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皇宫内,张嫣正在抓狂,魏德坤伺候她多年,倒是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张嫣杏目含泪,忍了许久,一开口说话声音都变了:“史可法,替哀家拟旨,哀家要废了福监国”。
史可法连忙伏地请求:“娘娘三思啊,此事暂无确切证据,没有过错,贸然废监国,恐社稷不稳啊。幸存的羽林卫也有回报,楼船在之后还往下游搜寻,似乎并没抓住殿下。”
张嫣这时再也忍不住,泪水淌的满脸都是,用袖子遮着脸撇去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道:“万一在江里……”
魏德坤连忙递上丝巾给张嫣,挤着笑脸好言安慰:“奴婢的干儿子黄得胜是浙江人氏,生长于水乡,在水里如蛟一般,必能保得殿下万全。回来的羽林不是说了么,楼船似乎靠上南岸去搜寻了,必是殿下避至了江南”。
史可法这时也连忙献策,说道:“殿下定是上了岸,娘娘宜当晓谕江南,江南各府县、各卫所,凡遇定王至,验明身份,护送来京,必有封赏。”
张嫣点头称善,又补充道:“传哀家懿旨,封闭南京各门,密切监视内守备府”。又询问左良玉军至何处了,史可法奏道:“离京不过两日水路了。”
“好,刘泽清大军为何还未过江?”
“刘孔昭推脱说船只年久失修,暂不能应付大军渡江之用”,魏德坤奏道。
史可法很气愤:“这个刘孔昭,奸邪之辈,一面借船于江北兵行刺定王,一面还在观望,首鼠两端,着实可恶”。
张嫣无力的摆摆手:“罢了,袭击定王的不是他的兵,若是水师,怕是难以幸免了,暂时不动刘孔昭”。
这头,暂居内守备府的福王朱由崧他们也在密议。
卢九德很急躁,嚷道:“殿下,起兵吧,定王怕是逃到江南了,江南我们没什么人,再不起兵就晚了,已有消息,左良玉的兵已经离南京不过两日水路了”。
福王朱由崧在屋里疾步走来走去,像个没头苍蝇一般,懊恼的说道:“孤还在南京城中,若是江北起兵,岂不是陷孤于险境”。回到桌前,气冲冲的吞掉了整盏的茶水。“那个刘孔昭,真是个小人,不派兵拦截,却还借我兵船,还想着两头讨好。当日若是他派兵,也就无今日之事了”。
朱慈炯真该感叹自己命大,当日长江上的兵船是操江的不假,兵却是江北兵,那些兵成份复杂,但有一条是共通的,都是北方人,不会水,更不用说跳长江抓人了。
李琛镜拱手道:“殿下,天无绝人之路。定王生还与否还是两说,切不可自乱阵脚,目前,还是小心观望为上,再联络朝中诸老,速拥殿下登基才是上策,只要殿下一继位,便是庄烈帝复生也是无济于事了”。
话说朱慈炯与黄得胜天还未亮就坐上了船,直奔苏州城,到了第二天傍晚,才到了苏州城下。朱慈炯望了望太阳,感觉离宵禁应该还有些时间,便与黄得胜一同赶去织造局。
苏州乃是江南水乡,就连城池也与北方的大为不同,城中水陆并行,河流纵横。居民们沿河而居,坐船而行,在城中,坐船有时反而要比骑马快。两人只能再雇了条乌篷船,去往织造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