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康泽什么时候跟她说“再见”的,乔薇慈记不清了。她觉得自己的脑袋被搅成一团麻绳,扯得她越发眩晕了。她在椅子上坐下来半闭着眼睛。
这个石康泽跟席儒德上辈子是冤家吧,这辈子简直是如影相随杠上了啊!那席儒德知道不知道他已经变成了邻居呢?乔薇慈想着,不禁为席儒德担忧,看来日后的争斗又少不了!
“乔小姐,你要回农庄吗?我送你。”突然有个声音从背后冒出来,乔薇慈吓了一跳,回头见是石康泽,
“喜欢折返是你的爱好吗?”
“哪有,我刚办完事情见你还在这发呆,所以来打声招呼。”
“谢石先生的好意,我坐公交车回去。”
“怕席儒德知道后无法交代?”
“跟他无关。现在三岁的娃儿都知道不要跟陌生人说话,我已经犯规了。”
石康泽抚了一下鼻子,掩住笑意,“事实上你不是三岁的娃儿,何况你第一次搭我车时已经违规了,还怕第二次?”
“那时是形势所逼,怕暴死野外。而现在无风无雨也无阳。”乔薇慈站起身来,“总之,石先生,谢谢你了!再见!”
石康泽扬起手来,嘴边的笑意还未退去,他摆了摆手,“再见,倔强的小姐!”
乔薇慈在公交车上临窗而坐,看着这个城市的夜景。到处是霓虹闪烁,歌舞升平,夜色中谁在声色犬马,谁又在茕茕孑立呢?乔薇慈胡乱地想着,渐渐眼皮又沉重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个大嗓门唤醒,“后面的那位回家睡去!”
乔薇慈懵懵然下了车,待看清周遭时叫了一声“糟糕!”——她竟然坐到了终点站!过了六站的路程!
“师傅,还有回去的公交车没?”
“没了,已经十点了,停开了。”
乔薇慈只好冲到路边拦出租车。不多时,一辆车嗤地停下,一个男人对着她笑着,雪白的牙齿在夜色中闪闪发光。
乔薇慈惊叫了一声,遇到鬼一般。竟然,竟然又是石康泽!
“乔小姐,看来今天你是注定要坐我的车了!”
“你跟踪我吗?”
“我没那么无聊,我的农庄就在附近,恰好又看见你了。”石康泽伸手示意,“上来吧,据我所知这儿的治安可不太好。”
仿佛响应他的话般,后面过来几个男人,嘴里乱七八糟地叫嚷着。
昨晚的场景浮现在乔薇慈的眼前,一咬牙,她钻进了车内。
乔薇慈双手抱臂扭头看着窗外,抿着嘴巴不发一言,石康泽微微一笑,也不说什么专心地开车。
夜色似乎越来越浓密,路灯也不见了,乔薇慈忽地惊叫起来“这是去哪儿啊?”
“我的农庄,我刚才忽然想起来丢了份文件在农庄,”石康泽斜瞥一眼惊慌失措的乔薇慈,慢悠悠地回答。
“什么?”乔薇慈的声音高了几分,陡然起身,一下子撞到了车顶,顾不得头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一叠声地叫道,“停车!停车!快停车!放我下去!”
“别怕,已经到了!”石对着前方那处通明的灯火扬扬下巴。随即,“恩泽农庄”几个大字划破琉璃的夜色映入乔薇慈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