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爷悲痛的看着夜天,郑重其事的说道:“夜天,你记住了。你不但是九黎族人,你还是九黎的王族,是蚩尤兵主的第四子,轩夜天。”
“蚩尤第四子?轩夜天?”夜天低声自语道。
自己竟然会是九黎的王族?是蚩尤第四个儿子?夜天觉得自己的大脑瞬间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该如何思维如何分析,剩下的只是一片茫然。
夜天低着头像是自己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老人。“是真的吗?三爷爷。你该不是在骗我吧。”
这样的结果一时间让他难以接受,也无法接受。
三爷爷自然知道他此刻内心的挣扎,无奈的叹了口气,“当年祖巫城外最后一战,二公子战死。三公主嘱托我们老哥三个将你护送出城。为的便是为九黎王族留下血脉,以图他日重振九黎。我与五弟、七妹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可惜最后中了埋伏他们都战死了。只剩下我自己带着当时只有六岁的你逃了出来。”
夜天拼命的回忆着,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从他来到上夷族起,便不记得六岁之前的事情了。
他使劲摇了摇头争辩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那么惨烈的事情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三爷爷满是疼惜的抚摸着夜天脑袋,解释道:“就是因为太深刻太惨烈了,它会在你的内心深处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会毁了你,让你永远陷入噩梦之中无法自拔。所以三公主封存了你的记忆,同时也封存了你九黎王族的气息。你不是经常问我,说你练功时总觉得别扭吗?就是这个原因。因为封印,你的内劲气息的运行会出现迟钝。”
“那你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夜天猛然站起身来问道。
三爷爷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因为你即将十六岁,你已经长大了。再过几天那封印就会被破除。你也该去完成你的使命。九黎的命运以后就掌握在你的手中。”
使命?夜天不由得惨然一笑。命运还只是会捉弄人啊!
夜天不知自己如何回到的住处,麻木、茫然、不知所措。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九黎少主?自己真的是九黎族的四公子?若是真的,那么血海深仇怎能不报。可是他又如何去报呢?
他的敌人又是谁呢?而他的族人又在何方?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未知。
他活了十六年,现在却忽然变成了另一个人。这是真的吗?
唯一能让他确定的就是三爷爷是不会骗自己。
此刻他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着。他需要时间让自己清醒,让自己接受三爷爷所说的一切。
漆黑的深夜,这个十六岁少年的内心注定久久无法平静。
这便是命运的安排,凡人只能逆来顺受。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透过窗户射入屋内。轩夜天揉了揉疲惫的双眼,在心里告诫自己从今天起他便是九黎少主轩夜天。从今天开始他的人生便是复仇与复兴。他坚信九爷爷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或许等到他封印破除的那一刻,一切自然就明了了。
三爷爷一宿都没入睡。他一直守护着夜天,怕他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做出什么傻事来。直到他从夜天的脸上看到了坚定。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他在心中暗道,三公主希望你不要怪老夫。为了九黎,哪怕是零星之火,老夫也只能冒险一试。灭族之仇,岂能不报!
所有的九黎族人都不会答应他们的少主,躲在穷山僻壤之地苟活一生的。
日过三竿,整个上夷族的寨子中笼罩着一股紧张的气氛。所有的族人默不作声的聚集到寨门外。轩辕族的圣使到了,决定他们命运的使者即将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每个族人的心里都是忐忑不安的,每年的这个时候他们总是提心吊胆夜不能眠。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大地发出一阵一阵轻微的颤抖,那是军队前进的声音。远处扬起的漫天尘土,预示着轩辕圣使的到来。一头巨大的碧眼戏水兽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巨兽之上的轩辕圣使身披紫铜混金甲,威风凛凛不可一世。身后五百铜甲卫士一字排开,气势逼人。
圣使的一侧跟着一位长相俊美的少年,此时正仰脸鄙视的瞧着眼前的上夷族族人。
上夷族族长赤武急忙上前两步,噗通一声跪拜迎道:“恭迎圣使驾临,一路辛苦。”
身后的上夷族人纷纷跪下。齐声高贺:“恭迎圣使圣驾。”
轩辕圣使哈哈大笑,猛地拽了一下手中缰绳。那头碧眼戏水兽抖动着全身的鳞甲放肆的大声咆哮。下跪在地的上夷族人被其震慑,大多都颤动不已。
这么凶猛的巨兽,他们何从见过。
赤武的心中此时七上八下,他没有料到这次前来收取贡品的队伍如此强大。以往也就来个百八十人,这一次竟然有五百之多。看这圣使的架势,也是位高权重的样子。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阴谋?
那圣使很是满意这眼前的场景,神情戏谑的言道:“本圣使乃是轩辕黄帝座下西南战将徐元,奉帝下圣谕负责收取今年的贡品。”
赤武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恭敬地回道:“小人上夷族族长赤武。有劳圣使一路辛苦,还请圣使寨内休息。”
那跟在徐元身旁的少年出言嘲笑道:“阿爹,这是什么破地方,竟然还住山寨。果然是偏远蛮夷,粗俗不堪。不晓得圣主为何要接纳他们?”
他边说着边向人群中瞄去,忽然眼睛一亮。心道,没想到山穷僻远之处,还有如此标致之人。看来此行也不是没有收获啊。
人群中,思彤正在寻找夜天的身影。她丝毫没有发现那淫邪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赤源见到少年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忍不住对身旁的赤谷说道:“这小子也太目中无人,我看比赤伟还不是东西。你看他双眼贼眼还在盯着思彤瞧呢。”
赤谷瞪了他一眼,嘱咐道:“你可别去惹他。没听到他喊圣使叫爹吗?”
赤源吐了吐舌头,“我敢嘛?那还不是去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