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潇,你还好吗?你千万不能有事,因为你是救了秋无颜的好人啊,无颜还没有报恩。
闷闷不乐的秋无颜食不下咽、寝不安眠,正当她托腮沉思时,飘乎乎的白胡子在她眼前闪过,她还没来得及回眸,忽觉颈上一痛,她已被司徒艺打晕,扛在了肩上,飘窗而去也。
一匹快马飞驰在清晨的暮色中,马上头戴斗笠的人儿扬起手中鞭子拍打马臀,尤显马速不够快,一定要赶上,一定要将消息及时的送出去,马上的人儿心急如焚。
天沉沉的压下来,带着风雨欲来的凉意;一柄折扇,开合即显风情,靠坐在亭子中的孙宇竹,紧抿着唇,紧盯着站在兰花谷中的冷逸,冷逸的背影落寞而孤单,他的身边,是该有人陪着的。
蝶衣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冷逸,那是她最不喜欢去的地方,虽然那里的景色美不胜收、会令人沉醉,但她却不喜欢,只因,那里、遍地都开满了兰花,那种蓝、妖冶而蛊惑人心。
但为了那人的安危,她不得不来,莫说是兰花谷,即使刀山火海,为了将军,她也要去。
马蹄声传来,孙宇竹微微眯起眼眸,是谁竟能找到这里来?
跃进了山谷的马嘶鸣一声,还没停稳,马上的人儿已一头倒了下来,冷逸飞身而起、脚尖点在兰花上,踏花而行,有力的双臂已环住了蝶衣的身体。
发上的风帽飘落,露出蝶衣苍白的脸色,有血腥的气味悄然漫进了花香中,冷逸的眼眸一紧,他看到,一脉鲜红正顺着蝶衣的裙子滴落。
冷逸单手扣住蝶衣的脉搏,细探之下,他的脸色更是冷冽:“胡闹……”
“将军,太后和皇上都要……”蝶衣的话还没有讲完。
呼啸而至的箭雨自谷口飞射进来,那可怜的马匹没躲开,身重数箭,倒地身亡;掀起的花海中,冷逸抱着蝶衣退至亭子中,他冷冷的看着那些黑衣人践踏着兰花,尾随而来。
蝶衣的脸色更加内疚和绝望起来,几乎是在看到了黑衣人的瞬间,她已明白,她被人利用了,正是她将这些人带来了此地的。
龙霄云,你好狠;蝶衣咬破了下唇,她颤颤的回眸:“将军,对不起,是蝶衣害了你。”
“别说话。”冷逸柔柔的道,他的手掌护在蝶衣的心口处,将一脉温暖输进了她的身体,让她疲惫的身体得到能量。
孙宇竹站了起来,那被践踏的兰花飘零,连他见了也要心疼,更莫说是种花、爱花、护花如命的男子了,他微微侧眸,看到冷逸的眸中凝结了风霜。
这些人倒霉了,孙宇竹竟有些同情这些人起来,他是不是太好心了?
将蝶衣交到了孙宇竹的手上,冷逸沉步走下了台阶,脚下缭绕的气流将兰花草的落叶轻漾起,他伸手接住了一片落叶,抬眸看向散开在兰花丛中的黑衣人。
冷逸生气了,他的发丝随着他周身缭绕的气流拂动起来,他负手而立,深邃的眼眸傲然的看向面前的十二位黑衣人,金戈铁马他都不曾放在眼中,区区几个人而已,堂堂的冷逸,又被小瞧了吗?
“将军……”蝶衣担心的道,奈何她全身竟提不起一丝力气。
就在寒气刮起的那一刻,孙宇竹伸手捂住了蝶衣的眼眸,他体贴的不让女子因眼前的惨剧而惊了胎气。
风圈刮起了片片兰花,那一朵朵幽蓝妖冶的、轻灵的飘舞在空气中,纷纷扬扬的花雨迷住了众人的视线,连孙宇竹也忍不住眨了眨眼眸,他像是看到了兰花精灵在空中飞舞一般。
再睁开眼睛时,嫣红、一点点的嫣红飞落在兰花蕊上,染湿了兰花的清新,暗涌的花香和腥甜的芳菲在空中糅合,奇异的挑动了人的心弦。
冷逸的指间,一朵兰花轻盈的顺着他的手指滑落下去,他的发上和衣上都落了兰花的花瓣,空气中有一方蓝色的秀帕轻飘飘落下,冷逸伸手接住。
不管看了多少次,孙宇竹的唇边浮起敬佩的微笑,这个人都是这么的厉害。
随心所欲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满腔执念的寻找着自己所珍惜之人,斩钉截铁的拔除惹到了自己极限的人。
冷逸淡漠的走回了亭中,他看着孙宇竹的笑脸,冷冷道:“带她去休息。”
“是。”清高如孙宇竹,竟也很乐意听他的指挥。
秋无颜揉着酸涩的脖颈,她环视着陌生的房间,被房中金碧辉煌的摆设吓了一跳,自己这是落到传说中的金宝地了吗?
不会是假的吧,秋无颜跳下床,她拿起一个金菩萨,仔细看看、仔细的研究,原来是真的,天啊,这可是无价之宝啊,这家人一定好有钱啊。
再看看,哇,玉如意,碧玉佩,红珊瑚……这一件件俱是上等精品,这要卖出去,得值多少钱啊?
“如果你答应我的事情,这些全都是你的了。”白胡子司徒艺推开门走进来,正看到秋无颜抱起一个金娃娃,在细细的掂量着金子的重量。
“什么事?”秋无颜直愣愣的问,这满屋的金银珠宝全是她的,那她岂不是天下巨商了?可是,天下有这般好的事情吗?无功不受禄一向是她的原则。
“江湖大会上最高的奖赏,你帮我鉴定是不是那幅图。”司徒艺道。
藏有帝王令的图画,秋无颜的心酸涩下来,妖精,那幅画不是你的心愿,却是你必须要走的路吗?如果你愿意,无颜会助你的,只是,秋无颜蹲下身体,环住膝,这样,我们会不会就越走越远了?
无颜好想你,妖精,可是,无颜却不能要你,你注定是天下人的。
可是,秋无颜环紧身体,她真的好心伤,只是想想,就好伤心啊。
天下与无颜,其实不必一定要你做出选择的;秋无颜站起身体,她看着司徒艺,点头郑重道:“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