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心硬,你看看把孩子折腾的!”陆元说着搭上了薛冬歌的脉,怕自己听得不真切,又把医药箱里的脉枕拿出来垫着,又听了听。
“你去整点儿糖水来,不行一会儿我用酒精给她搓搓身。”简琼芳眼见薛冬歌有意识回笼的迹象,于是下地把她的鞋袜都脱了,之后从炕柜扯下条棉被把她的小脚裹了起来。
“这姑娘有喜了,还是个双黄蛋呢!”陆元从柜子里拿了条新毛巾,给薛冬歌抹了抹脸上和发上的水渍,转身就出去烧热水去了。
“额,我这是怎么了……”薛冬歌只觉浑身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待她看清眼前的人是简琼芳,又意识到自己是躺在炕上,立刻就哭了出来。
“真是作孽啊,你都有了身子了,怎么还这么混不吝的啊!”简琼芳眼见孩子脸上和手背上被砸出好几块淤青,立刻心生愧疚,紧着给她搓手。
“简阿姨,你是说……”薛冬歌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哭得更凶了。
“哎,不哭不哭,你这时候可不能哭啊!”简琼芳心说自己可能是上了年纪,不知怎么就想起当初刚知道自己怀孕了那会儿,也是什么也不会说,就知道哭。
“你叫冬歌是吧?你爸跟我说了可多了,都给我跪下了……真不是我简琼芳故意难为人,我只要看到左岸的脸,就会想到我那死去的儿子……”简琼芳说着也是嘤嘤哭了起来,“……他爸要悬壶济世,就当了赤脚医生。我体质不好,又是个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所以家庭状况一直不咋地,你也是看到我家是个什么状况了。当初为了供我儿子到外头念书,他爸还偷偷去卖过血呢……当然这事儿不能让孩子知道,咱为人父母,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简琼芳说着见陆元端了碗进来,急忙将薛冬歌扶了起来,喂她喝了几口。
“你出去吧,我不出声不许进来,我帮孩子把湿衣服脱下来。”简琼芳见薛冬歌有了些精神,于是开始帮着她把湿衣裤脱下来,老这么捂着可不行。
薛冬歌几口热糖水下肚,确实有了些力气,于是她只脱剩下内衣裤,随后用棉被把自己包了起来。
“简阿姨,我初为人母,可能还不能立刻体会您丧子的心情。可是如果您不嫌弃,我就让这孩子认您二老当爷爷奶奶,让我们尽一份孝心,做一些补偿。只求您救救孩子的爸爸,这一份恩德,我和我的孩子一定千倍百倍的报答您!”薛冬歌停止了哭泣,将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她现在是孩子的母亲,她要救孩子的爸爸,她需要坚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