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层沅滔滔不绝的讲话之际,玉舍厌已经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了棋盘和两盒黑白棋子。棋盘是青玉细细雕刻制成的,摸上去只有温润冰凉的平滑感,黑色棋子在灯火之间闪着一丝透明,白色的棋光线穿透不过,只能在在玉质的表面折射着光。
“你又这样,开始躲避话题。”层沅语调中有无奈,缓缓搬出椅子在玉舍厌对面坐下,中间隔着一张精致不可翻越的桌子。
淡淡的抬眸看了他一眼,自觉地拉着盛白子的的盒子的边缘拉到面前。棋之道,黑子先,白子后,虽说一子的作用很微小,但是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一子就可以摧垮整个棋局。
不知有没有在意,层沅刻意潇洒地撩起衣摆入座,夹起黑亮的子,“叮——”,玉石与玉石相撞的清绝声音远比木制棋盘笨重的音色更加灵活响彻心扉。
玉舍厌轻巧地落子,在层沅棋子的斜上方。
层沅紧跟其后。
一来一往,几颗单调的黑白两色的圆点慢慢开始漫开有规律地排列,逐渐变得神秘莫测波澜起伏,有的子被吃,还有更多的子前仆后继地补上来,满满当当充斥一块块大小相同的交叉点上。
一个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潜心钻研棋艺的人肯定要高于成天在外游荡的人,只是一点点的差距交错开层沅正确的轨道,微妙的,玉舍厌在各处皆巧妙地堵他,无法转走他路正巧掉入了玉舍厌设计好的陷阱。层沅主攻棋阵,势如破竹的架势在玉舍厌面前恰巧被拦截住,是归功于他守得精妙绝伦,还是心机城府的深不可测,层沅更加偏向于后者。
“你又输了。”玉舍厌不紧不慢地端着茶,悠然自得没有在层沅面前露出丝毫情绪。
“是,我自然是输的。”层沅乐此不疲用食指和拇指捏着棋在玉面上敲打,乌亮色在白色的手指和青玉面上格外显眼,一上一下让的瞳孔随之上下滑动,规整的奏响一曲倒不完的歌。
“围棋真的比不过你,你钻研那么多年,我只是胜之于经验。”层沅把目光扭向窗外,雨声已经不在是响彻耳膜的轰鸣,滴滴答答的没节奏没韵律却比刚才更讨人喜欢。
玉舍厌一个个在玉质棋盘上滑着棋子,分成两堆黑白明了的棋子:“你说,棋子为何为黑白二色?”他的话题有些莫名。
“可能是黑与白为对立,它们在一起就是一种潜意识的对比。”层沅不甚在意地说,胡乱编了一个理由草草了事。
“对立……吗?”玉舍厌皱着眉头思索。
黑白为阴阳,两者可排斥,可交融,为混沌,为两极,两极镜,为调和平衡,支持稳固,调斜世界之根,大地之脉。
暗夜,受白天阴云厚重的影响,今夜,星隐月匿,云层厚重地星光月华透不开,挤不动。
华丽的府邸里悄无声息飘出来一个影子,又是须臾的时间,后面隐隐绰绰又是一道人影。
前方的人影走的是环城的小路,皇城的繁华并不会允许浪费多余的地段,所以这条小路只能撑出两个人并肩的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