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多嘴。”低声说罢,青桑落座,冷笑道:“难道珍夫人不知道本宫身体欠佳吗?”
“禅玉知道,但是……”
“住口!”青桑抬手将石桌上的茶杯打翻,打断墨禅玉的话,冷哼一声道:“难道珍夫人是先去了银寒宫,然后再来御花园应付本宫的吗?”
“禅玉冤枉呀!幻凤姑娘可以作证,禅玉并没有去过月夫人哪里。”墨禅玉吓得的浑身颤栗,立刻向幻凤投去求救的眼神。
“回禀王后,珍夫人的确没有离开翠香宫。”幻凤颔首一礼如实回答。心下道:“原来姑娘先前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故意找茬,才想让那珍夫人穿北珍服侍,虽然珍夫人聪明没穿,可姑娘一样可以找茬。姑娘真是厉害呀!”
“哦!”青桑柳眉一挑,忽然故作一脸释怀,轻笑连连,起身走向墨禅玉,扶起她后,笑眯眯道:“原来是本宫误会妹妹了。”
说罢,拉着墨禅玉的手,青桑又故作一脸愤恨,面向银寒宫的方向,怒道:“这都怪那月夫人,本宫给足了她的面子,她居然不识好歹,用陛下的孩子来与本宫争宠,岂有此理!要是等本宫有了身孕,看她以后还怎么得瑟。”
“王后年轻貌美,又兰心蕙质。萧月痕她早已人老珠黄,不值得王后为她动怒。还请王后千万保重玉体,以免玉体受损。”墨禅玉以为青桑真的是在争宠,故而上前安慰后,搀扶着青桑坐到原位,自己则伫立一旁。
“妹妹也坐!妹妹真是善解人意,要是这后宫的妃嫔都如你这般懂事,姐姐我就宽心了。”青桑故作一脸温和,拉着墨禅玉坐下。回头睨着幻凤,“还不看茶!”
“喏!”幻凤颔首应声,立刻退出了八角亭,并拉着墨星一起离开。
“本宫今日也是憋屈的紧,所以才找妹妹来下棋解闷,妹妹今日可得好好陪本宫走几盘。”青桑碎碎几句后,笑睨墨禅玉,抬手示意请。
“喏!”墨禅玉媚笑的应声后,抬头望着石桌上的棋盘与棋子,墨禅玉将装白色的棋子旗盒推到青桑面前,谦卑道:“王后肌肤如雪,很适合执白子。”
青桑半眯着凤眸,心下笑道:“想先走吗?本姑娘如你所愿。”接过旗盒,笑眯眯道:“妹妹嘴真甜,本宫很是开心,既然如此,妹妹就先下吧!”
“禅玉遵命!”墨禅玉拿起一个黑子,放在棋盘中心的天元上,一脸迷惑的睨着青桑。想起适才回去,准备换衣服时,却被他骂了个半死,说王后已经知道她后面有人了,还要故意发难与她。他怒气骂后,出计策与她,要她试探这王后到底有多少斤两。这可是让她好生畏惧,要不是迫于无奈,她打死也不愿面对着可怕的女人。
下天元!?好个军师,居然想试探她的智慧。青桑心下佩服后,拿起一粒黑子放在了棋盘中心的次元上,笑道:“没想到妹妹的棋艺如此高深,居然会下天元逐鹿棋。不过此下法杀戮过重,规劝妹妹不要听信谗言,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她真的下了次元!?这两人太厉害了。墨禅玉心中一惊,故作镇定后,一脸迷惑道:“禅玉不明白王后此话何意?”又拿起一粒棋子,放在了棋盘边缘的星位上,一脸为难道:“还请王后直言。”
望着墨禅玉下的两子,青桑笑的更加灿烂,起身走到椅栏边,望着碧池里的锦鲤,轻笑连连道:“说吧,你的军师想在何时,何地见本宫?”
“这……”墨禅玉娇容十分难看,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不下了,这倒是超出他的预料之外。紧抿红唇,半响道:“明日东市,天下第一楼的翠云阁。”
“珍夫人莫不是忘记了,没有陛下的许可,后宫妃嫔不得出宫。”青桑回头,一脸邪笑的睨着墨禅玉。
墨禅玉立刻起身跪下,颔首道:“小花说了,你有的是办法,这个不需要教给我。”
“小花!?哈哈……”青桑掩面失笑,止笑问道:“是北珍的相国吗?”
墨禅玉一脸挫败,眨巴着羽睫,无奈的回道:“正是我国相国花凤梧。”
纵观天下,能有几个人敢在御宴上,无视君王,堂而皇之的鄙夷君王之后,估计能找的出来的,还很有空闲的,也只有他了。但那日在夜宴之上,她没有十足的把握,故而没有说破。而且刘骜好似并不在意这些女子是如何的虚伪,她也只好摆摆谱,先试探一下虚实。没想到真被她揪出一只狡猾的狐狸,这结果比她预想的还要好几倍。
青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也猜七八分那相国为何在南蜀出现的理由。但她要尽快证实她的猜测,这样她也好走下一步棋。
扬眉浅笑,青桑上前扶起墨禅玉,轻言道:“珍夫人,你回去告诉花相国,说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叫他死了掎角之势的心思。说本宫可以让天下暂时三足鼎立,比他那掎角之势的计谋好几倍,叫他今夜过了子时就来见本宫。否则,过期不候。”青桑说罢,轻笑连连的离开了八角亭,丢下一脸迷惑的墨禅玉。
孟夏之夜,繁星闪烁,银月如玉盘,高高挂起。暖风徐徐,撩动着树叶随之起舞。
曌凤宫内,青桑正坐在曌凤宫的正殿上,案台上摆满了酒菜,而在下殿的案台上也摆满了一桌佳肴。青桑端起酒盏,斜睨了幻凤一眼,幻凤抬手指指屋顶,示意有人。
“幻凤你到宫外候着,不要让人打扰。”青桑吩咐后,幻凤颔首退出殿去。
见幻凤已走远,青桑放下酒盏,扬声道:“月夫人,本宫早已备好酒席,还请月夫人赏脸!”
“多谢王后盛情!月痕就却之不恭了。”一抹魅影,如劲风吹过,眨眼,萧月痕便落座在了下殿之上。
“不愧是武将之女!曌儿佩服。”青桑笑睨着萧月痕,故作叹气,口吻温和问道:“月姐姐文武双全,又有一双儿女。在这后宫之中,也算是小荷才绿尖尖,为何心甘情愿屈居曌儿这只小蜻蜓之下了?”
“因为陛下不喜欢月痕去触碰他的底线,而且王后能为骜去当一箭,月痕又为何不能为了骜,而放弃王后之位了?”萧月痕自己斟满酒盏,饮下一杯后,睨着青桑,一脸忧伤道:“既然大家都留恋着一池碧水,那就同心同德的维护这一池碧水,别让任何人将这一池碧水搅浑了。”
“好一个同心同德!”青桑也饮下一杯酒后,睨视着自己的左手,故作一脸忧伤,道:“原来月姐姐如此深爱骜哥哥,其实曌儿无心与月姐姐争宠,更加不想要着王后的位子,曌儿只要能待在骜哥哥身边,这些虚名曌儿本来就不在乎。”
“既然王后无心争宠,那月痕也就直言了。”萧月痕一脸释怀,再次斟满酒盏,端着酒盏,起身走到殿中央跪着,举杯谦和道:“还望王后帮陛下找出攻打西梁的借口,早日圆了陛下统一天下的梦想,月痕在此先替陛下谢过王后。”
“月姐姐,你别叫曌儿王后了。”青桑立刻起身,来到下殿,扶起萧月痕,“曌儿这次做也就是为了骜哥哥才对姐姐试探,月姐姐好似已经知晓了曌儿的用意,不是也配合的很好嘛?”
“谁都知道在后宫的生活如履薄冰,步步小心,谨慎做人。然而王后你冰雪聪明,却偏要背道而驰。月痕虽然愚昧,但这点还是看得出来的。王后在夜宴之上,凤威震慑朝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王后想对西梁与北珍发难。可是月痕不明白,王后既然想除去这二人,为何要拦住珍夫人前来找月痕?”萧月痕本以为自己看透这一切,然而这女子做事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她逼不得已才来夜探虚实。
“月姐姐,一口吃不成胖子。更何况珍夫人并不是去找你,就算珍夫人是去找你,曌儿也会阻拦。曌儿要的是西凉国,而不是北珍。还请月姐姐不要打乱曌儿的计划。”青桑露出一抹狡黠,笑睨萧月痕。她可是要将西梁送给北珍相国,让天下三足鼎,给夏红莲一个缓和的机会,她又怎会让一个后宫女子给破坏了。
“月痕以为王后那道懿旨是引蛇出洞之策,所以月痕就将计就计,带着儿女去陛下哪里获得保护。陛下心善,必定会这么做,这一点王后也是知道的,所以才去拦住珍夫人。其实相比较之下,梁夫人更难对付一些,王后为何要选择先得到西梁了?”萧月痕更是一脸迷惑,一脸谦卑道:“月痕愚昧,还请王后直言!”
“你们久居深宫,并不了解天下。月姐姐如此,梁夫人也是如此。然后珍夫人却不一样,真真难对付的是珍夫人,而不是梁夫人。其实只要梁夫人不去找月姐姐,说不定曌儿就不会先对付她了。月姐姐现在要做的就是和梁夫人连成一线,曌儿假意和珍夫人连成一线,如此表面上就是两派,只要月姐姐袖手旁观,曌儿就绝对会想办法向梁夫人发难。至于结果,定是月姐姐梦寐以求。”青桑莞尔一笑,道出一半的计谋,示意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