿,臣弟先撤了,皇兄看上去精神不是太好,不妨先歇歇吧!”皇甫煜睿好笑的深深看了皇甫煜熠一眼便翩然离去,只留下凌厉奉上的属于他的那一杯清茶孤零零的在那小几上。
看了看煜睿走远的身影,再看看小几上的那杯清茶,皇甫煜熠有些恍惚!
“凌厉!”一声轻唤,隐含着一丝急切。
一直候在门外的凌厉应声而入。
“殿下!”主子们的谈论虽避着所有人,但却唯独不曾避着他,否则,又怎会允他候在门外。
“你走一趟顺天府,若一路风平浪静,你便待严小姐安全回府后再回来,若是有状况发生,你便留下助凌风一臂之力,直至严小姐安全回府。”嘴上说着要提防她,但心里却始终对她不忍,她那委屈的哭泣声似乎又回响在他的脑海中。
但愿潇予的猜测都是对,而他们都想多了,希望当一切真相大白后,她的身份不似他们所想的那般。
也许,连皇甫煜熠都不知道的是,很多事情,就是因为他不去查证,不用心的聆听,才导致将来他面对那些突发状况时,才会一时拿不定主意,而有了迟疑,也正是因为那些迟疑,才让他后来一直过着追悔莫及的日子。
束畅戒备的守在马车前,吩咐身边的手下上前一探究竟。
将近午时,若面前的状况不能及时处理的话,或许他们将赶不上升堂,若前面闹事之人非善类,那么,刘家娘子的案子,小姐这么重要的证人估计无法到堂了。
无奈,从这里前往顺天府是最近的也是最为宽敞的一条道路,若此刻改其他道前行,一是来不及,二是其他通往顺天府的道路都是小路,马车是无法通过的,必须得徒步而行。
而若是真让小姐徒步而行,那将更加危险!
束畅真是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前去打探的侍卫折了回来,向束畅说明现场的情况。
原来,是两拨人因为一点儿琐事在这大街之上闹了起来,两方人火气都不小,是以才会越闹越凶,以至将整个街道堵的实实的,令人无法通过。
谁也没想到,当束畅正在聆听手下的禀报,而其他侍卫皆将注意力都投注在束畅他们身上的时候,那群争吵的人群突然蜂拥而上。
原本被堵得水泄不通的街道此时畅通无阻,可是,他们却是过去不得,被人团团围住。
这些人一个个手持宽刀,面相凶残的虎视着马车。
很显然,他们的目标果然是马车,或者应该说,他们的目标是他们家小姐。
“打起精神,提高警惕,誓死保护小姐安危,兄弟们都顶住了,只要能护小姐周全,待将军回京后定会论功行赏。”束畅直截了当表明了立场,更是直言保护小姐周全他们即将得到的。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他将这些有利的诱惑抛了出来,相信哪怕有人胆怯,若看在利益份上也会拿出勇气来的。
对手人太多,他们却是只有区区数十人,若硬拼起来,哪怕他们每人都能以一挡十,想安然无恙那也得费些心神。
“马车上的人留下,爷可以放尔等一条生路。”那群看似普通实则凶狠的家伙中有一人终于在双方对恃不久后说话了。
一看那家伙站在最后,就知道他不仅是这群人的首领,更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放屁,闭上你的狗嘴,在你眼里,难道爷爷们像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就像你小子似的,让兄弟们挡在前头,而你却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躲在最后头?”束畅不屑的嗤笑一声。
他在等,他想尽量的拖延时间,他清楚的知道,他们以一挡十,除了他一人能够免强对付,其他人估计过不到两招便会被那群人群起宰杀。
他得沉住气,再等等,他知道,太子殿下和睿王殿下一直都有派人暗中保护着将军府的安危,希望援兵能快点抵达!!
顺天府公堂之上,衙役威武站两旁,就连齐郡王齐霁也早已到堂,因身份特殊而被安排坐在堂下侧面旁听,与他比肩而坐的,还有四皇子皇甫煜阳。
戚大人端坐公堂之上,苦主刘铁匠已然跪在堂下,却唯独不见重要人证的身影。
戚大人面露焦虑,与一旁的师父耳语几句后,便见师爷麻溜的跑了出去。
四皇子和齐郡王像是没事儿人似的坐在一旁平静、淡漠,仿佛这堂上即将发生的一切与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