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向北京总站的一个列车上,第四节车厢,107号包间内。
火车上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列车员正查着我们三人的火车票。
列车员走后,我埋头想了一会儿事情,这几天的经历,足以让我将它记述下来。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睁开眼睛把窗帘拉开一看,外面已是一片黑骤,月光屠影。
包间里面倒是很亮,李林易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三桂的手机在和那个黑罴争斗的时候,不知道摔倒了哪里去。他盯着包间里唯一的一台悬空电视机,痴痴的发着愣。
我见两人久久不语,便道:“我说你发呆干什么呢,是不是想着刚才那列车员呢?”
三桂叹了口气:“你知道那是谁吗?”我摇摇头,他道:“我和你说过章雨欣吗?”
章雨欣?这人我想起来了,她是三桂的前前女友,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就是以前和他扯皮的时候,总是会说上一两句,什么雨儿啊欣儿啊的,成天要死要活,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不过他俩相处还不到半年,就散了,当时还说什么以后见面就当陌生人,想到这里,我问他道:“你说刚才的那个列车员?她是章雨欣?不对吧,她哪有那么好看。”
“屁!你这狗眼怎么生出来的。她在这趟列车里,可是最漂亮的女人。”说着,他又多愁善感了起来,幽幽道:“可惜啊,好猪都让烂白菜给拱了。她出轨了,和一个老头子。”
李林易叹道:“错了。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下回说黄段子的时候,你先想想再说。”
“****,你们顺着我一下能死?”他气的骂了一句,什么也没说,刚要走出包间,又转过身道:“你们俩吃啥?回头我怕再把你俩饿死。”
“你吃完给们带一屉包子。”
“行行行,成天还得伺候你们,妈的……”他刚一开门,就见到列车员——章雨欣站在包间的外面,向里面已窥探多时,此时,那两个人结结巴巴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我和李林易都能够看见,章雨欣的眼睛里所含着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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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章雨欣等着三桂说话,三桂毫无表示,整个人一尊雕塑一样。
“我……”三桂转头看了我们一眼,我和李林易相互对视了一下,相继逃出。
后来的事情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到了大概十点钟的时候,列车员查票,我们又回去,这次的列车员并不是章雨欣。我们等着列车员查完票后,想去找找三桂,却怎么也找不见他。
李林易懒得等他,就一边看着和一个猥琐的胖子借来的黄书,看着看着他就睡着了。我一直等到了十一点多,还是没见到三桂回来,这个时候章雨欣无意经过了我们包间,我拦住她问三桂在哪,她摇摇头,说:“我九点钟就和他说完了,他还没回来吗?”
我点点头,她道:“你别等着了,他有可能在和别人瞎侃。”
我又点了点头,这次明显有些犯傻了,因为这个章雨欣长得非常漂亮,看来我的狗眼还没有瞎。我转身刚要走进包间,她叫住了我道:“你帮我转一句话给他,你告诉他,别总想着以前的事情,我们早就不可能了。而且,我现在已经结婚了。”
我木然的转过了身,看着她道:“你还是自己和他说吧。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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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包间,我揉了揉疲倦的眼睛,困意四起,把被一蒙,埋头睡去。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过来,我刚一醒了过来,就发现床上多了个人,三桂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我的床上,我叫醒了他,问他昨天去哪了,没想到他道:“遇见一个老朋友,聊了一会儿。”
我拿他无语,也没想太多,昨天他和章雨欣的事情我也没问,但是见他神色有异,我也不好多说,只不过我能够确定昨天他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过得很安稳。
列车一路狂奔,到了北京以后,我们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
三人搭了辆出租车辗转一个多小时才来到了市医院,先是挂号就挂了半晌,等到到了我们,已经是傍晚时分。我们办了住院手续,总算是让李林易在医院住了下来。
给李林易瞧病的医生姓华,他把我和三桂叫到医务室,问我李林易的胳膊是怎么弄的,我敷衍华医生说是工地干活时钢筋穿过去的,医生冷冷的看着我,貌似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并不相信。医生看着他的伤口,面无表情看这李林易,说:“这药是谁给你贴上去的?”我说是一位老人,学过医,是个土郎中。
华医生沉吟了一声:“哦,这人药术不错。”
我们在医务室了解了一下李林易的情况,便匆匆离开。走进了住院部,找到了李林易的病房,推门走进去。护士正在给李林易量体温,我问护士现在还需不需要人照顾,护士告诉我暂时是不需要,有护工在这儿完全可以放下心来,有空来看看他就可以。
李林易的医药费是我出的,但是他看病的钱需要二三十万,而且医院限期只能是在五天内交齐,看来只能是找王金定才能解决这件事。我看了看李林易,和他聊了一会儿,他一直很决绝,一味的在强调着要找王金定算账,我安慰他两句后,离开了医院。
我和三桂坐了三个小时左右的公交车回到家里,现在已是深夜。我拿出了手机,里面有一条短信,是今天早上发来的。
李先生,我想,你们应该已经逃出来了,这次的失手,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考验。我们都一样,为了钱,命都可以舍弃。我欣赏你,也佩服你,但我并不欣赏他们。张大楞以及那个李林易,他们是我的手下,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我会负责善后。
明天一早五点,我希望你能准时来到倾捝茶馆,胡三桂,他就别过来了。
因为我着实不喜欢一个没有社会价值的人,我也不喜欢废物,希望你不是。
看完王金定的短信后,我陷入了沉思。
我想了很久,三桂早就睡了过去,他在这两天的时间中,几乎都是在睡觉。
去,还是不去的问题。
一直在我的脑海中回荡,静悄悄的夜里没有任何多余的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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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想到了深夜,以前的祖父,现如今的老叔,都是在盗墓行当里赫赫有名的头子。
我。
我的归属。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