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云狄再战
云一飞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也相信现在再说什么,狄霜遥都已不会懂得,因为他已经将狄霜遥当成了一位疯子了,疯子是听不懂正常人的话的。
风忽地狂卷而来,满地沙尘而起,落不尽的沙尘而生。
云一飞的扇子在他的手中摇摆着,摇的很慢,倘若你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折扇摇摆,想必你一定会因为他摇摆的速度而昏昏欲睡。
不过,天下间似乎没有人敢去目不转睛地去看着云一飞摇摆折扇的姿势,狄霜遥也不敢刻意地去看。
虽然表面上看去,云一飞摇着扇子很平常,没有什么的,倘若你真的看入了神,那么你就大不幸了,或许你还会成为扇下的鬼魂,因为当你被那突兀而来的扇影所束缚住的时候,你也就看不到了什么。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人能说出在云一飞扇下到底看到过什么,因为能看到什么的人也都死在了他的扇下。
狄霜遥在无意之间,她看到了扇影很快地在自己眼前经过,象流星一样快,象流星那样的闪烁着光环,扇影而来,竟然发出了一道光环,这的确不可思议,或许,倘若扇影是普通的话,云一飞的幻扇也不可能那么的叫人闻风丧胆了。
扇影很明亮,象刀光一样的亮,其实飞来的扇影比刀刃还要锋利,它是无形的刃,无形的刃要比有形的刀刃薄的多,也锋利的多。
要是换了别人,看到这道扇影,象陨石燃烧时那道扇影,定然会吓的魂不附体,但是她不是别人,她是江湖上最为神秘的食人廊主狄霜遥,她的凤笛音同样厉害,同样叫人闻风丧胆。
就在狄霜遥看到扇影的那一瞬,云一飞也听到了笛音。
那声音很动听,不过听起来动听的音律不一定是真的动听,那声音你只能用肉耳去听,却不可用心去体会,就如同云一飞的扇影一样,你可以去看,但是千万不能被扇影所束缚住。
扇影一闪而过,声音也飘然而逝。
他们谁也没有用这一招而纠缠住对方。
也许他们的那一招,可以让江湖上的好多高手都招架不住,不过,他们却都避开了,同样,他们也都失望了,因为他们原本想同这一招来困住对方,然后再出后招,让对方无法招架。或许,他们也都会很兴奋,因为他们都找到了自己的对手,在江湖上,倘若所有的人都不及自己的武功,那种落寞感是很难让人忍受的。
云一飞与狄霜遥依然是面面相对,目光炯炯。
云一飞还是在挥动着他的折扇,狄霜遥也仍旧在挥洒着她手中的长笛。
扇影这时飞来的清晰,笛音也不再那么动听。
扇影就如同一条长龙驶向狄霜遥,笛声也似瑟瑟秋风吹向云一飞。
扇影原来可以让人看到,但是扇影飞出一定距离就叫人看不到,笛音开始是人听不到的,可是过了一阵却可以让人听见。
扇影似百花芬芳霍然而逝,笛音却如百盏锋芒,骤然而升。
转瞬,扇影也可以让人看到,不过,你看到却并非是扇影,而是象鱼鳞一样的薄片在半空中飞驰,笛声却让人看到了,笛声很刺耳,那样刺耳的声音让人很容易便联想到了绣花针,极细极利的绣花针,而且,在云一飞眼前所看到的就是绣花针,成千上百根绣花针朝着云一飞迎面而来。
绣花针扎在了鱼鳞上,那鳞片看起来很薄,薄的就好象是透明的玻璃纸,不过,那锋锐的绣花针却穿不透那薄薄的鳞片。
绣花针想穿透鳞片,因为这样,绣花针就可以朝向云一飞刺去,那鳞片也想把绣花针顶落,那么,那些鳞片就可以如镖片一样向狄霜遥杀去。
云一飞还是在轻摇着折扇,不过,他现在的姿势并非是象刚才那么泰然自若了,他摇折扇感觉很吃力,如豆粒般大小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浸出。狄霜遥也在挥洒着她的长笛,不过,她挥洒的也不比刚才那么随意,她似乎也很疲惫。
或许他们这个时候在用这样的方式来驱动着鳞片与绣花针。
狄凤来酒馆门前的那棵大树似乎也看不惯那扇影,也同不惯这样的笛声,那嫩绿的树叶纷纷下落,不过,那些叶片并没有及时落地,而是悬于在了半空,在半空摇曳着。
可是,没过多揪,在半空之间摇曳的那些叶片竟然变黄了,变得枯萎,这里也在骤然变得凄凉而消沉。
或许这里原本就很凄凉,是这里从未有过的凄凉,让绿油油的叶片下落,将嫩绿色的叶片染黄。
这里有打杀,有江湖上肆无忌惮的杀戮,有杀戮的地方,就是凄凉。
叶片并不会永远地悬浮于半空上,因为扇影与笛音所形成的气流还不足以上叶片永远悬浮。叶片落了下去,落到了地上,刹那间,叶片又不知道被什么染成了新绿。
或许刚才叶片根本就没有变黄,只不过,刚才云一飞与狄霜遥都看到了那悬于半空的叶片,在他们的眼中,叶片是黄色的,或许是因为在他们的眼睛里已不存在了希望,他们也看不到希望,新绿就是一种希望,所以,他们看不到,只能把那些飞舞的叶片看成枯黄。
云一飞与狄霜遥此刻之所以看不到希望,因为他们认为自己将不是对方的对手,他们都已经尽了全力,也用尽了全力,云一飞要坚持不住了,狄霜遥也要快坚持不住了的,但是,他们却都认为对方可以坚持的住,因为他们现在都表现的外强中干。
忽听一声爆鸣的声音,只有一声,很响,声音是从云一飞与狄霜遥之间发出的。
声落之后,鳞片已逝,绣花针也没,不过,还是一根针在顶着一片鳞片。
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好多人都猜不透幻扇诀与凤笛音那其中的奥秘,或许他们想去参透这两门绝世的武功,然而,好多江湖人都没有机会与参看,也不敢去参看。
天下间,好多的功夫固然是令人神往的,但是,令人所神往的东西并非是人人想去尝试的,尤其是武功,象幻扇诀与凤笛音这样绝世的武功。
云一飞与狄霜遥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在身临其境中看到了对方的招式。
刚才,狄霜遥看到了好多她不曾看到的事物,看到的事物她说不清楚,有鬼魂,有死尸,有从深山之中飘出的气体……还有很多很多没有形状,没有颜色,变化着的形状,变换着的颜色的东西,好多人都抵触不了那些事物,所以,当他们看到就会死,他们在死的时候,脸上也通常会有着恐惧的神色,不过,狄霜遥可以抵御的了那些异类所具有的恐怖,但是,她也是因所看到的那些自己不曾看到过的事物而惊恐的满身冷汗。
同样,云一飞也听到了好多,那笛声的音色,音调,频率都是在变化着的,那笛声似乎让云一飞又走进了另一种境域,在那里,云一飞听到了各式各样“吱吱哑哑”的声音,听的他耳边“嗡嗡”不停,听的他心跳剧烈,听的他毛骨悚然,那些声音原本没有什么暗示,然而云一飞却认为是有所暗示,正因为他不知道有什么样的暗示,所以他很骇然,很恐慌,不曾拥有过的骇然,也不曾拥有过的恐慌,这样的忐忑,原来在云一飞身上根本就是不存在的,然而,此刻却已然是存在了,所以,云一飞满身是汗。
狄霜遥看到了好多人所不看到的东西,不过,她并没有死。
云一飞也听到了好多人所不敢去听的时候,但是,他也没有死。
可是,就在此刻,他们仍旧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仍然看到一片鳞片与一支绣花针,他们知道这场决斗还没有结束,他们也同样知晓,在彼此还没有分出胜负之前,这场比试也不会结束。
云一飞与狄霜遥还在紧张着精神,他们谁也不敢放松,虽然在十分紧张的时候,稍微的放松一下或是大喘口气会让人感到很舒服轻松的,不过,他们谁也不敢那么做,他们就怕在那一瞬间,自己将会永远的舒服下去。
也许熟睡的时候是人最舒服的时候,不过,天下间似乎所有的人都很怕永远地熟睡下去,尤其是在不知不觉中,很突兀地睡了过去。
转瞬,绣花针刺透了鳞片,朝云一飞飞了过来,可是那鳞片也并没有停止,也朝狄霜遥飞了过去。
绣花针很尖锐,鳞片也犹为锋利。它们飞的很快,一样的快,云一飞与狄霜遥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们也没有了躲闪的能力。
这时,他们都叫了一声,同时叫了一声,只有一声,一样的响亮,随之,他们都看到了对方是满嘴的鲜红。
刚才,那根绣花针扎到了云一飞的胸,同样,那鳞片也打在了狄霜遥的胸,不过,它们都没有打在彼此的要害之上,否则的话,他们不可能还象这样如此安然地站在那里,只是嘴角流出了鲜血。
就在绣花针与鳞片触及到对方的身体之后,它们都已消失不见了,的确,它们本来就不是真的,因为它们都是无形的,影子与声音都是无形的,但是,在这个江湖上,似乎无形的功夫要比有形的剑术与刀法要厉害的多。
刚才,虽然,绣花针与鳞片都打在了彼此的身上,不过,他们谁也没有留下伤口,他们只是感觉到胸口之中有股急剧的气流流过自己全身,不由得,自己也便口吐鲜血。确实,扇影与笛音只是杀人,从不伤人,即使杀不了人,也不会伤人,所以这也是这两种武功的神秘与奇特。
这时,云一飞与狄霜遥还是面对面地站着,安然地站在那里,眼中有失落,也有沮丧,他们到底是谁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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