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四顾后,她抬起袖子遮住口鼻,闷声闷气道:“怎么这么臭?”
听君默默摇了摇头,也不晓得怎么回答她才好。
“混账,什么人连我也敢绑!”偏偏还把她和一个哑巴关一块儿,连问个话都没人应声,白琴怒气冲冲走到那牢门口,张嘴便嚷道:
“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关我至此!快叫你们主子来见我!”
听君此刻很想把她拽回来。
这些人既然抓了她,必然是有目的,眼下只能等外面的人前来相救,在此之前自然是越晚见到那头目才越好。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把她叫起来,这姑娘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踏实……
没过多久,就听有人喝道:
“鬼叫什么!大半夜的!”
不见那人身形,白琴却不死心:“你们主子是谁?本姑娘要见他。”
那人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回复:“我家主子要见你的时候自然会见你,眼下你还是好好在这儿待上一夜吧!”
少顷就听得那脚步声越来越远。
“喂,你别走啊!”
因看叫喊无用,白琴狠狠踹了一脚那铁门,蔫头耷脑地又回了原位,席地坐下。
对面的听君仍只是静静靠在那儿,白琴望了她一眼,问道:“你没受什么伤罢?”
后者摇了摇头。
她也没再多问,举目打量周围后,反而宽慰她:
“你放心,我爹爹若是发现我不在,定会派人前来营救的。”
听君依然只是笑着点头,白琴见状,倒有些好奇:“怎么……你竟不害怕?”
她微微一愣,不明其意。
“……我以为像你这么个不会武功的柔弱姑娘,眼下定会怕得哭起来。”白琴上下仔细看了看她,由衷赞道,“看不出,你还挺淡定。”
就算不淡定,也总不能如她这般醒来就嚷嚷的吧?
听君暗自汗颜,再抬头时,白琴已挨着墙躺下,背对着自己,也不知是不是睡了。
方才听那人言语,眼下只怕已入夜,此地见不到天日,看周遭湿意如此浓重,这牢房极有可能是在地下。
她素来与人无仇无怨,要说真和谁结了梁子,只怕……就是在杭州城中遇上的那个金人了罢。
也不知此次凶吉如何……
但愿白家真能及时赶来救她们。
听君抱着膝盖,正将埋首在臂弯,指尖却碰到袖中一枚冰凉之物,那支和田玉雕的簪子,还放在身上。
心里忽然有一丝小小的期待,亦不晓得那个人会不会担心自己……
她收紧手指,闭目浅眠。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