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郝帅正打算今天再找个时间去马老爷子那去打听一下,突然听到门口有人大声说道:“马老掌柜你来了,快里边请。”郝帅现在对这个姓相当敏感,赶紧往门口看去。
只见门口伙计迎进两个人,一位六十老者和一位青衫公子。老者虽然年近花甲,但身体健壮,精神矍铄,一看就是习武之人。郝帅赶紧问身边的快腿:“这老爷子是谁啊?”快腿回答道:“马五德马老掌柜,咱们店里的茶叶都是在他那买的。”
郝帅听了立即大喜过望,等了多少天,马老爷子都没有回来,可今天却自己送上门了,真是大家常说的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郝帅眼睛紧盯着马老爷子,唯恐马老爷子在他眼前突然消失,打算找个时机过去跟他说上几句话。
马老爷子在普洱果然是威名赫赫,就连掌柜的都亲自出来与他寒暄:“马老掌柜你可有些时日没到小店来了,今天为何有此兴致?”
马老爷子指了指身边的那名公子说道:“老朽刚刚结识了一位小友,便想请他尝尝咱们普洱的特色菜肴,以尽地主之谊。请你们不要怠慢我的这位朋友。”此时,郝帅才注意到他身边的那位公子,面貌英俊,气宇轩昂,一袭青衫,长身玉立。郝帅突然想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
掌柜的立即转身向这位公子问道:“请教公子大名?”
公子回答道:“在下段誉!”
只这一句话,郝帅立时呆住了,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周围的人也全都不见,只剩下了他与段誉两人。
郝帅想飞奔过去,但却不知该先迈哪条腿,他思维很乱,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这是真的,他崇拜,羡慕,喜欢,甚至嫉妒的段誉就在眼前。
过了一会,店里众人突然看见一个伙计踢翻板凳,挤歪桌子,跌跌撞撞的向门口跑去。中途甚至绊了一跤,但他转身爬起,全然不顾,一直跑到门口,此人正是郝帅。郝帅与段誉之间隔了两趟桌椅,可他却已经激动得不知道绕开了,就这样径直奔去。
郝帅跑到段誉跟前,边施礼边兴奋的说道:“久仰段公子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如此。”郝帅说的是实话,早就在看小说时想象过很多次段誉的样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段誉听了,以为只是客套,赶紧还礼:“过奖,过奖。”语气极是谦虚,丝毫没有因为郝帅是伙计,眼中有任何轻视之意。
郝帅因为过于激动,竟然没有跟马老爷子打招呼,失了礼数,好在马老爷子却另有想法,没有在意。
马老爷子看着刚才的场面很是得意:“我只随便说了一句,不可怠慢了段誉,你看这个伙计就大老远的跑过来,对段誉如此恭敬,看来我在普洱地区说话仍然是很管用的。”
周围伙计都在想:“这郝帅听说马老掌柜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为多得赏银,就飞奔过去讨好人家,他这也太拼了吧。看来以后我们得多向郝帅学习,脸皮能磨多厚,银子就能多拿多少。”
郝帅渐渐恢复了常态,殷勤的招呼段誉跟马老爷子走进店内,为他们选了最好的一间阁子(也就是现在的包厢)。两人走进阁子,见里边宽敞明亮,收拾的干净利落,很是满意。
两人坐下之后,马老爷子为段誉选了十多个菜,郝帅在边上轻松记住,为他们倒上两杯酒店里最好的西湖龙井,便快步跑去通知厨房。郝帅进了后厨,不住的叮嘱大家,一定拿出最好的水平把菜做好,大家跟他也是混熟了,便都点头答应。郝帅又同别的跑堂伙计说清楚,自己别的桌都不管了,只照顾这桌客人,众人也都同意。
过了一会,开始上菜了,郝帅端着菜都是一路小跑,来往穿梭,唯恐照顾不周。引得别桌客人为之侧目,指着郝帅对店内伙计说道:“你们就不能向人家这么快些上菜?”伙计委屈的想:“这一天若是全都跑着干活,非得把我们都累趴下不可。”
段誉和马老爷子对郝帅印象颇好,这个伙计勤快,周到,做事仔细。两人对饮一杯,马老爷子便招呼段誉品尝普洱当地特色菜肴,段誉尝过之后赞不绝口,马老爷子也很是得意,他哪知道菜肴味道如此之好也有郝帅的一份功劳。
两人又对饮了几杯,段誉不胜酒力,就有些微醉了,马老爷子也不勉强,与他谈起了采购茶叶途中的一些逸事,段誉大感兴趣,俩人边喝边谈。
郝帅在两个人说话时便在门口站立,随时等待吩咐,他知道今天很是关键,能否让段誉,马老爷子接受自己全看怎样表现了。
马老爷子在席间有时需要添加一些东西,往往伙计二字尚未喊完,郝帅便满脸堆笑的及时出现。马老爷子更是满意,当场表示,结账时多给赏银,郝帅笑着称谢。
时间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郝帅估计他们两人快要吃完,便瞅准空闲匆匆走回自己的房间,将自己积攒的银子全都拿了出来,走到帐房先生那里问道:“那桌马老爷子一共花了多少银子?”帐房先生算了下,说道:“二两银子。”
郝帅立即自己拿出二两银子,说道:“他们的酒饭账我给了。”帐房先生说道:“你为何如此?”郝帅摇头不语。
郝帅又把快腿叫到跟前,你现在就去那个阁子门口等着,里边若是到了结算酒饭银子时,你就说我已经付过了。快腿吃惊的看着郝帅,说道:“咱们挣银子也不容易,你为何替他们花银子?”郝帅只说了句:“多谢了。”快腿有些不情愿的站在阁子门口。
过不多时,里边果然传来马老爷子的喊声:“伙计,结账。”快腿走了进去,说道:“两位客爷,刚才的酒饭银子已经有人付过了。”马老爷子吃惊的问道:“是谁交的银子?”快腿回答:“就是刚才招待你们的那个伙计。”
“快请他进来。”马老爷子大声说道。
郝帅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为何非得让快腿进去说自己结账的事情?
一是觉得自己说结账这事不太好意思,有些过于自我表现,气场也差些。
二是让别人说能多少增加些神秘感,让对方更乐意听自己解释理由。
三是看影视剧都是这样演的,很少见过哪个角色大了呼哧自己在那说,我把你的账给算了。让别人说更显得自己有身价。
郝帅今天的殷勤招待,慷慨结账,既是出于对段誉的仰慕也是为了得到这个说话的机会,能让对面更好的倾听自己的表达,能不能打动他们也在此一举了。
郝帅挺胸迈步走进了房间,此时他觉得应该改变自己的身份了,他不应该再是个店伙计了。
走进房间,郝帅看见段誉和马老爷子正看着他,那表情既有些高兴,又有些不解。郝帅立即向两位说道:“在下名叫郝帅,是从塞外北疆前来,早就久仰马老侠客威名,为人豪爽,做事豁达,因此便想结交,但因为现在身份悬殊,不敢高攀,只有替老侠客与段少侠结酒饭之帐,略表敬意。”
郝帅说的慷慨激昂,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信了,其实他的真实意图只有一句:“快带我跟段誉一起去无量山吧。”
马老爷子听了很是高兴,北疆之人都知道我的名号,他笑着对郝帅说道:“别称我为马老侠客,谬赞了,你就叫我马五爷吧,我来问你,你既来自北疆,为何又在这里当上伙计?”
郝帅点头称是,改了称呼:“马五爷,在下从北疆到云南来,本是为了增长阅历,哪曾料在这里失窃了银两,又欠下了些酒饭帐,因此做伙计还帐。”
马老爷子很受触动,说道:“你自己也不宽裕,却替我来付银子。那你现在所欠银子都还清了没有?”马老爷子意思是有些想替郝帅结清欠银。
郝帅答道:“在下平时节俭,已经结清所欠银子,可以随时离开。马五爷,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我来云南就是为了增长见识,可否让我跟随你一起去见见世面?”郝帅说出了关键一句,他不知会有怎样回答。若是被断然拒绝,郝帅估计自己去无量山剑湖宫可能门都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