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上去吧!我就不送了。”
陈常青携陈天皓御剑千里,最终停在刻着龙虎山三个朱漆大字的一丈巨石旁,不在前行。
“大叔.”
看着陈常青俊朗的外表下镌刻着阳光笑容,陈天皓心有不舍。踏上台阶又回头看了眼,终是忍不住开口,“大叔,在神之部落注意点。”
“记着了,上去吧!”
陈常青站在大石旁,笑容满面的目送陈天皓上山。
年前,大叔让陈天皓和章丘去龙虎山时,除了错愕,陈天皓心里不是没有憧憬,毕竟是号称当今修真界的第一大宗派。此刻踩在上到龙虎山的石阶上,除了对大叔的不舍,还有抑制不住的激动。今天上山拜师后,自己就是龙虎山的人。毕竟年少,他也向往那光鲜亮丽的身份,此刻又怎会不激动。
近几年,中原各名门宗派弟子的比武大赛,都是龙虎山夺魁;再者,记载当今风云人物和世间各种怪异之事的《名人奇异录》中,登榜者也大多被龙虎山霸占。更为重要的是龙虎山每年都会联合其他宗门派遣弟子下山去匡扶正义。
想到世间流传关于龙虎山的这些事,陈天皓抬头看了眼消失在云层里的山顶,脚下的步子又快了几分。
据说,上得龙虎山,先爬石阶三千。一石阶三尺宽,一丈长,由此可猜想龙虎山的高峻。
上山的陈天皓伤势并没有痊愈,大叔手里仅存的一点良药,早被自己和章丘瓜分了去。来之前,大叔帮自己疗养好五脏六腑的伤势后,就没再出手,说是涉及到修炼根基的伤势,得由自己去疗养,筑基境界才会更牢固,才能在修炼一途走的更远。
首登石阶的陈天皓自然没闲心挂念身体的伤势,可谓是步履轻盈,跃阶而上。待到百步石阶后,不能运转真气的陈天皓已是汗流浃背,不得不主动放缓脚步。又上台阶数百步后,终是气喘嘘嘘,身疲力竭。
“这小子,跑那么快干嘛?”
见视线里只剩下陈天皓微弱的身影,陈常青才转身离开,笑容洋溢的面容在瞬间冷了下去。徒弟陈天皓的这笔账,得由不乐山偿还!
前不见峰顶,后不见山底,有如腾云驾雾的真实感。陈天皓也不焦躁,找了处干净的石阶坐下恢复体力。同时细细观赏头顶的云雾缠绕,远处的青山绿水。
“何人在此?速速报上名来!”
一声呵斥声后,就看见不远处有数位御剑而来的灰衣男人。待到近了,才看清皆是穿着龙虎相交的灰衣道袍,各个神采奕奕,胜似那些不闻钟鸣鼎食的道家风范。
陈天皓忙着起身作揖施礼,“我乃上山拜师的散修陈天皓,不知几位道兄是?”
“我们乃是执法宗的巡逻队伍。”为首的鹰钩鼻男子面无表情的抱拳回敬。带着警觉的目光看着陈天皓,又道:“咱龙虎山广纳弟子的日子早就结束,你是不是来错时间了?”
“结束了.”喃喃自语的陈天皓只觉得一泼凉水从头淋到脚,苍白的面孔再无半点高兴神色。想想也是,月望都过去好些日子了,自己还傻傻的想着上山拜师。
见陈天皓傻愣在原地,鹰钩鼻男子没好气的上下打量眼。才发现面前的陈天皓面无血色,唇角发白,四肢更是无力状,鹰钩鼻男子这才敛去警觉的目光,不由得面露鄙夷神色,又道:“奉劝一句,没点真材实料,还是不要来咱龙虎山献丑的好。”
将对面数人的嘲讽眼神尽收眼底,陈天皓强忍着心中怒火,却是带着谄媚的笑容开口询问心中仅有的挂念,“不知几位可知章丘?”
“章丘?”为首的鹰钩鼻男子带着错愕看了眼陈天皓。
“是的!”见眼前鹰钩鼻男子略有迟疑,陈天皓明白他肯定知道章丘的消息,点头应答之际,再次作揖询问道:“敢问道兄,章丘现在过的怎样?”
“能怎样?!才被师兄教训的满嘴找牙呗!”鹰钩鼻男子身侧一位年纪稍长的道士接话附和道,看向陈天皓满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闭嘴!”为首的鹰钩鼻男子顿时脸色阴沉,冷眼扫了多话道士一眼,身后数人立刻停止了嘲笑。
年长道士更是满脸惶恐的看着身边的鹰钩鼻男子。
陈天皓才明白眼前这群人出手动过章丘,双手慢慢成拳头落下,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鹰钩鼻男子,心中有恨。恨的非眼前蔑视自己的鹰钩鼻男子,只恨自己伤没能痊愈,不能立刻出手替师弟讨回颜面。才刚脱离大叔羽翼的章丘,而今却遭人毒打,不说大叔听闻是何反应,就是身为师兄的自己此时都有种羞辱感。
“好歹是自家师弟,在外人面前就不要说这些有辱自家的言语,不然连外人都会暗地嘲笑。”鹰钩鼻男子正眼不看陈天皓,带着义正言辞的口吻说道。
年长道士作势扇了自己一耳光,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很是响亮,接着赔笑道:“是、是、是,一定谨记张哥的训言!”
身后几位同时陪着笑脸躬身应答。
“你是他什么人?”想起陈天皓的身份,鹰钩鼻男子再次恢复警惕神色。
“我是他师哥!”看着面前数位道士的嘲讽,脸色异常难堪的陈天皓只觉得满脸发烫,垂在腰侧的两拳紧了又紧。
“你师弟.勉强好过其他山头收下的那些废物。”说完,鹰钩鼻男子轻笑一声,满脸的不屑。鹰钩鼻男子看向陈天皓的脸色更是轻蔑,冷笑道,“虽说好过其他山头的那些记名弟子,可在我眼里同样是位废物。你这作师哥的,怎么看比他还不如,不会是想和那位废物拉关系吧?”
鹰钩鼻男子身后数人一时嘲笑不已。
此时,有数十为身着龙虎山道袍的女子从台阶下方慢慢走了上来,为首女子脸色异常冷淡,盯着鹰钩鼻男子沉声道:“张开达,够了!”
听到呵斥声的鹰钩鼻男子扭头看去,顿时欠身笑道:“哟!这不是石师妹吗?!!怎么,从山下除魔回来了?”
“不回来,怎么会见得如此一幕好戏。”女子面色冷淡,看了眼人群中的陈天皓,又看向称呼为张开达的鹰钩鼻男子,脸上立刻挂上一抹冷笑,“也算见识了执法宗的本事。”
“石思雨,说话注意点!我不过是在此例行公事,何必这般冷眼嘲讽。”张开达慢慢直起身子,恭维的神色渐渐敛去,换做一副正经模样。
“好了,都是龙虎山的师兄妹,何必说些伤和气的话。”石思雨身边一名年龄稍长的女子站出来缓和矛盾。
“是、是、是!殷桃师姐说的极是。”张开达脸上又多出一丝笑意,“殷师姐,净慧师傅了?”
“陪受伤的师姐们留在洛阳,暂时不会回来。”面善的殷桃笑答。又看向一直站在原地的陈天皓,轻声问道:“你来干嘛的啊?”
“他来拜师的。”张开达笑着抢过话题。见身边少年的没开口,为了挽回刚才的颜面,又道:“这不龙虎山规定的收徒日子都过去好几天了,我看他一人上山,就拦下多盘问了几句。
瞥了眼张开达,石思雨看着陈天皓,隔着一定距离不咸不淡的说道:“实力要是可以,龙虎山随时都会收。”
“他这模样十有八九还不到筑基期,我看掌教要为难了!”张开达扫了眼陈天皓,不怀好意的接话补充。
张开达话音才落,身后又一位师兄出声说道:“张师兄,你说这也是奇了怪哉。怎么龙虎山沦落到是个散修都敢随便上山拜师的地步,还是位实力不到筑基的没用小子。”
话音刚落,张开达连同身后数人皆是掩饰不住嘲笑的眼神毫不顾忌的数落陈天皓。连带着石思雨身后数名女弟子也传来取笑声。
“你们少说两句。”面善的殷桃此刻终于露出怒意。无他,她看见身边的少年有数滴鲜红血液洒落在脚边。
陈天皓只能忍,紧握拳头的去忍,哪怕指甲深入掌心。这时候逞口齿之利绝非难事,但这将宣告实力不济的他下山时,要面对来自张开达的性命威胁。还有章丘,在龙虎山的日子毕竟还很长远,他不能逞一时快意。
“殷师姐教训的是!”张开达身后数人皆是欠身应答。
张开达笑了一声,没有说话,瞥了眼一直没再开口的陈天皓,嘴中缓缓吐出两字,才带着身后数人得意离开。
“废物!”
在一干众人面前掷地有声。
没注意身边数十位女子的异样眼光,看着远去的张开达一伙人,伫立在原地的陈天皓面色苍白下,蚕眉生怒,凤眼含恨。
“既然是来拜师,正好随我们一起上山吧!”等执法宗走后,殷桃才一旁好意劝说。
陈天皓好意看了眼替自己解围的殷桃和石思雨,讪讪笑着欠身说道:“刚才多谢两位道姑的好意,奈何在下伤未好,就不拖你们上山的步子了。”
“那我们先走了。”略一思忖,殷桃就笑着回应。随后招呼身后数十位师妹上山。
陈天皓开始打坐,缓和情绪的同时,借着龙虎山充裕的灵气尝试着运转体内不多的真气调养伤势。弹指间,陈天皓就在叹息声中结束打坐。龙虎山灵气看似充裕,却对自己体内的伤势远远不够。
伤势虽不乐观,体力却也恢复七八分。看了眼只剩下淡淡可见的微小身影的道姑,陈天皓提步再次爬山。这次爬山有意调整速度,不算慢,但体力消耗更小。
不到半个时辰,终于上到了山顶。尽入眼底的是百丈宽阔的白玉砖石铺拓而成的广场,边缘皆是雕镂玉砌的白玉栏杆,白玉栏杆外有不少挺拔得石松顽强的生长着。广场上有四四陈列的高大青铜鼎,屡屡清香正从其中飘散出来。紧邻广场的是龙虎山上雄伟高大的主殿上清宫,红漆青瓦,屋檐下写着上清宫三个朱颜大字。正门前的殿外高台上有个更大的青铜鼎,同样有清香在其中焚烧。
喘着粗气的陈天皓回头看了眼走过的二千四百块石阶,心有猛虎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