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的确是意外之喜,只是这孩子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否则,依她重感情的姓子,她怎会舍得离开秦将军。”一诺进屋时,努力的压抑那一份酸楚,就算她不说,他也能从她那双红肿的凤眸中窥之一二。
“她不愿说,我们也不能相问,顺其自然吧,这孩子自我修复能力很强,她会没事的。”
一诺刚走出客院,抬眸便见束畅迎面而来,且那小子神情还是从未见过的严肃。
“束畅!”一诺笑靥如花的轻唤一声。
如此灿烂的笑容,束畅见了心情本该很美好,可是,只要一想到她们家小姐最近干的一些事儿,他就无法开心起来。
“小姐,属下想与您谈谈。”笑,笑什么呀小姐,您知不知道您最近都惹上了些什么人啊?若是将军留守府中,那些人倒也不足为惧,可是,如今,将军远在边疆,若是属下能力有限未将您保护好,属下该如何向将军交待。
“什么事儿啊?瞧你如此的严肃,事情很严重?要不,待咱们从府衙回来再谈吧?”离升堂的时间已经很近了,如兰姨和辉叔所说,这一路定然不会平静,为了不耽误升堂,她得提前出门,为一路上可能发生的那些状况留一些空间。
“事情很严重,必须现在谈,不会耽误太多时间,小姐请随属下来一下。”束畅酷酷的,说完便率先转身便走。
再一次见到束畅的酷跩,一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不过,笑归笑,很快她便跟了上去。
‘寄畅园’中,两人谈了许久,谈了些什么,除了两位当事人,其他人一概不知。
只是,当两人再次走出‘寄畅园’时,不仅束畅的神情一如先前,就连一诺脸上的笑靥也不知去了哪儿,整张脸看上去冷若冰霜。
“小姐,让沁儿陪您一起去吧。”当他们来到前厅,沁儿早就等在那儿,就想着陪着一诺一同前往。
“沁儿,你跟我来。”一诺的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她一把拉住沁儿,便往耳房走去。
束畅亲自带着将军府里人数有限的护卫,护送着一诺所坐的马车缓缓往顺天府而去。
一路行进,束畅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稍有一点儿异动,他便呈蓄势待发的状态。
他一定得保护好小姐,不能让小姐受一丝丝的伤害,直至将军回来。
可是,想法往往很美好,还有一种就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就在束畅拧紧心神、绷紧神经时,离他们不远的前方却是出现了异动。
“全体戒备,你们的职责是保护好小姐,其他事情勿理。”吩咐完手下,束畅一马当先的挡在了马车正前方。
怎么会那么巧,刚刚好在他们要通过此处时发生了异常,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那人终究是沉不住气了。
太子东宫,在皇甫煜熠的引领下,兄弟俩来到了书房。凌风早已被派往一诺身边暗中保护,而凌厉在见到两位爷后,早已退下准备茶水和点心。
“皇兄这宫里还是一如往昔,在你宫里当差的宫女们可真是够可怜的。”皇甫煜睿对自己所见到的情形见怪不怪了。
按理说,哪个主子宫中不都是宫女们在前头侍候着,可是,他家这位太子皇兄偏偏就是个怪人。
在前头侍候的都是些太监小厮,哪怕能看见个把女人,那也全是上了年纪的嬷嬷。
太子至今虽尚未娶妃,但后院也并非空无一人,只是,那些女人跟了他这位兄长,也真是够酸楚的。
虽挂着太子女人的名,但在这东宫中却是一直被关在西院,甚至连平时的行动都要被这后院的管事嬷嬷——胡嬷嬷给掌管着。
真是说来都辛酸,话说哪宫主子像她们那般没有自由,没有尊严。
这也真是难怪暗地里总是有人在议论他家皇兄有断袖之癖了,谁让他身边围绕的总是男人呢?
“不让那些女人在眼前晃,可以少许多麻烦,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能够找到琪儿那么好的妻子,两情相悦,恩爱比翼。”口气如此轻松,但言语中却是尽显苦涩。
“皇兄,你心里还是忘不掉瑶儿吗?”他就弄不明白,他记得很是清楚,皇兄第一次见瑶儿是在煜云的苍穹堡,那时候的瑶儿一心扑在煜云身上,也不见与皇兄有过多的接触,皇兄怎就对她上心呢?而且,这感情是一发不可收拾。
“你别乱说,瑶儿现在都即将为人母了,你如此胡说,被人听了去,有损瑶儿声誉。”
闻言,皇甫煜睿心里好一阵无语,还说他胡说、乱说,瞧瞧,这一口一个瑶儿,还怕有损她的声誉,言语之中尽是对她的维护和怜惜,唉!
“皇兄,此时只有我们兄弟二人,臣弟是否胡说,皇兄心里明白,做为兄弟,我只想劝你一句,很多事情既然木已成舟,已成定局,加上伊人对你始终只当做兄长,你又何必将自己困在那方围城,不得解脱。再则,皇兄如今这种生活,想必父皇与母后也不会再放纵多久了吧?”若不是知道皇兄对瑶儿的那份情意,他都不得怀疑,难道他家皇兄不喜欢女人?对女人生不出那种冲动?
“早已注定,为兄从未想过逃避得掉,每每情绪所至,我都在想,我为何会生在皇家,为何要背负那么多?”
对此,皇甫煜睿无言以对,从前,在还没能娶到琪儿之前,他也会有此抱怨,可是,自从父皇与母妃在他娶琪儿之事上并未加以干涉,还让他如愿抱得美人归之后,那种想法也就慢慢的散了去。
他还是很不明白,皇兄今日是怎么了,情绪怎会低落至此,若全然是因为瑶儿有些说不过去,毕竟瑶儿的事早在四年前就成了定局,这些年来虽明白皇兄心中的苦,可却并未见皇兄表现的像今日这般。
“皇兄今日如此,是为了瑶儿?”不明原因的皇甫煜睿试探的问着。
“你呀,让你别胡说,这里虽为太子东宫,但却难保不会隔墙有耳。”
“皇兄总是将所有事情一个人闷在心里头,如今,兄弟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也少了,臣弟担心皇兄!”
皇甫煜睿所言倒也是事实,如今,煜云和他都将重心放在了家庭上,虽不至于疏忽了国事,但与兄弟同聚的日子确实少之又少。
云擎那小子自从回京后一颗心全放在靖萱身上,哪怕大多时候连靖萱的人都见不着,但他却仍是毫不气馁的拼尽全力追逐着,就像这次,与靖萱两人错过了,现在也不见那小子回京,也不知他到底如愿见着靖萱没有。
“不须为为兄担心,这么多年你我不是早就习惯了,我没事儿。”自己的烦恼自己烦就好,何必影响他人心情。
“那皇兄今日到底为何会这样?”不知怎地,皇兄越是逃避,他便越想知道原因。
“你呀,真的没事儿,只是在烦心潇予那个义妹的事儿。”终于,皇甫煜熠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烦忧给说了出来。
闻言,皇甫煜睿了然之余又有些好奇,潇予的义妹虽说遇到了些麻烦,但却也不至于让皇兄变成这样,难道皇兄私下见过那位严小姐了?
不会吧,他派去的人可是不曾向他回禀过此事儿,哪怕就连煜阳半夜潜入偷会过严一诺这事儿他都知道,但确实不曾听说皇兄与她是见过的。
“皇兄见过潇予那位义妹了?”皇甫煜睿不动声色,佯装不知晓一切的打探着。
“嗯,见过,在潇予离开后没多久,我们就见过,是她拿着那块我留给潇予的金牌找上了‘漪风阁’。”一提起一诺,他那好看的剑眉又不知不觉的拧起。
“哦?原来皇兄已是见过她了,说说看,那姑娘人怎么样,昨日发生的那事儿,臣弟也有听说一些,但到底并非亲眼所在,既然皇兄已然见过她,那你快说说,那丫头真有那么厉害?”自家皇兄那几不可见的拧眉,怎么可能避得开他一直注视着他的双眼。
“还行吧,毕竟你所听到的那些,为兄也只是道听途说,并不曾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不过,她做的饭菜确实令人回味无穷,但,她的品姓着实……”若说起初在他心里最在意的是她的来历的话,那么从昨日开始,他似乎对她与煜阳进入青楼很是耿耿于怀。
“哇!真的假的?她做的饭菜皇兄都已尝过了?速度还真是够快的,难道那丫头做的饭菜比瑶儿做的还要可口?”看来,有情况,居然都亲自为皇兄洗手做汤羹了,还说不了解,骗谁呢?恐怕就连皇兄今日的反常也是为了伊人吧。
“嗯,有幸品尝过一次,你别乱想,那一次还是因为她通过‘漪风阁’找上我的时候。”说到这些,他又忆起了那些美味,只是,他却是再也没了机会。
“哦……看来,臣弟得找个机会上将军府去走一趟,我也得找机会去见识见识才行,潇予那个家伙可真是好福气,半路认回来一个妹子,却是如此的出色,昨日若不是她,齐力那个混蛋又怎会锒铛入狱,那个小娘子不就枉死了么?”这一刻,皇甫煜睿对一诺更加好奇起来。
闻言,皇甫煜熠心里不禁在想,潇予,潇予有品尝过一诺的厨艺吗?不尽然吧,以潇予对她的宠溺,哪会让她进出厨房那种地方,就像煜云,哪怕瑶儿厨艺再好,自从与煜云在一起后,哪还有进出厨房的机会。
仔细想想,难道他才是品尝过一诺厨艺的第一人?思及这种可能,他忽然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就连一直深锁着的眉眼也舒展了开来。
只是,这一切,他自己并不曾意识到罢了。
见自家皇兄那幅发春的小模样,皇甫煜睿心中了然,更是确定了皇兄今日的异常与那严小姐定然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