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shino(1994)在对墨西哥家族企业进行分析后,认为可以通过企业的制度改革、提高家族企业继承人的管理能力、合理分配家族管理人员之间的职位,以及优化家族人员与职业经理的企业管理结构,突破家族企业发展的人力资源瓶颈,从而使家族企业能在激烈的竞争中持续发展。
苏琦等人(2005)运用实证方法,研究了上市家族企业可持续性与治理结构之间的关系,分析论证了业绩良好的上市家族企业可通过寻求改变公司治理结构来促进企业的可持续发展,但业绩较差的上市家族企业则应依靠财务状况的改善来促进企业的可持续发展。
徐泰玲(2005)认为,家族企业与非家族企业相比,其成长的秘诀在于家族企业的背后有一个团结奋进、高效运转的家族成员团队给予支持,这种资源,通过家族文化价值观反映出来,对企业产生深刻而持久的影响,创造了卓越的绩效。与此同时他也论证了,随着企业规模的扩大及外部环境的变化,家族企业制度会暴露出日趋严重的弊端,产生制约企业发展的矛盾,如不进行及时有效的改造,家族企业必然会走向衰败。
肖海林(2003)指出,企业绩效的差异导致了企业可持续发展程度的不同,而企业之间的绩效差异最终来源于企业之间、人与人之间理性度的不同。他认为,可持续的竞争优势是可持续发展的最直接支撑,创新活动是企业可持续发展的演化机制,理性度差异是企业可持续发展的最终决定力量。而理性度又决定于知识和信息,知识和信息是通过学习获得的,因而理性度的差异反映了学习的差异。最后他得出结论:学习决定一切,企业只有不断学习才能可持续发展。
学者们从不同的角度研究了家族企业可持续发展及绩效,在过去20年里,对家族企业可持续发展及绩效研究的基本模型主要有4个,即家族及企业交叠模型、家族企业绩效整合系统模型,家族企业可持续性模型(SFB),家族利益与企业利益两维指标模型。
2.2.1家族及企业交叠模型
家族(family)及企业(business)交叠模型(overlapping circles models)是一个非常有用的将复杂的个人及组织行为联系在一起进行研究的模型,它将家族企业视为家族与企业相互联结的两个子系统。系统的重叠部分表示家族与家族企业同时面临的战略问题,如企业继承、延续,税收计划、企业所有者或管理者的生命周期等(Randel et al.,2001;Kelin et al.,1999;Hoy et al.,1994)。交叠模型,有助于将复杂的个人子系统和企业子系统的重叠部分相联系而进行描述,从而识别股东的观点、角色和责任。Hoy等(1994)认为,对家族企业管理的重点在于对家族系统及企业系统重叠部分的管理。
(Randel et al.,2001;Kelin et al.,1999;Hoy et al.,1994)
交叠模型静态地描述了家族和企业交互影响的程度,这种影响使得在制定策略时要不断权衡。在交叠模型里的主流观点是当家族和企业联合时,它们是两个复杂的社会系统,通过系统边界的交叠程度区分家族企业与其他组织(Ibrahim et al.,1988;Whiteside et al.,1991;McCollom,1990)。这种双系统方法强调家族企业对家族系统及企业系统边界的管理,从而制定能解决两个系统固有矛盾的战略,它强调家族及企业的力量的平等性,既要重视企业的利益也要关注家族的利益。
具有支配性的观点是,企业系统被家族系统渗透,导致对企业绩效的约束。交叠模型的“二元系统方法”强调对家族及企业这两个不同性质子系统边界的管理,并重视家族和企业固有的矛盾(Davis et al.,1980;Lansberg,1983)。在家族企业里,家族系统与企业系统的能量及重要性都是一样的(Carlock,2001;Stafford et al.,1999;Ward,1987;Hollander,1984)。然而,从战略管理的观点来看,交叠对于识别企业绩效,以及解释家族与企业的交互影响对家族企业绩效的实质影响是有限的(Chua et al.,1999)。
2.2.2家族企业绩效整合系统模型
家族企业绩效整合系统模型(a unified systems model of family firm performance)不仅关注利益相关者的需要,同时也重视各子系统相互作用所带给家族企业的经验积累及绩效。该模型以资源依托理论为基础,将家族企业的家族单元(family unit)、企业实体(business entity)与个体成员(individual members)视为模型的3个子系统,各子系统之间相互作用。由家族单元、企业实体与个体成员3个子系统相互作用产生的系统影响形成了一个独特的资源和能力的集合,模型中将这些资源和能力定义为“家族因子(family factor)”,又称为f因子。这些f因子既可以成为优势,也可以成为制约,只有变成优势时才能提高企业绩效,最终使家族企业赢得高于正常水平的租金(Habbershon et al.,2003)。
该模型将家族单元、个体成员及企业实体均作为家族企业的资源进行研究,认为家族企业获得的利润是非独立变量,而家族系统、企业系统与个体成员是独立变量,家族系统与企业系统的相互影响模式将影响各自获得的绩效,以及整个系统的绩效。家族因子在家族企业中是一个不能忽略的因子,家族绩效也是整个家族企业要重点关注的绩效。在这里,家族系统不再被当做是一个约束企业发展的因素。在对家族企业进行管理时,需要从系统的角度对家族系统、企业系统和个体成员进行资源与能力的整合。
Chrisman等(2003)扩展了家族企业绩效整合系统模型,他们在家族企业绩效整合系统模型的基础上进行了进一步的研究,并得出三点结论:一是企业的终极目的是社会利益,而不只是经济绩效;二是将非经济利益附加为经济绩效的共生决定要素;三是非经济绩效能提升家族企业的资源和能力。
2.2.3家族企业可持续性模型
家族企业可持续性SFB模型认为家族与家族企业同等重要,家族或家族企业的行为既影响各自的绩效,也影响对方的绩效表现(Stafford et al.,1999)。无论在企业系统还是在家族系统中,人与人之间在多个时间点上的资源交易,都可能给另一个系统的可持续发展带来威胁或作出积极的贡献。
SFB模型也是由家族与企业两个子系统构成,其重合部分揭示了家族或企业交易中的干扰、资源交换与可持续性的关系。
家族系统和企业系统中的每一个系统,通过在系统之间的资源交换,对常规性的破坏(disruptions)做出响应。家族企业在家族系统和企业系统之间的资源交换方面是很有潜力的。家族系统可以是企业系统的资本来源,在企业系统中产生的收入能够支持家族系统购置基本设施的需要。当家族企业发生变革时,这两个系统都要被迫去适应,并且这种适应往往要涉及每个系统中现有的资源分配以及在系统之间共享资源的协定(Stafford et al.,1999)。在经济低迷时期家族企业生存下来的一种方式是深深地挖掘家族的经济资源,如利用家族的储蓄、收回投资从而为企业提供所需资本,利用家族无偿劳动力或要求家族雇员降低薪酬等。
Olsen等(2003)根据SFB模型给出了经验模型,他们将家族企业的可持续性归纳为家族收入、企业收入、家族预期成就与企业预期成就四个方面的可持续性。
2.2.4家族利益与企业利益两维指标模型
Davidsson(2003)和Sorenson(1999)用家族利益和企业利益两维指标来对家族企业的绩效表现进行分类。
家族企业面临的挑战是,它不但要确保企业优秀的业绩,还要顾及家族内的情感需求。
该模型从家族利益和企业利益两个维度,对家族企业的企业表现进行了描述。位于第Ⅰ象限的家族企业,家族内部关系和谐且公司业绩优良,是所有家族企业追求的目标;位于第Ⅱ象限的家族企业,家族内部关系不和谐但公司业绩表现优良,很多规模较大的家族企业属于这种类型;第Ⅲ象限的家族企业,家族内部关系和谐但公司业绩一般,创业初期的家族企业大多是这种情况;第Ⅳ象限的家族企业,家族内部关系不和谐且公司业绩表现较差,属于失败的家族企业。
过去对家族企业绩效影响因素的研究,多是从公司治理的角度进行的研究,而对来自其他方面的影响因素研究较少。学者们提出,通过提高家族企业的治理效率来提高企业的绩效。家族企业的特殊性在于,无论企业如何演进、治理的模式如何变更,家族对企业的控制权或家族权益都需要受到绝对的保障,家族企业对家族利益的关注并不亚于对整个企业利益的关注,因此在研究家族企业可持续发展时不能忽略对家族固有利益(家族绩效)的研究。
2.4对过去研究的评述
在对家族企业的早期研究中,很多学者从家族对企业的所有权、管理权和代际继承等角度对家族企业进行了研究,但都缺乏具体评量标准。同时,对于华人来说,家族文化在传统文化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因为它不只是给家庭或家庭成员提供一套规则,而且已泛化到社会经济生活的方方面面。正是“家”范围的伸缩性,使得我国学者对家族企业进行描述和分析得较多,也较为深入,但是,关于家族企业的具体量化和模型化的研究还比较少。
在家族企业绩效及可持续性研究中有4个主要模型,即家族与企业交叠模型、家族企业绩效整合系统模型、家族企业可持续性模型(SFB)、家族利益与企业利益两维指标模型,这4个模型均是国外学者的研究成果。
家族及企业交叠模型的局限性在于,它没有显性地揭示出家族企业实现企业绩效的途径,但这个模型在家族企业绩效的研究中被广泛引用。
家族利益与企业利益两维指标模型的局限性表现在将家族与企业两个系统的相互影响及利益简单化了,没有考虑各自的系统影响。这个模型在家族企业绩效的研究中引用得较少。
家族企业绩效整合系统模型解决了家族及企业交叠模型及家族利益与企业利益两维指标模型的局限性,它给出了家族企业绩效的来源,将家族企业内跨代财富的增长作为重要的绩效目标。
SFB模型在变量细节的刻画上比家族企业绩效整合系统模型更为详尽,两者存在颇多相似之处。例如,SFB描述的资源与约束变量,类似于家族企业绩效整合系统模型中的资源与能力变量。在家族企业的可持续发展及代际传承的研究中,这个模型被广泛引用。
SFB模型局限于家族与家族企业范畴,而作为影响可持续发展的外生因素,资源与约束条件并没有被纳入该模型。因此,中国学者苏琦等(2004)建立了扩展的SFB模型(ESFB),将资源与约束作为内生因素引入ESFB模型,而将社会环境、经济环境与道德环境作为外生因素看待。
综上所述,由于不同学者考察问题的角度不同,对家族企业可持续发展的理解及研究方法、研究结论都有较大的差异。在进行家族企业的可持续发展研究时,更多是对企业内部要素的研究,对外部要素的研究较少,同时,这些研究中对资源与能力的研究都是静态的,忽略了发展过程中,资源与能力同其他要素的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