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寻觅两千年,如今再见师父,虽不知为什么她恍若不认识自己,莲戈喜出望外,伸手过去想要将她触碰,却在碰到白光的瞬间,那光芒倏然黯淡,吉天元母也随之不见。
莲戈再次被那股悍然之力往回攥拉,跌入黑暗,身体不断下坠,如落万丈深渊。
她闭上眼睛,顿时感到无力,心里一片荒凉。
她不知道是否会永远被困在这里难见天日,也不知道是否就这样再也见不到皋羽。
这一刻,她有点想皋羽,很想。
不知在黑暗中坠落多久,“嘭”一声巨响,背后传来剧烈痛感。
莲戈沉吟几声,睁开双眼,周遭不再黑暗,那些杂乱的画面和声音也消失不见,目所能及的是一盏立地宫灯,灯罩薄如蝉翼,罩上画着诸神飞天。
灯火阑珊,于夜色中明灭。
灯下搁着一张香案,案上摆着一鼎香炉,炉前置着一把朱色凤尾琴,琴上摊着一双修长如玉的手,那手的主人正与她四目相对。
莲戈觉得他的脸十分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
那人看了莲戈许久,随后手指天上,“仙女?”
莲戈起身,暗揉发疼的腰臀,反问:“这是哪里?”
那人答道:“景朝旧都,神京,凤凰台。”
莲戈疑惑,“凡间?”
那人笑道:“你果是仙女。”
莲戈冷地一笑,“不长眼的凡人。”
“非是仙女,莫不是神女?失敬失敬!”那人笑得更为开心,“却是个不会飞的神女。”
莲戈瞪了他一眼,懒得与区区凡人计较,纵身跃出楼台栏杆,打算回天界去。
在半空中回头望去,却见一矗高台,背着一轮橘黄满月。
此情此景,何等熟悉。竟是天帝与那凡间女子相会的地方!
“此台高约百丈,神女你不会飞,这么跳出去,万一摔疼了,该如何是好?”
那人凭栏而立,衣衫飞扬,嘴角勾着一抹玩世不恭的浅笑。
再次四目相对,莲戈终于记起,她曾在镜花水月中见过他!
那时他的脸已显魔魅癫狂,眼流鲜血,不像眼前这般干净从容,难怪她开始没有认出。
她还记得他在呼喊皋羽的名字,并信誓旦旦要回来找他。
莫非他与皋羽相识,是敌,或是友?
来不及深想,莲戈感觉自己的身体正极速下降,连忙口诵法诀,却发现法术失灵,使不出腾翔之术。
为什么她会失去法力?莲戈暗暗心惊。眼见即将掉到地面,认命地闭上眼睛。
疼感却始终未曾到来,再睁眼,对上一张清风朗月的面容,以及那人嘴角玩世不恭的浅笑。
“天上掉下不会飞的神女,在下接住了,便是在下的了。”
说完哈哈大笑,不顾莲戈的挣扎,强硬地抱着她回到了楼台。
那人在香案前坐下,将莲戈安置在他身旁,盯着她的眼睛,“安分坐着,我弹琴为你解闷。”
莲戈暗想此人有病,想要起身离开,却发现怎么也动弹不得。
“你究竟动了什么手脚?”
那人歪着脑袋,神情无辜,“在下说了,让你安分坐着。”
莲戈看到他眸心幽黑,微有紫光闪烁,暗暗心惊,“区区凡人,怎么会驱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