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尘并没有看到隐在花树之间的楚暮痕,挽着楚睿的手臂两人进了城堡。
坐在沙发上的楚天看见尘尘进来,那张沟壑沧桑的脸庞终于有了一丝笑容。一旁的明政委看到宝贝女儿,脸都笑得开花了,“我的宝贝,想死爸爸了。”明政委把尘尘抱在怀里。
什么状况?老爸都来了。丑媳妇见公婆,爸爸似乎第一次正式见外公噢,不过貌似和外公很融洽的样子。
尘尘把头靠在父亲的怀里,这山一样的男人,是她和母亲的骄傲,他给了母亲一片天,给了她无限的宠爱,她伏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上,心里暖暖的。
离开父亲的怀抱,尘尘看向外公,老人满目慈爱地看着她,眼里有说不清的东西,尘尘看不懂。
“外公!”尘尘抱住外公。
“乖孩子,回来就好。”老人拥着尘尘坐到沙发上,手抚摸着尘尘的长发。
“舅舅。”尘尘靠在外公怀里,眼睛看着楚暮寒。
楚暮寒点了点头,没说话,眸子黯沉。
“姑父。”楚睿叫人,对于这位姑父,他的心里会莫名的有种崇敬。
明政委是典型的北方男人,高大威武,国字脸,平头,剑眉朗目,鼻梁高挺,五官刀刻般醒目,一身正气,带着凛然。这人往那一站,就会让人觉得他代表着国家代表着党,那是从骨子里透出的正气,令人不敢逼视。
看着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楚睿,明政委点头示意,对这个和女儿走的很近的男子,他说不出是怎样的感觉,不喜欢,不,这孩子太懂事知礼,对尘尘也疼到骨子里,喜欢,也不是,阿康的父亲和他一直都希望尘尘和阿康在一起,这些年两孩子的事,他们都无能为力!
“先上楼看看你外婆吧。”楚天拍拍尘尘的手,眸子里依旧是有种说不清的东西。
“好。”尘尘站起身和楚睿一起上楼。
“妈,您喝点粥吧。”
尘尘和楚睿推开门看到的是尘尘的妈妈端着一碗粥坐在床前,外婆身子半靠在靠垫上倚在床头,老人家别扭地侧过头,“不吃,饿死算了。”
尘尘看着原本面容光滑红润的外婆,此时憔悴得脸蛋瘦了一圈,心里很是难受,“外婆,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啊?”尘尘走到床前,俯身抱住外婆,脸贴着外婆的白发,眼泪就落了下来。
“别哭,傻孩子,外婆死不了。”老人擦去尘尘脸上的泪水,“还是我的小尘儿心疼我,瞧瞧你狠心的老妈,我要死了她才肯回来。”
“妈,您可真行,尘尘这一回来,您就不要我了。”楚暮雨真是佩服自己的老妈,先前还有气无力的,这会,又变了个人似的,她都怀疑这老太太是不是真的两天没吃东西了,咋一下子就精神了。
“妈妈……”尘尘离开外婆的怀抱,给了妈妈一个热情的熊抱。
“好了,我没你外婆那么矫情。”妈妈假装推开尘尘,“你这个当妈的可真是,就这么对孩子的,我的心肝啊!”外婆冲楚暮雨瞪眼,哪有一点病的样子。
“外婆,您先吃点东西吧,舅舅说您都两天没吃东西了,别太激动,对身体不好。”尘尘拿起那碗粥。
“呵呵,那是吓唬他们,我有偷偷吃东西的。”外婆笑得跟狐狸似的,尘尘无语。
“我不这样,你俩能回来吗?他们会害怕吗?真是的。”老人狠狠瞪了一眼站在边上的楚睿,“你说你们多久没回来了?”
“还真是我和尘尘的错,奶奶,我们这不回来了,您……”楚睿拉过来把椅子坐下,拉着奶奶的手,笑呵呵地说。
“我病了还真不是大事,更大的事你们知道了吗?”老人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没了刚才的生气。
尘尘看看外婆,又看看妈妈,什么大事,让一向老顽童似的外婆气成这样。
“都是你外公本事大,宝刀未老,在外面养了女人,现在人家找来了!”
“妈,你当着孩子说什么呢!”楚暮雨要撞墙了,她的老妈啊,还真是人才。
尘尘看看楚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楚睿扶额无语,他的外婆啊,什么都敢说。
“他都敢做,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老人语气甚是气愤,看了看尘尘和楚睿,“他们又不是小孩子,我怎么就不能说。”
“只要您解气,说什么都行还不成吗?”楚暮雨没脾气,对她这个活宝似的老妈,她一直都没脾气。
“有女人来了?外公那么老了,怎么可能啊?!”
“不是女人,是儿子!”老人火大,声贝很高。
“啊……”尘尘嘴巴张得老大,这也太雷了吧?
“不信?我也不信,可亲子鉴定都做了,还有假吗?”外婆的目光带着侥幸,她真希望是假的。
“哦。”还真让人头疼,尘尘看向楚睿,似在问,你知道?
知道,楚睿用目光回答她。接到父亲电话时知道的,当时他也不信,可拿什么质疑?外公自己都承认了。
两人目光你来我往,看得楚暮雨一阵心惊,看来这孩子是真喜欢上了楚睿,那默契不是三言两语,是灵魂的共鸣,那阿康还有希望吗?她心里暗咐,可怜的阿康啊,情感之路怎么就这么崎岖。
“那……那女人没来,怎么孩子来了?那孩子多大?”尘尘看看外婆,问得小心翼翼。
“你别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我还没那么脆弱,这些年和你外公在一起,我已经练得刀枪不入了。”外婆白了一眼尘尘,语气满是不屑。
“那是谁在那不吃不喝的?这会儿宝贝孙女回来了,有底气了?”
尘尘狠狠地瞪了老妈一样,她这个妈妈,更是不让人省心的,被爸爸宠的跟个孩子似的。
“你这白眼狼,不求你哄我可也别再我心口撒盐。”外婆抹泪,可也没见眼泪下来。
“妈,您就作吧,有意思吗,您明明知道爸爸爱您,您还这样折腾他,告诉您,他可不年轻了,您比他小8岁呢,他要是有个……”
“呸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外婆急了,打断楚暮雨的话,激她动的脸都红了,或者是气的。
看着这样的外婆尘尘笑了,“起来吧外婆,让妈妈帮您梳洗一下,晚会咱们下去吃午餐。有什么事,大家一起解决,您没必要这样折磨自己。”
“还是小尘儿说话中听,你这坏丫头,我知道打小你就向着你爸,我是白疼你了。”
楚暮雨走到床前,掀起老人的被子,“行啦,您就别装了,您的那点心思,这些年啊,还跟小孩似的,我不就是实话实说嘛,您不待见,我还不稀罕呢,您二老早就惦记着尘尘以为我不知道啊,那照片……”
“姑姑。”楚睿打断楚暮雨的话,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她,楚暮雨及时闭了嘴。
“什么照片?”尘尘看看妈妈又把目光移向楚睿,“没什么,哦,快起来吧,妈妈我给您梳个新发型,迷死爸爸。”楚暮雨转移话题,楚睿不看尘尘。
“好,我的小尘儿回来了,我的病也好了大半,来,坏丫头,帮忙。”外婆也跟着掩饰,尘尘无语,貌似就不该她知道似的,她才没闲情理会呢。不过刚才她问的话,貌似没人回答呢,“我说,那个孩子多大呀?”
“30,比楚睿还小2岁呢。”外婆咬牙切齿。
楚睿看尘尘,尘尘看楚睿,两人目光再次交缠。
你有一个比你小两岁小的叔叔。
你有一个比你大三岁的小舅舅。
这也太扯了,外公噢,您可真是……两个人无语了。
长得如此妖冶的是男人?
尘尘第一眼看到楚暮痕,脑子里飞快地出现这个字眼,虽然,离的很远,她梳洗后站在落地窗前,那也正抬头看向她这边的男人,让她有惊艳的感觉。男人长得如此,是美还是妖孽?应该是妖孽吧。
庭院里白玉兰花繁而大,金色的阳光透过晶莹娇嫩的花瓣斜斜地照在青石台上,台上站着一个男人,目光望着楼顶出神,他身上是黑色的丝绸衬衫,袖扣的钻石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男人站在开得如云似雪的白玉兰旁,头发是深栗色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一阵微风,花瓣轻盈飘落,晶莹如雪。仿佛看到了站在窗口的尘尘,他嘴角展开一个笑容,那一刻,尘尘仿佛听见花开的声音,如斯美艳。
尘尘也回以一个浅笑,而后转身,躺倒在贵妃榻上。
楚睿进来的时候,尘尘似睡非睡,楚睿坐在地毯上,看着尘尘的脸。刚刚洗过澡,黑色的长发瀑布般地散着,空气中流动着她独有的香气,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小嘴不点而赤。
他的呼吸一窒,心脏都收紧了一般,他缓慢地俯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