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底是惊动了远在北京的王老爷子,老人家签了入院同意书,而后便老泪纵横。
“姥爷,你别哭,等过阵子左岸好了,我让他给你做好吃的。”薛冬歌强忍着泪,已经不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只一味的想要安慰这个满脸泪痕的老人。
“老爷子,跟我回家吧,冬歌妈妈把你的房间都收拾好了。”薛浩眼见王啸川招自己姑娘难受,心里特不是滋味,于是替他擦了擦泪,将他从椅子上搀扶了起来。
“哎哎,姥爷等着。走吧,给你们添麻烦了。”王啸川自知有些失态,自己在这里也只会给孩子徒增烦恼,于是拍了拍孩子的小手,随后就乖乖的跟着薛浩走了。
薛冬歌来到左岸的病房门外,眼见好几根约束带中,左岸睡得十分香甜,急忙使劲儿咬了咬后槽牙,把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
她已经连着来陆野家一个星期了,陆家人闭门不出,只昨天陆野他爸出来给她送了杯水。
医院一直在跟陆家沟通,希望可以让左岸住进去,进行进一步治疗,薛浩也是跟着谈了几次,可惜陆家人软硬不吃。
‘他现在连老婆都有了,还有这么多人帮着他……我儿子呢?我儿子死了!什么都没有!现在还有几个人记得他?!’
简琼芳的话言犹在耳,她当时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真的是把左岸恨透了。
“简阿姨,左岸记得陆野呢!不然他现在也不会把自己当成了陆野啊!”薛冬歌想到此处,不觉就踮起脚对着院子里喊了起来,陆家的院子不大,眼见屋中的简琼芳和陆元俱是背对着她坐着,也不知能听见多少。
“陆叔叔!左岸愧疚了好几年,反反复复总是犯病,如今他都把自己当成陆野了,你们就帮帮他吧!求求你们了!”薛冬歌又加了分力气,对着屋中的人大声的喊了起来,这两句喊完,她只觉眼冒金星,竟是冒了一身的冷汗出来。
“简阿姨,左岸就差这一道坎了,如果迈不过去,人就完了!求求你们了!”天空渐渐飘起了小雨,薛冬歌浑不在意的抹了抹脸,只觉嗓子喊得有些发疼。
不想这雨越下越大,没一会儿竟是落下了冰雹来,薛冬歌无奈只得找了颗附近的树躲避,豆大的冰雹砸得人生疼。
屋外的喊声逐渐变得嘶哑,陆元到底是有些坐不住了:“一场秋雨一场寒,你看这都下了半天雨了,别把孩子给淋病了!”
“你到底是在村里当了十几年的赤脚医生,还真是医者父母心。”简琼芳嘴上强硬,心里却是有些动摇,她家的院墙不高,刚才还探着半个身子的人现在也不知躲哪儿避雨呢。
“我出去给孩子送把伞吧,这孩子是什么命,怎么还下上冰雹了呢!”陆元也顾不得自家婆子不高兴,抄起把伞就推门出去了,他期初以为孩子是走了,沿着进城的唯一那条小路追了老远,可惜没追上。这回头往家走了一段,眼见姑娘竟是躺倒在他家不远的一颗树下,急忙扔了伞把人抱进了屋中。
“这……这是咋了啊!”简琼芳就是个嘴硬心软的,眼见人晕过去了,急忙把炕上的东西推到一边,将人放到了最暖和的炕头,紧着给掐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