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老乞丐 (2)
朱九戒奇怪地看着他道：“我们可以打猎啊，烧烤可是我的专长，掌门每次吃完还留口水呢。睡觉就更简单了，随便哪都可以睡啊。我爹说，人生在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修行。这句话我就不知道什么意思。我听不懂的话一定很有道理。就是我爹要求我们这么做的。”
小蚁听到心碎的声音，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现在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朱九戒想起来他还没回答小蚁的问题。他答道：“我爹没什么门派啊，他原来是和尚，现在给别人看风水捉鬼什么的。对了，我家就住在岳阳剑派旁边，我和掌门从小就是好兄弟。”
小蚁叹息道：“那些白衣人为什么要追杀你们？”
张掌门道：“我们杀了他们好多人，他们抢别人的东西还杀了好多人。我和九戒都看不惯。我们出来前我爹给我看了一本画册，我爹说里面画的人都是不能惹的厉害家伙。崔王八就在里面。”
小蚁不解地问道：“崔王八知道你爹是岳阳剑派的长老应该不会杀你们呀。”
疯老头以前告诉过他，如今仙魔道各大门派都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如果打破这种均势将会引发各大门派无休止的混战。
张掌门自豪的道：“我张掌门是响当当的好汉，怎么能靠老子的名头出来混！”
小蚁不由对张掌门和朱九戒刮目相看。
为已经发生的事情或还没发生的事情难过或喜悦是极端不明智的行为。这是疯老头灌输给小蚁众多古怪想法中的一条。
小蚁马上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本色，补充营养成了眼下的头等大事。
小蚁看到他的包袱被当成了枕头放在神龛上。他拿过包袱随口道：“九戒，掌门你们还没吃过饭吧，一起吃点东西吧，我这里还有不少吃的。”他同时在心里奇怪，包袱怎么好像变重了？
朱九戒咧开嘴笑道：“呵呵，我们刚吃过，恩人带的肉干可真好吃。和我老朱的烧烤简直不相上下呢。我和掌门帮你把肉干都吃完了。哦，我们还给小老鼠也分了一点。”
小蚁正在解包袱的手顿时停了下来，他马上发觉朱九戒和张掌门身上穿的衣服很眼熟，这不就是疯爷爷留给自己的那两件新衣服吗？他顿悟朱九戒和张掌门为什么比在树林里的时候顺眼多了。
他一把扯开包袱，在小蚁的意料中包袱里现在应该空空如也，他急于知道包袱里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重。
几块圆骨隆咚的大石头就在这时映入了小蚁的眼帘。
张掌门笑着解释道：“我和九戒的衣服都破了，吃饭的时候看恩人的包里有新衣服就顺便换上了。我觉得包太轻了背着不舒服，看上去也不威风所以就在里面装了几块石头，我和九戒选了半天才挑出这些不轻不重的石头，恩人还满意吧？”他说完后满怀期待地看着小蚁。
“把自己的干粮吃得一干二净，连渣都不剩，“顺便”还把疯爷爷留给自己的衣服据为己有，还往自己的包里塞了一堆破石头？如果我不暴跳如雷把他们怒骂一顿好像不太正常？”小蚁想道。
他接着笑容可掬地称赞道：“满意，简直不能比这更满意了，掌门，九戒说得一点都不错，你果然是天才。”可惜小蚁的想法一向不能以常理揣度……
张掌门神气地望向朱九戒，后者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并适时地拍马屁道：“数当今风流人物，唯有掌门也。”
“风流？哈哈哈哈……”小蚁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直到眼泪都笑了出来他才叉着腰喘息道：“九…九戒，你是从哪听到这句话的？”
朱九戒和张掌门都想不通恩人为什么会这么没有风度象白痴一样傻笑。朱九戒愕然道：“恩人，有什么不对吗？我常听爹这么说他自己，应该不会是骂人的话吧，虽说我爹比较豪爽很有个性，他也不会自己骂自己吧！”
不用问，“豪爽有个性”肯定也是出自朱九戒老爹之口。小蚁倒真想见见朱九戒的父亲，看看他和自己想像中一不一样。小蚁忙道：“怎么会呢，这当然是好话，呵呵用在掌门身上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小蚁早在几年前就练成了唬人时面不变色心不跳的金刚不坏之身。以他的修为现在也不禁有些微微脸红。
小虎子也是“性情中人”不过他是粗有细之人，掌门和九戒……小蚁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两人才好。一般人穷其一生也不一定能达到他们这种大智若愚的境界……
唉，难道我的噩梦还没有结束？小情这小祖宗已经让我很头痛了，哈，有了，刚才怎么没想到？此仇不报非小蚁！小蚁想到小情交到新朋友后的种种情形，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小蚁很认真地对朱九戒道：“我是不是你的救命恩人？”
朱九戒和张掌门同时产生一种很不详的预感。他们大声应道：“你当然是我们岳阳双侠的恩人。”
岳阳双侠？很不错的外号。既有气势又不显得粗俗。小蚁由衷地说道：“想不到掌门和九戒还有这么威风的别号，真让我羡慕。”
张掌门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个外号是我起的。我爹和他的两个师兄合起来叫岳阳三侠，我和九戒就叫双侠算了。呵呵，只能说是马马虎虎。”
还有自己给自己起外号的人？早知道我也给自己起个五台大侠或是天绝神侠什么的霸道外号了。小蚁经掌门启发，想到了他的别号问题。他堂堂天绝门开山祖师没有个响亮好记的外号成何体统！
小蚁想了几个外号，都觉得不太满意，不是太难听就是太长不好记。比如有一个，上天入地震天坠地惊天动地霹雳无敌神勇无畏超级大神侠。
朱九戒道：“恩人，你等会，我们去给你弄点东西吃。”
小蚁这才发觉他的仇还没报，他顺便自报家门道：“别叫我恩人了，越听越别扭。我叫小蚁。来自五台山，我师傅是……逆天上人……”
“哇！好威风的外号，你师傅一定是个大人物吧。”朱九戒两眼放光道。
若干年后，朱九戒和张掌门久闯江湖才明白一个真理。越是高手别号就越普通，或者根本就没有别号。一般叫＊＊大侠、震天豪客什么的都是不入流的小角色。就象张掌门，正义寨的山匪都没他长得过关，他竟是岳阳剑派的弟子，用小蚁的话说，没天理……
小蚁干笑两声支吾过去，言归正传道：“你们都听过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句话吧？”和九戒掌门说最好直接一些，拐弯抹角的话他们不是听不懂就是会误会。
张掌门和朱九戒使劲点头。
小蚁满意地继续道：“我对你们有救命大恩，让你们挖百八十眼泉不算过分吧？”
张掌门和朱九戒没有选择的余地，接着点头。
小蚁进入重点，道：“我也不让你们挖那么多泉了，谁让我们这么有缘呢，九戒啊，你去掉一戒，改名叫八戒算了，我这个要求很容易做到吧，呵呵。”
朱九戒茫然道：“为什么又要改名字，小蚁恩人，你想让我去掉哪一戒？”
小蚁道：“呵呵，你应该不喝酒吧？”
朱九戒和张掌门同时大惊道：“你怎么知道？”
笨蛋，你爹当过和尚，九戒里面没酒戒才怪。小蚁笑眯眯地道：“这个嘛，酒这玩意实在是好东西，说是人生最大的享受也不过分。你爹年轻的时候错过了享受美酒的机会。你是他儿子，他肯定想让你也体验一下他当年的痛苦嘛。”
朱九戒深有体会地应道：“一点不错，我爹经常给我讲他当年的辛酸血泪史，我的耳朵都听出茧来了。我知道小蚁恩人一定是为我好，好！就听小蚁恩人的，掌门从现在开始你可要叫我八戒啊。”
张掌门拍掌道：“朱八戒，朱八戒，果然比朱九戒好听多了。呵呵叫你八戒可比九戒亲切多了。”
小蚁奸计得逞大仇得报，心情很是痛快。他跳到神龛上坐下，道：“真想和八戒掌门痛饮一番，可惜这里没有酒，八戒，回家以后别忘了马上弄点酒喝啊。”嘿嘿，只要八戒成了酒鬼，还怕掌门能跑得掉？
八戒和掌门一左一右跳到小蚁身旁坐稳，你一句我一句地对小蚁说起仙侠道上的奇闻逸事来。
小蚁正为自己欠缺这方面的知识感到遗憾。他当下兴趣大起津津有味地听朱八戒和张掌门大谈特谈。
和申先相比，八戒和掌门就健谈多了。他们从仙侠道说到魔道，从驭剑宗说到万仙教，又从万仙教谈到了青羊宫。
八戒二人添油加醋地把青羊宫兴起和没落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从他们解说的过程中，小蚁听出来他们对何独我很是钦佩。居然用何老英雄前辈称呼他。而他们说到青羊宫弟子的时候，面孔上也油然升起向往的表情。
“小蚁恩人，他们都是好汉中的好汉。只要路见不平，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他们也会大吼一声马上出手！可惜何老英雄前辈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暗算了。唉……”张掌门叹了口气，颇有英雄气短的凄凉意味。
小蚁笑道：“既然何前辈已经过世了，我们就不说他了。对了，现在年轻一辈里都有哪些人最厉害？”
朱八戒眉飞色舞地接道：“这个我知道，现在修真道中流传着一张菁英榜能上榜的都是各大派的青年高手。驭剑宗的木月风和何紫心、青羊宫的漠然、弃剑门的燕大先生，三皇五帝寺的申先……都是榜上高手。”
小蚁曾听申先说过这里面的几个人不过没八戒说的这么仔细。八戒说到申先时换上了异常尊敬的表情。小蚁身为申先的朋友，感到与有荣焉。
不过小蚁觉得申先的修为并没多高，甚至没那个大脑袋家伙强。不知道他怎么被排进来的。
小蚁问道：“据我所知，申先那家伙没多厉害啊。他怎么也能上菁英榜？”
八戒粗着脖子大声道：“小蚁恩人，就算你救过我们，也不能这么侮辱申爷！”接着张掌门滔滔不绝地将申先的英雄事迹说了一遍，小蚁终于明白了申先的修为虽然不算太高但他的声望在年轻一辈中却是无人能及。
“哈，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八戒，你不是说你烧烤的手艺独步天下吗？呵呵，忘了告诉你，品尝美食我可是一绝呢。”小蚁想了想，觉得还是物质食粮更重要些。
朱八戒弄好烧烤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们都没有火具只好摸黑坐在破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