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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木华黎传(2)

皇帝说:“我出兵有了正当的名义了。”

辛未,木华黎跟从皇帝讨伐金国,直逼宣德,于是攻克德兴。壬申,进攻云中、九原诸郡,攻克了它们。

进军包围抚州。金兵号称四十万人马,在野狐岭北面摆好阵势。

木华黎说:“他们人多我军人少,不拼力死战,就不会轻易地击败他们。”

率领敢死队员,跃马横枪,大声呼叫着冲入敌阵,皇帝指挥各军一起进攻,大败金兵,追杀至浍河,长达一百里的道路上布满了僵硬的敌尸。

癸酉,木华黎率军攻打居庸关,该关城墙坚固,无法攻入,派遣别将阇别率领兵马直奔紫荆口,金国左监军高琪领兵前来拒战,不战而逃,于是拔下涿州。因此又分兵攻克了益都、滨、棣等城,于是部队进驻霸州,史天倪、萧勃迭率部下前来投降,木华黎上奏皇帝,一起任命他们为万户。

甲戌,跟从皇帝包围燕州,金国皇帝请和,返回北方。

皇帝命令木华黎统帅各军出征辽东,进抵高州,卢琮、金朴率城投降。

乙亥,部将萧也先献计平定了东京。

进攻北京,金国守将银青率人马二十万拒守花道迎战,打败了他,斩首八万余级。城中粮尽,契丹族士兵杀出关来投降,木华黎率军进逼城下,银青的部下杀死了他,推举寅答虎担任主帅,于是率全城投降。木华黎认为他投降慢了并十分生气,想活埋了他们,萧也先说:“北京是辽西的重镇,人家已经投降却要活埋他们,以后还会再有投降的人吗?”木华黎听从了这个意见。

上奏皇帝,让寅答虎留守北京,任命吾也而代理兵马都元帅在此镇守。

派遣高德玉、刘蒲速窝儿去招降兴中府,同知兀里卜拒绝投降,杀了蒲速窝儿,高德玉逃走免于一死。没过多久,兴中府的官吏和人民杀了兀里卜,推举当地土豪石天应为主帅,率全城投降,木华黎又进奏皇帝,任命他为兴中尹、兵马都提控。

锦州的张鲸聚集人马十余万,杀死节度使,自封为临海郡王,于此时前来归降。皇帝诏令木华黎,委任张鲸统帅北京十提控的部队,跟随掇忽阑南下征服尚未归附的州郡。

木华黎暗中察知到张鲸有谋反的意图,请求皇帝派萧也先监视他的部队。进至平州,张鲸声称有病,滞留不前,又计划逃走,监军萧也先把他绑送到皇帝所在的地方,处死了他。

张鲸的弟弟张致对他哥哥被杀十分愤恨,便占据锦州反叛,攻略平、滦、瑞、义、懿、广宁等州。木华黎率领蒙古不花等部数万人马进讨张致,各州郡多杀死张致所任命的官吏而出降。

木华黎率军进逼红罗山,主持杜秀投降,木华黎上奏皇帝,任命杜秀为锦州节度使。

丙子,张致攻陷兴中府。

七月,木华黎率军兵临兴中。

先派吾也而等人攻打溜石山,告诉他说:“现在如果急攻,贼必派兵来增援,我截断他的归路,这样就可以捉住他啦。”

又派蒙古不花屯守永德县东边等候敌军。

张致果然派张鲸的儿子张东平率骑兵八千、步兵三万人增援溜石。

蒙古不花领兵直奔敌军,派人飞马来报告,木华黎半夜率兵急速前进,在神水县东边与敌兵相遇,夹击敌人。

把手下士兵分出一半下马步战。又挑选了数千名擅长射箭的人,对他们下令说:“贼军的步兵没穿铠甲,赶快射他们!”

又指挥骑兵一起出击,大败敌军,杀死张东平及士兵一万二千八百余人。

攻下了开义县,进兵围困锦州。

张致派张太平、高益出城迎战,又被击败,斩首三千余级,淹死的人无法计算。困守了一个多月,张致对手下将校不努力作战恼羞成怒,杀死了战败失利的将领二十余人。高益十分恐惧,于是捆绑了张致出城投降,张致被处以死刑。广宁的刘琰、懿州的田和尚投降,木华黎说:“这些叛乱的强盗,让他们活着就无法惩示后人。”

除工匠和唱戏的人以外,全部杀了他们。

攻克了苏、复、海三州,斩杀完颜众家奴。

咸平宣抚蒲鲜等人率部众十余万,逃入海岛。

丁丑八月,皇帝下诏封他为太师、国王、都行省承制行事,赐予他誓券、黄金印说:“你的封国由子孙相传,世世代代永不断绝。”

又把弘吉剌、亦乞烈思、兀鲁兀、忙兀等十支部队以及吾也而的契丹、蕃、汉等部队,一并归他指挥。并且告诉他说:“太行山北面,我自己筹划治理,太行山以南,你好自为之吧。”

又把自己出行时车驾所用的九旒大旗赐给木华黎,并告知诸将说:“木华黎设置此旗发出的号令,就像我亲临到场时发出的号令一样。”

于是在云、燕建立行省,以图进取中原。随后从燕州南端进攻遂城及蠡州诸城,攻克了它们。冬天,攻克大名府,于是在东面平定了益都、淄、登、莱、潍、密等州。

戊寅,从西京出发经由太和岭进入河东,攻打太原、忻、代、泽、潞、汾、霍等州,全部降服了它们。

于是攻占平阳,金国守臣弃城逃走,木华黎任命前锋拓拔按察儿统领蒙古军镇守该城以抵御金兵,任命义州监军李廷植的弟弟李守忠代理河东南路帅府事。己卯,命令萧特末儿等人率部出云州、朔州,进攻并降服了苛岚火山军。任命谷里夹打为元帅达鲁花赤,攻打并拔除了石、隰州,进击绛州,攻克了它。

庚辰,再次从燕州进军攻取赵州,进驻满城。武仙率真定府投降。

代理河北西路兵马事的史天倪进言说:“目前中原已经大致上得到平定,但是我军所过之处,无不纵兵抢掠,这不是君王抚慰人民的本意。”

木华黎说:“讲得太好了。”下令严禁抢劫掠夺,所俘获的男女老少,一律遣还家园故里,军中从此肃然有序,各地的官吏和百姓非常欢喜。

进军至滏阳,金国邢州节度使武贵前来投降,进兵攻打天平寨,攻破了它。派遣蒙古不花分兵攻略平定河北的卫、怀、孟州,进入济南。

严实带着所属的相、魏、磁、名、恩、博、滑、浚等州三十万户,前来军营投降。

当时,金兵屯守在黄陵冈,号称二十万人马,派遣步兵二万人袭击济南。

木华黎率轻装士兵五百击退了他们。于是会合大部队,迫近黄陵冈,金兵在黄河南岸布下阵势,以示决一死战。

木华黎说:“这次战斗不能使用长武器,应当用短小的武器才会取胜。”

下令骑兵下马,把弓拉满一齐放箭,自己也下马督战,果然大败敌军,淹死了许多人。

进攻楚丘。楚丘城池虽小却十分坚固,四面都是水,木华黎命令各军用草木填塞壕沟,直抵城下。严实率所部将士首先登上城墙,攻克了该城。攻下单州,包围东平,任命严实代理山东西路行省,告诫他说:“东平城中的粮食吃尽,敌军一定弃城逃走,你等待他们离去,立即进城安抚百姓,千万不要使郡县百姓受苦,以免坏了大事。”

同时留下梭鲁忽秃率蒙古军三千人屯守。

辛已四月,东平的粮食吃尽,金国行省长官忙古逃奔汴京,梭鲁忽秃半路狙击他,斩首七千余级,忙古仅率数百名骑兵逃去。严实进入东平城,建置行省,安抚当地人民。

在此之前,郡王带孙攻打洺州,没有攻克,到此时木华黎派石天应拔下了洺州。

五月,率军返回野狐岭。宋涟水忠义统辖石珪前来投降,木华黎任命他为济、兖、单三州都总管,赐予他绣衣玉带,慰问他说:“你不畏艰难,跋涉数千里,仰慕正义而来,一会儿我当上奏皇帝,赐给你高官显爵,你好好地干吧。”

宋朝京东安抚使张琳也来投降,授予张琳山东东路益都、沧、景、滨、棣等州都元帅之职。郑遵也率枣乡、蓨县投降,把这两县升格为元州,任命郑遵为节度使,行元帅府事。

秋八月,木华黎跟随皇帝进驻青冢,监国的公主派使者前来慰问,大宴将士,从东胜渡到黄河西岸。夏国的李王请求率五万部众归附。

冬十月,再次由云中经过太和寨,进入葭州,金朝守将王公佐逃走,任命石天应代理行台兵马都元帅。

进兵攻取绥德,击破马蹄寨,距延安三十里处安营住宿。

金朝行省长官完颜合达出兵三万在城东布下阵势,蒙古不花率三千名骑兵侦察敌情,飞骑来报说:“敌军看我军人少,有轻敌之心,明日会战,应当开始假装失败再用伏兵取胜。”

木华黎采纳了这个建议。半夜率领大部队悄无声息地齐头并进,埋伏在距城东十五里的两条山谷之间。第二天,蒙古不花进兵出击,远远地望见金兵就丢下战鼓、旗帜逃走,金兵果然赶来,这时伏兵杀出,战鼓声声震天动地,万箭齐发,金兵大败,被斩杀七千人,被缴去战马八百匹。

完颜合达逃走退保延安,木华黎率军包围延安半个月,没有攻下,就南下攻取了洛川,攻克了鄜州。

北京代元帅石天应活捉并押送来金国勇将张铁枪,木华黎责问他为什么不投降,张铁枪厉声答道:“我受金朝的深厚恩德二十余年,现在事已至此,只有一死罢了!”

木华黎认为他十分仗义,想解开绳索饶他一命,手下众将对他不肯屈服都十分恼怒,终于杀了他。于是降服了坊州,大宴士兵。得知金军又重新夺取了隰州,便任命轩成为经略使,于是再次由丹州渡过黄河围攻隰州,攻克了它。

留下合丑统帅蒙古军镇守于石、隰之间,授予田雄代理元帅之职。

壬午年秋七月,木华黎命令蒙古不花率军越过秦陇,以扩大声势。视察山川的险峻与平坦,大军取道云中,攻下孟州四蹄寨,把这里的百姓迁移到孟州。拔除了晋阳义和寨,进兵攻克三清岩,进入霍邑山堡,把这里的人迁到赵城县。逼近青龙堡,金朝的平阳公胡天作据守抵抗,部将蒲察定住、监军王和打开山堡大门出降,把胡天作迁到平阳。

八月,有星星白天出现,隐士乔静真说:“现在观察天象,不可出兵征战。”

木华黎说:“皇帝命令我平定中原,眼下河北虽然平定,但河南、秦、巩之地还没有攻克,如果因为天象的原因而不进军,天下什么时候才能平定呢?而且违反君王的命令,难道这能算是忠臣吗!”

冬十月,经过晋到了绛州,拔除了荣州胡瓶堡,他的部队所到之处无不望风归附,河中地区长期以来被金国占据,到此时才重新回归。

木华黎召见石天应说:“蒲城是河东的要害之处,我选择守将,非你不可。”

于是任命石天应代理河东南北路陕右关西行台,平阳李守忠部、太原攸哈剌拔都部、隰州田雄部,一并受其节制。

木华黎命令石天应修建浮桥,等大军回师时使用。

于是渡过黄河拔除了同州,攻克蒲城,直奔长安。

金朝京兆行省完颜合达拥兵二十万坚持固守,未能攻克。就拨出部下兀胡乃、太不花所部六千人屯守于此。

派遣按赤率三千名士兵截断潼关,于是向西进击凤翔,一个多月也没有攻下,对各位将领说:“我奉命专事征伐,不过几年时间就攻取了辽西、辽东、山东、河北,没费多余的力气;前些天攻打天平、延安,现在攻打凤翔都没有拿下,难道是我的生命要走到尽头了吗?”

于是就把部队驻扎在渭水南岸,派蒙古不花向南越过牛岭关,攻占了宋朝的凤州而返回。

当时中条山的盗贼侯七等人聚众十余万,探知木华黎的大部队已经西进,便阴谋袭击河中。石天应派别将吴权府率五百名士兵夜里出东门,埋伏在两条山谷之间,告诫他说:“等贼军过去一半,赶紧出击,我在他们的前面,你攻打他们的后面,这样就可以打败他们。”

吴权府喝醉了酒没有按时到达,石天应战死。城被攻陷,贼军烧毁屋舍,杀戮抢掠人民,退回中条山。

先锋元帅按察儿在途中阻击,打败了贼军,斩首数万级,侯七再次逃去。木华黎下令石天应的儿子斡可继续统领他的部下。

癸未春,部队返回,但浮桥尚未建成,木华黎回头对众将领说:“桥还没有完工,难道能坐着等待吗?”

又攻下了十余个河西一带的堡寨。

三月,渡过黄河回到闻喜县,病情加重,招呼他的弟弟带孙说:“我为国家建立了伟大的功业,穿着铠甲,手执武器将近四十年,东征西讨,没有什么可遗恨的,只恨汴京还未攻下!你要努力啊。”

去世,终年五十四岁。后来太祖亲自攻打凤翔,对诸将说:“要是木华黎在世,我就用不着亲临此地了!”

至治元年,皇帝下诏封孔温窟哇为推忠效节保大佐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鲁国王,谥号是忠宣;木华黎为体仁开国辅世佐命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鲁国王,谥号是忠武。他的儿子孛鲁继承了他的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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