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知道你乖巧!”霍去病轻轻的瞪了她一眼。“我还有些事情要问你,不过得先想想从哪开始......”闭目思忖片刻,霍去病睁开眼问道:“我弟弟跟我的关系如何?”怀蕊应道:“哦!您说的是光少爷。光少爷其实是很少到府上的,一年中难得见他几回。不过听别的下人说,好像以前并不是这样的,至于为什么会象现在这样,恐怕也只有爷的心里最清楚了。就是前几天光少爷还来过一次,问了问爷的病情,也没见您就走了。”霍去病心想,不知道这是霍光不善交际,还是他刻意的韬晦自己,怎么对自己的亲兄长也这般冷淡?历史说明,这个人将会在汉室风云骤变之际大展身手,断不可因为他一时的表现而忽略了他。
霍去病点了点头,在这个时代里,目前只有怀蕊算得上是自己可以信赖的人,但是她的能力却极其有限,看来自己还需要广交朋友。“怀蕊!我问问你,在这个府中,你认为有谁是我可以信任的?”怀蕊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有明白他的所指。“我有些私底下的事需要人去做,现在府中人怎么样我心中已经没了定数,只能你推荐个人选了!”可能怀蕊想不到霍去病居然会这么信任她,咬着下唇呆呆的望了霍去病半天。霍去病不禁莞尔一笑,说道:“怎么?还没有想出来!”“啊!”怀蕊似乎被从梦中惊醒,微微晃了晃头,急忙道:“想到了!”“哦!说说是谁。”“是一个杂役,叫做冯良材。”“良材?良材好啊!不过怎么是个杂役,难道府上就没有一个高级点的人选吗?”“他可不是一般的杂役!”怀蕊辩解道:“他好象是个解职的武官。爷以前还说过阵子要将他升为詹事呢。哦!对了。他是原来咱们府里冯子都的哥哥!”“冯子都?是谁?”霍去病有些摸不着头脑。“冯子都原来是咱们府上的下人,爷荐他做了羽林郎,冯良材也是为此才投到咱们府上的。”
“知道了!”霍去病心中稍稍有些了解了。这个冯良材感念自己恩德,这才矢志报效,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还是要先考验考验。来到这个时代,连番的遭遇已经让他谨慎了很多,人心叵测,真是再正确不过了!“该说说我了,我的性子以前是什么样的?”
怀蕊垂下头去,轻声道:“奴婢不敢说!”
“说吧!”霍去病鼓励的拍了拍她的膝头。“我现在怎么待你,你心里没数吗?放心吧!”
“公孙大爷说爷,”她抬眼看了一下霍去病的表情,接着道:“倨傲自负!这可不是奴婢说的!”“公孙大爷?”“是太仆公孙大人,也就是您的姨丈。”霍去病点了点头,公孙贺大概不会在私下里与怀蕊探讨自己的性情,如果这句评语是当着霍去病的面所说的话,那他在霍去病面前可能很是愿意摆摆姨丈的身份,不过他这四个字用在霍去病身上真是恰当不过了。为了要看怀蕊发窘的样子,他故意反问了一句。“是吗?那你看我是不是倨傲自负呢?”
“既然爷不耻下问,那奴婢就实话实说了。爷是有那么一点点,只是一点点而已!”怀蕊伸手比量了一下,一点点到底有多少。
“行了!”霍去病“呵呵”一笑,伸手将怀蕊的小手团在掌心之中。“不要为我开脱了,倨傲自负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性子,你怕什么?”
“是啊!”怀蕊似乎也来了精神。“我也跟他们说:我们爷又怎么了!有能耐,叫你们的爷也去有我们爷这么大的本事啊!”
“他们是谁啊?”
怀蕊面上微微漾起一抹红霞,“是有些个官爷府上的下人!”
淡淡笑了笑,霍去病不再追问了。“那你说,现在的我好些,还是以前的好些?”霍去病开玩笑的问怀蕊道。
“都......都好!”怀蕊的样子分明是犹豫着有什么不敢说出来。
“是吗!”霍去病心里在暗暗发笑。“那也许等我完全记起从前的事情,又变成以前那样了,你说好吗?”
“不!奴婢可不想爷变回以前的样子!”怀蕊惊惶的叫道。
“哦?”霍去病抬起眼望着她。“我以前怎么了?”
“爷!我......我宁愿过去的都只是一个梦!”犹豫着,怀蕊突然扑过来,紧紧的抱住霍去病的腰,轻声的抽泣了起来。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接触,霍去病已渐渐能明白她内心的感受,轻轻抚mo着她的头发,缓缓的说道:“是梦,总会醒来!”
“爷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跟怀蕊说话。不!根本是连话也很少说。怀蕊不知道在爷的眼里怀蕊究竟是什么,也许还抵不上一件兵器来得有用一些,至少爷在看它们的时候,还用过那样的眼神。”怀蕊伏在他的怀里,开始喃喃自语:“怀蕊心里就算有一千句一万句话,也从来不敢跟爷说,怀蕊多想每次爷能够在离开怀蕊身子的时候,听怀蕊说一句话,哪怕就一句也好啊!现在爷这样的对怀蕊,即使不再要怀蕊的陪侍,怀蕊也心满意足了。但愿这不是一个梦,但愿怀蕊醒来的时候,不再是躺在一个抱不住的怀中......”
这小丫头居然就这么一边说着一边睡着了。看着她娇慵的睡相,霍去病突然有种非常非常可怜她的感觉,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按说自己修道未入正途,对于女色的抗力远逊于同门,然而怀蕊在抱,他的心中却没有一丝邪念。自己遁居深山,从来对女人就没有过什么样的欢爱之意,霍去病虽然好色,但骨子里恐怕跟自己也没什么分别。霍去病不错,是个英雄,可他也留下了太多错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需要自己来补偿?
在思索和困顿中,天终于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