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沃沃的手臂搭在陈乐勤的脖子上,使陈乐勤的呼吸遇到了困难,于是,他就醒了。
陈乐勤睁开了眼睛,先是看了看艾沃沃的白胖胳膊,轻轻地拿开。然后又伸手在炕头摸出自己心爱的夜光怀表,打开盖,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五点,张开嘴巴来了个哈欠,就翻了个身,把带毛的粗腿压在了艾沃沃的肚子上,睡了。
一阵敲门声,让陈乐勤浑身一哆嗦,他伸手从枕头下面又摸出一把短剑,翻身下炕。
艾沃沃嘴里咕哝了一句,眼睛都没睁,又翻身睡去。
陈乐勤走到门口,喝问了一声:“你是谁?”
门外响起小顺子的声音,很急:“报,我是小顺子。”
“有啥事?”
陈乐勤的声音有了不满。
“淘宝客栈的伙计来报,说发生了命案。”
陈乐勤一下子清醒了:“人死
没有?”
“没死透,还有气。”
“知道了,你带人先去,我就到。”
小顺子答应一声,去了。
陈乐勤回转身来,去穿衣服,艾沃沃被惊醒了。
“天还黑着哩,你起来做啥子嘛?”
“淘宝客栈杀了人。”
艾沃沃惊叫起来:“杀人?我的天哪,杀的谁?谁杀的?”
陈乐勤:“我咋知道。睡你的觉。”
“我害怕。”
“你怕个
!”
“我怕杀人。”
“没人杀你,睡觉。”
“我睡不着。”
“那就起来。”
“我跟你去。”
“你真烦人。”
陈乐勤带着艾沃沃来到淘宝客栈,小顺子已经带着十几个堡丁到了,正在勘验现场。伤者被抬出来放到了院子里,陈乐勤上前一看,叫了一声:“何老哥,咋是你唦?”
何仁满脸是血,可不能说话。
艾沃沃也惊叫一声,捂住了眼睛,浑身颤抖。
陈乐勤看了她一眼:“你要是害怕,就回家去。”
艾沃沃摇头:“我不回去。”
陈乐勤又问客栈掌柜:“谁是凶犯?”
客栈的伙计来到近前:“禀报大人,凶犯可能是同住的客人。”
“同住?那间客房不是不准住人吗?”
伙计慌张地回道:“是没有住,可昨夜,何大人住进来后,有一个汉子带着个女人,说是来看病的。当时,客房都满了,小的就跟何大人商量,何大人同意让那个人住。小的咋能想到,那人竟然恩将仇报呢。”
“你看见那个人行凶了?”
“我没看见,可是,那个人要早走,到柜上结店钱,完了我想去房间看看,才发现何大人被害。”
“那个人姓啥?叫啥名字?从哪来?到哪去?”
“他没说,我也没问。”伙计回道,汗水就下来了。
陈乐勤冷笑一声:“阎王爷贴告示,哄鬼呢!既然凶手无名无姓,来无影去无踪,那定是你谋财害命,行凶伤人。来人哪,把掌柜的和伙计一块儿绑了,带回把总公所。”
掌柜的与伙计扑通就跪下了,大呼冤枉。
“你们既然冤枉,那就把凶手交出来。”
“把总大人,把总老爷,我们真的是冤枉,我们哪敢杀人呀。那个人虽然没留姓名,可他是个真人,他来金佛寺给婆姨看病,还抓了药,是严先生给他看的。严先生可以作证唦。”
陈乐勤背着手,围着两人转了一圈:“果真如此?”
掌柜的与伙计磕头如捣蒜,脑袋上都鼓起了包:“要是有半句假话,甘愿受死。”
陈乐勤喝了一声:“起来吧。”他又走到何仁跟前,把手背放他鼻子前,“还有气。小顺子,找副门板,把他抬了,去严大可那里,一是看伤,二是查人,完了向我禀报,快着些。”
小顺子答应:“得令。”就吩咐开了。
陈乐勤搂着艾沃沃,准备回家,走到门口,又回转身交代:“小顺子,再派个弟兄,去城门口,问问值更的弟兄,看是不是真有个带婆姨看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