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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京族的民间文化(3)

第五节民间工艺

民间工艺是大众的生活的民俗的艺术,是经济和文化的双重载体。京族的民间工艺,与日常生活联系密切,体现出浓厚的地方特色。

(一)竹木加工

由于居住地植被茂密,盛产竹木,京族人在农闲时制作木器和编织竹器。解放前,京族地区已有了制造木器和竹器的手工业。从事这方面生产的人数不多,但有专门的木匠和竹工。木匠主要制作木桶、睡床、椅子、碗柜、木屣、犁、耙日常生活和生产用品,竹工主要是编制簸箕、竹笠、箩、篮等。到1948年,澫尾岛上有京族木匠8人,竹工5人。制作渔业生产中所不可或缺的木船、竹排是竹木加工的大宗,从事此一行业的村民主要集中在澫尾村。据当地村民所说,竹排的制作古已有之,制作技术也不十分复杂,因而解放前懂得此一行当的村民不在少数,只是由于木船、竹排一类的航海工具,一般可以使用较长时间,因而专门从事此类手工活计的京族人只有三、四家,而且多是在冬季渔闲时才兼做一段时日。竹排长约5米,宽近1.8米,高约0.6米,是澫尾岛上的京族人最常用的航海工具;木船的长度、宽度与竹排相近,但较竹排更高,且有雨蓬、船舱等,是山心、巫头、江龙等地渔民的主要航海工具,多用于渔箔捕捞。

1950年代以后,生产队、大队里有专人负责造船(竹排)、修船,但由于规模和人数都比较少,只是作为一个兼职的工种而作为一个行业而存在。1980年代以后,由于当地渔业生产对竹排的需求量日增,澫尾村一些技术较好的师傅开始在村上建竹排加工场和竹木船厂并收徒弟并雇人生产竹排。这时期的竹排木排制作工艺有了相应的改进,先用结实的松木打成船形,再用尼龙线将一根根粗大的南竹绑在一起形成排底、排帮,排底再附着三四十公分厚的发泡塑料层以增大浮力,竹排尾部加装2台柴油发动机。这种竹排浮力和动力都有了很大提高。京族的竹排,除主要在本地销售之外,还远销广西区内的合浦、北海以及广东的湛江地区,一些关系广的场主甚至把他们的竹排和木船卖到了越南清化等地。专门加工竹排,也成了万尾京族人的一大收入。

制作竹木排的流程大致是这样的:第一步,选择长短粗细合适的木头和柱子,将起去皮,基本保持原来的粗细;第二部,把凿好的木头和竹子捆绑好做成船的两舷,涂油防水;第三步,用凿得平整的木头做船底,再用塑料包好白色泡沫做船底下面的浮垫;第四步,根据船的大小装发动机。大船装2个,小的装1个,更小的则不需装发动机。总的来说,造排的技术并不复杂,主要靠工人的经验和工作态度。竹排厂的工人大多数是年龄比较大的本地人,有多年的造排经验。厂长在选择工人的时候,也主要选择那些“具有京族人的优良传统”、能吃苦耐劳的人以减少因工作态度而影响竹排质量的情况发生。由此可见,虽然工艺并不复杂,但其间凝聚的京族渔业文化精神,才使得这门工艺有了独特的况味。

独弦琴的制作则是竹木制造工艺中的奇葩。传统独弦琴分竹制、木制两种,竹制者,以长约100厘米、直径约12厘米的大半边毛竹做音箱,劈面朝下,小端为头,大端为尾。木制者,音箱长100厘米,头部高约6.5厘米、宽约8厘米,尾部高约8厘米、宽约12厘米;侧板用硬杂木,厚约1.5厘米;面板和底板用桐木,厚0.2——0.3厘米;面板呈拱形,尾端底板有一方形缺口,便于系弦。两者弦轴均为木制,从琴尾侧面插入音箱。竹或牛角制摇杆,竖插于头部,长约30厘米,尾呈弯弓状。杆上装喇叭状葫芦。琴弦只有一根,以前用麻绳或用竹篾代替,弦的一头固定在琴身的右端,另一头则系在琴身左端的摇杆上。演奏时用贝壳或短竹片弹拨琴弦。近些年来,音乐家们经反复的实验,他们成功地用红木、紫木或棕木取代竹筒做琴身,用牛角替换竹片制摇杆,同时给琴弦装上拾音器,再给拾音器配置扩音设施,从而使独弦琴的音色变得更柔美更典雅,而声音也更清朗、更悠扬、更悦耳了。当独弦琴成为京族文化的符号,伴随其间的,是其形制的不断改良,制作技艺的不断提升,从而与时代发展相契合,获得了持久的生命力。

(二)养蚕、织染工艺

京族具有相当长的栽桑养蚕历史和高超的缲丝、染色、纺织技术。京族养蚕已有很长的历史,主要由妇女承担。澫尾是养蚕最多的地方,有五分之一的农家种桑养蚕,每家一年养蚕十簸箕左右,每簸箕能产蚕茧三市两,一家一年收获的蚕茧能织成十丈丝布。这些丝布主要供自己消费,没有作为商品出售。目前养蚕的已很少。但京族歌谣里仍保留着这样的句子:“犁田之人识牛性,养蚕之人识蚕情。”可见养蚕页曾经和农耕一样常见。

解放前京族群众的衣料自织自给,面料因家境而异,主要为丝绸、香云纱和棉布。颜色以黑、白和薯莨染成的褐色为主。薯莨很早就被应用于真丝织物的染色,俗称香云纱,它乌黑发亮、细滑平挺、耐晒、耐洗色牢度好,是丝绸中的黄金。越人使用山薯莨汁来染织物和皮革由来已久,北宋科学家沈括的《梦溪笔谈》就已经有记载。京族人也掌握这门技艺。香云纱的制作方法是:先将织好的丝绸或麻等布料放在莨薯汁中浸泡,然后晾晒。布料晾干后,重新将面料浸泡在莨薯汁中,然后再晾晒,这个过程多数遍,反复的次数越多,布料的颜色就越深。相对而言,京族的香云纱呈红褐色,因为浸泡-晾晒的次数不是很多。每年只能在天气晴朗时候制作这种面料,染布的过程大约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完成。最后一道工序是用淤泥涂抹在面料上。待泥质中的铁离子和其它生物化学成份与薯莨汁中的鞣酸充分反应,生成了黑色的鞣酸亚铁之后,抖脱淤泥,清洗干净,就成了面黑里黄、油光闪烁的香云纱。为使这个反应过程更充分,必须避免高温和太阳直晒,因此制纱人必须在凌晨四点前就起床开始上泥工序,并放到烈日下晾晒。因此香云纱的制作是一门繁琐的工艺,只有家境好的人家才能穿得起。

解放前,香云纱制作工艺在我国东南沿海地方是很常见的,丝绸经薯莨染制生产的拷绸、香云纱是两广的特种手工业产品之一。因此,说香云纱制作是京族人民特有的工艺不恰当。但是,从文化的大维度上研究染织类文化遗产的概念和特征,可以明显发现染织类文化遗产的概念与其特征之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任何割裂两者进行研究都是不可取的。香云纱的制作,是在京族民族文化与周边民族文化之间“濡化”的结果。解放后,随着时代的发展,一方面是如今可供选择的衣料众多,一方面是香云纱制作工艺极其复杂,香云纱制作工艺在京族地区基本绝迹了。

(三)珍珠养殖加工

珍珠是我国着名的特产,也是重要的出口物资。驰名中外的“南珠”就产于我国北部湾沿岸一带的合浦、北海、东兴等地,因此这些地方素有“珍珠故乡”之称。而京族三岛所在的珍珠港,群山环抱,水深浪静,是珠蚌生长最理想的地方。京族以擅养珍珠着称。除养殖天然珍珠外,还于1958年建立了人工珍珠养殖场,大力开展人工养殖。

采收珍珠每年有3个时间:秋末、冬初和早春。夏天是严禁采收珍珠的。主要原因是夏天珍珠质分泌旺盛,造成珠体表面不整齐,质地松、光泽暗淡;同时,由于气温高,珠蚌易感染,容易污染水质,导致珠蚌大量死亡。

采珠时,先把准备采珠的育珠蚌从竹架或篾笼里取下,运到室内,用刀切断前后闭壳肌,用手指捏出外套膜内的珍珠,然后及时进行清洗,以除去附在其表面的液体和污物,否则会使珍珠光泽暗淡、品质变坏。然后将珍珠盛放在容器内,用药液淹没珍珠,静置过夜。第二天再用清水冲洗,把泡沫及污物充分洗净,然后用绒布吸干,白绸布打光,分出级别。经处理后光泽仍较差的珍珠,还可将它与混有食盐的锯木屑一同装入布袋中揉磨,即可增加光泽。

加工后的珍珠,大珠凝重皎洁,小珠玲瑰瑰丽,呈乳白或淡黄色。用珍珠做成的项链、手链等更是异彩纷呈,美不胜收。

珍珠除了可作装饰,还可入药,是名贵药材。

(四)制盐工艺

制盐也是京族人民的民间工艺之一,是20世纪初从周边汉族那里学来的。京族人民常用的指盐方法有晒生盐和煮熟盐两种。

生盐的产量较多。晒制生盐的方法,生产工具比较简单,其中水车、风车和盐耙是主要的工具。先把海水引进“水塘”,经“沙幅”到“石田”,最后晒成生盐。熟盐则多在冬季进行,那是雨水少,海水咸度高。煮熟盐十分普遍,家家户户都会煮,尤以山心、巫头两地为主。生产工具有盐耙、水推、沙耙、沙压等。除沙耙的齿是铁制外,其他工具全是木制的。分晒沙、过滤、煮盐三个步骤。太阳出来后,把海沙扒成畦,压平。经暴晒蒸发,沙田泛白的时候,便可以过滤海水了。滤好的水放在锅里煮,便成了盐。100公斤过滤好的海水,一般能煮出20公斤的盐。

至1949年,山心村共有164户人家煮制熟盐,村上几乎每个京族人家都会煮制。1950年代以后,京族地区的盐田收归国有,由国营盐场负责当地盐田的生产和经营,从事盐业生产的当地京族人逐渐减少,1980年代以后已没有京族人家煮制熟盐。盐业生产作为集体经济产业获得了产空前发展,如今京族三岛拥有两个盐场,300多公顷盐田,生产原盐、加工盐、复合肥等多种产品,每年原盐产量达7000吨左右。

第六节民间体育

作为一个渔业民族,京族的民间体育活动有浓厚的海洋生活气息,且与民间游艺、舞蹈活动是联系在一起的,主要有跳竹竿(竹竿舞)、顶头、顶竹竿、捉活鸭、摸鸭蛋、拉吊、踩高跷等体育项目。

有些项目主要是测试参赛者的水性,提高游水和潜水的能力,强化竞争意识和积极进取精神。“捉活鸭”这项体育活动,就是较量参赛者的水性高低。每逢节日,人们自动组织起来,举行“捉活鸭”比赛。他们先把一只鸭放进海里,让鸭游出一段距离,参赛选手们纷纷跳下海去抓鸭子。受惊的鸭子在前面游,选手们在后面追,好不热闹。谁抓到鸭子就是胜利者,就把这只鸭子奖给他。

“摸鸭蛋”,是将一些熟鸭蛋丢进海水里,待鸭蛋沉到水底之后,参赛的选手们纷纷潜到海底去摸鸭蛋,捡到鸭蛋多者为胜。

有些项目则考验参赛者的灵活度与合作精神。如“跳竹竿”。该舞蹈起源于渔民庆丰收的舞蹈活动,其活动方式如下:将两条长木杠平行排放,上放8条竹竿,分为4对。操竹竿者为8人,每边4人,双手拿竹竿,对面相向。8人中的一人统一指挥,按着一定的节拍,同时向下不断地敲打粗竹杠,并且每对细竹杠时开时合。跳竹杠的人则按着节拍在竹杠间跳各种动作,统一从一面进另一面出,在竹竿之间跳跃,不能让竹竿碰着脚。可单人跳,双人跳、三人跳或成队跳,开合时,双脚必须腾空或停在细竹杠的空隙中,既不能踩着竹杠,也不能被不断开合的竹杠夹到。这项运动非常具有群众基础,在各项运动会中屡次获奖,2002年广西少数民族体育运动会表演项目中获三等奖、在全国少数民族体育运动会表演项目中获第四届表演项目金奖、第五届表演项目金奖。

“顶头”、“顶臂”、“顶竿”等是一些简单易行的体育竞技活动。比赛双方面对面地双手撑地,双膝跪在地上,头颅相触,奋力推顶,将对方顶翻在地为胜。一般要赛三次,获两胜者为胜利。“顶臂”比赛时,两人相对而立,同时伸出双臂,掌心相抵,双方用力推顶,直到一方推越画在地上的中线,把另一方逼退为止。一般也赛三次,获两胜者为胜利。“顶竿”活动更为精彩:两人相对而立,用一条两米多长的竹竿,分别置于双方的颈脖间或腹部,双方同时发力,尽力向前推顶,谁能越过“界河”,谁就是胜利者。这些竞赛活动,既是游戏,又是体育;既有力量的较量,又有意志的考验。有时也有罚饮酒或喝清水的。如果被罚者仍不服输,在受罚之后可以再重新比赛。

京族地区的群众体育活动十分活跃,除上述一些传统体育项目外,还经常性地组织球类、棋类、赛龙舟、拔河等比赛活动;逢年过节,民间还要举行如“哈节”、五月端午节的“赛龙舟”、春节的“综合体育运动会”等等来提高民族的凝聚力和民族活力,促进本民族的精神文明建设和提高全民族的综合素质。

当地政府十分重视抓好群众体育设施建设,促进全民健身运动的开展。先后对广场、学校、公园等公共场所进行体育器材建设,老年活动中心经常性地组织邀请有关老师来教授太极拳、太极剑、舞蹈等健身项目。现在的京族聚居地十分重视身体健康,注重提高生活质量的热情不断高涨,随处都可以看到京族人民在打球、做操、跑步、打太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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