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身世

屋内仿佛冰窖一般，大长老一脸怒气的坐着椅子上沉默不语。赤伟一脸委屈的站在其身旁，期待着爷爷去替他报仇。

赤腾看着他那不争气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早就告诉你不要去招惹那小子，哼。”

赤伟带着哭腔辩解道：“谁让那小子目中无人，我也不过是想给他个教训。”

“给我滚出去。”赤腾一掌拍在桌子上，吓得赤伟灰溜溜的跑了出去。他能看到出来爷爷是真的生气了。

见孙子出去了，赤腾敲打着手中的烟袋自言自语道：“小东西，看你还能得意几天。”

黄昏时分，夜天拿着一块烤熟了虎肉回到家中。小木屋内很是俭节，没有多少东西。

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眯着眼睛躺在一张破旧的躺椅上。不时地咳嗽两声。

夜天将虎肉拿到老者面前，“三爷爷，这是我们今天猎到的剑齿虎。您老尝尝，可香了。”

老人抬了抬眼皮欣慰的笑道：“亏你有心。自己留着吃吧，三爷爷吃不动咯。”

夜天拿了张小凳子坐在他身旁，用小刀将虎肉削下很薄一片放到老者的嘴中。“那剑齿虎的皮我让思彤给您做件皮衣。快要入冬了，每到冬季你的旧伤就会复发。以往咱们没有御寒之物，现在好不容易弄了张虎皮。等思彤做好了就给你拿来。”

老者听着眼角有些湿润，慢慢咀嚼着口中的虎肉咽下说道：“好，亏你还惦记着爷爷那点老毛病。”

夜天将虎肉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轻轻的敲打着老人的双肩说道，“咱们不是相依为命吗？”

“咳咳。”三爷爷有些激动轻咳了几声。“天儿过些日子该是你十六岁生日了。”

夜天点了点头道：“三爷爷你还记得呢？”

三爷爷并没有立即答话，沉思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还是到了这一天了。”

夜天听着有些茫然，不知道三爷爷要说什么？

三爷爷看到他一脸疑惑的样子，笑道：“好了，去玩去吧。时候到了自然会告诉你的。”

夜天知道三爷爷是这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既然三爷爷说迟早会告诉自己，那自己就等着吧。

只是不知道三爷爷要告诉自己的是什么事情？

三爷爷看着夜天出去了，伸手拿起桌上的虎肉削下一片放在口中。“味道还真不错，小东西手艺见长啊。虎肉，不知道那帮老兄弟们，在下面能不能吃到啊。”

他透过小木窗户向外望去，像是在怀念着往昔。不知道在这个方向的终点，有什么东西让他深深的眷恋着。

深秋的夜晚总能够让人感觉到冬的寒冷。夜天翻了个身搓了搓手打了个冷战。白天三爷爷的话，在他的脑海中不停的盘旋，让他难以入眠。

屋内的灯突然被人点亮了。三爷爷早已瞧见了他那满是心事的样子，轻声说道：“起来吧知道你没睡，我们出去说说话。”

三爷爷的修为很高，带着夜天消无声息的离开了山寨进入了上元山。路上遇到了几只野兽，也被三爷爷轻松的搞定了。夜天有时在想要是三爷爷没有生病，那上夷族人就不需要为猎物犯愁了。

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三爷爷带着夜天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以前小的时候，他经常这样坐在三爷爷身旁。听三爷爷给他讲故事、讲解练功心法。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都快十年了。

他忽然觉察到一直以来都波澜不惊的三爷爷，心境竟然出现了一丝的波动。

三爷爷看到夜天看向自己脸上微微一笑，像是在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他慢慢开口说道：“被你察觉到了，看来最近没有偷懒啊。天儿你是修行一道的奇才，以你的天资无需多日便会超过三爷爷。”

夜天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笑道：“那还不是您老人家教的好。”

三爷爷的神情变的严肃起来，脸上笑容也消失不见。“夜天，今晚我所讲的，你要谨记。不管现在信与不信都必须听三爷爷的。知道吗？”

三爷爷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对自己说过话，夜天意识到事情可能很重要，郑重的点了点头。“知道了，三爷爷。”

夜天此时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三爷爷出什么事了？

三爷爷知他心中肯定非常疑惑，言道：“你无需猜疑，听着便是。”

老人沉思了一会，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或许那时一段非常遥远的往事，也有可能是一段深埋已久的记忆。总之应该是被尘封了多年，让他需要一段时间将其打开。

终于三爷爷再次开口。

“十年之前，华夏大地两大部族九黎、轩辕大战于涿鹿之地。想来你也听说过。当年一战，何其惨烈。原本九黎占尽了上风。然而在最为紧要的关头，九黎族兵主却下落不明。轩辕一族趁势追击，九黎连同其附属部族一时之间被屠杀殆尽。那场面只怕不是血流成河，说是成湖成海都不为过啊。”

老人顿了顿痛心疾首的继续说道：“当时九黎族大公子轩破天、二公子轩云上全都战死。为保下剩余族人，三公主不得不委身于敌人为俾。何等的奇耻大辱啊！威风八面气吞山河的九黎王族就这样成为了别人的奴仆受尽屈辱。”

老人因为神情亢奋，已经说不下去了。

夜天吃惊的看着老人。三爷爷脸上的痛苦和愤怒，让他觉得仿佛这一切都是老人亲身体验过得。

莫不是三爷爷是九黎族人？对了上夷族之前是九黎族的附属族，或许是三爷爷参加过那场惨厉的战争。

老人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继续忘情的说道：“想那黄帝老儿不知道用了什么卑鄙手段，迫害了蚩尤兵主。但九黎族的每一位族人都坚信他们的兵主一定还活着，一定会回来带领他的族人夺回属于他们的一切。”

夜天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三爷爷，你是九黎族人？”

老人一脸自豪的点了点头，道：“是，咱们都是九黎族人。”

夜天听后一愣，三爷爷说他也是九黎族人？可是他不是上夷族捡回的孤儿吗？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忙站起身来大声问道：“三爷爷你是说我也是九黎族人？真的吗？”

三爷爷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扯了他一下轻声喝道：“小声点，坐下。”

夜天知道自己有些失态，急忙坐了下来。此时他的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九爷爷竟然说他也是九黎族人。那是不是也知道他的父母亲人在哪里？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从小到大受尽别人的冷嘲热讽，现在突然出现一丝契机，叫他如何能不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