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仙怡现在真的是快要疯了,把所有的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身心更是疲倦。
虽然,魔音宫素来与舞音宫不合,但是,真正的正面起冲突,却是没有的。两方势均力敌,无论怎么样,对双方都是没好处的。
唉!其实,这次也是他惹的祸,却难为了枫儿,要他来替他们承担。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执着,竟然趁着他们举行盛宴的时候混了进来。枫儿是为他承接了他的愤怒啊,更是替他的伯父中的毒。
然而,枫儿上次毒发,明明他们都以为快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时,他又怎会突然自己好了起来呢?莫非,那人还一直躲在舞音宫?舞季郓这才想到,或许这是条线索也说不定,这些天,他们也是急糊涂了,只是一心想着如何为枫儿解毒,倒是忽略了这些重要的线索。
看来,是该跟兄长们好好商量商量对策的时候了,如何把人抓出来倒是个难题。只是,现在该先劝好这个大的吧,别小到时的没好,大的又出事了。
呸呸呸……
他这是说的什么话啊?
“仙怡,你也累了许久,哭了许久了,瞧瞧你,眼睛都哭得肿得跟什么似的。枫儿这由我照看着,你先去休息一会吧。”
说着,舞季郓微弯下腰,温柔地为爱妻擦拭着不止的泪,他可是心疼得紧呀,却奈何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不停的安慰着,劝着。
“好吗,先去睡一下吧,枫儿有我看着呢!”
奈何泪人却是立刻激动了起来,紧紧抱住了昏迷的人。
“我不要,你们都是骗子,骗子。我才不会再相信你了,我的枫儿,可怜的枫儿。”边说着手边摩擦着那睡颜,之后又陷入了喃喃自语中,“你爹不要你了,娘不会的,娘会永远陪着你的。”
舞季郓此时真是无措了,一个头生得有两个大,这又是哪跟哪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我们的枫儿啦?乖,去睡觉好吗?晚点再换你来照顾枫儿。”
奈何他的手刚接碰到衣料,衣物的主人就像疯了一般,粗暴地推开了他。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她的声音尖锐,一声大过一声,却是哭的撕心裂肺。
“你们都不要我的枫儿了,都不救他,我再也不信你们,再也不信了。”接着却又转身对着昏睡的人,温柔的说着。“枫儿别怕,娘不会不要你的,娘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林仙怡人就如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中一样,疯了一般,面对这样的她,舞季郓真是一点办法也没了。
樊曦摇也懵了,怎么会这样?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呀?她并不知晓,在第一次将她从玄冰池中救出来后,他便已经毒发过一次。之后为了训练她,舞枫宴更是一次次的瞒着众人,偷偷的动用灵气,一次次的耗费了太多的精力,迫使毒气散发至了全身,这回恐怕是真的药石无灵了。
她一直以为,在她进来的那天晚上,他的毒便已经解了大半,他还有一年的时间,他们只要收集够了需要的药材,他的毒就可以全解了,怎么会这样?
局面就这样僵持着,僵持着。樊曦摇呆呆的站着,林仙怡哭泣着,舞季郓劝着。直到其他宫的人闻讯赶来,把仙怡打晕,强行带了离去。
看着一个个人影在眼前晃过,忙碌着走进走出,樊曦摇却只能在原地呆呆的站着,站着,被人碰来撞去。其他人忙紧忙出的,无人有空隙的时间顾及到她。却也,似乎是在怪责她,所以不愿理她,甚至从她身边走过时,故意将她撞到在地,舞枫宴会这样,全是她害的。
有谁能来告诉她,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又昏迷了,还说已经毒至攻心。
难怪他今天的表现那么奇怪,身体不舒服就该告诉她呀,还非要跟她去什么玄冰池,要是她又像昏迷了,那他,那他?那……
她不敢再想了,满脑子想到的只是他的安危,却完全没想过,要是当时她自己真的也昏过去了,可就没人救她了。
舞枫宴这算什么呀,他这是在要两个人一起死吗?
“喂,樊曦摇?樊曦摇?”
感觉好像有人一直在摇晃着自己,好像还听到有人在叫唤着自己?不情愿的回过了心神,视线无力地在四周探询,这才发现,原来是红宫的少主,舞牧痕。
“总算回神啦?你别也杵在这吓人啊,你看你,全身都湿透了也不去换一下,你要也病了怎么办,这个时候可没人有闲心思顾及到你。”
舞牧痕说的虽然难听,却也是实话,并且是真的在关心她。
听他这么一说,樊曦摇这才发现,原来在把舞枫宴送回来后,她就一直在这呆着,竟然连自己还是全身湿透了也没察觉到。一阵风不适时吹过,原来竟是这么的冷,她先前却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眼下的她已经分不清哪是南?哪是北了?只能由着舞牧痕,被他拉着走。把她带至了她的房中,若要她自己一人换衣服,怕是她只会一直在房中呆坐着吧。想想还是不妥,不放心的叫来了个小丫头,让她帮着换下樊曦摇身上,现下已有些半干的湿衣物。
樊曦摇在小丫头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换好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她的呆愣不配合,累得小丫头大汗淋漓,她脑袋却依旧是一片空白。
哪知舞牧痕在她换好衣物后,便拉着她坐下,自己也是坐在她的对面,神情极其的认真严肃。
他刚坐下后的第一句话竟是……
“你喜欢小枫!”
他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十万分的肯定。
如果是平时,听到他这么直白的话,她怕是羞得不再敢见他了吧。而此时的她,却没了羞意,忘了女子所谓的矜持,廉耻。只是依旧呆呆地,呆呆地望着,望着……望着他……或是望着远方……
舞牧痕竟然被她这空洞的眼神,盯得头皮都发麻了。
“好了,小枫不会死的,他还有救,你也别再用这种表情看着我了,怕了你了。”
见她空洞的双眸亮了亮,她精致的眼晃得他不由得一阵心虚。顿了顿,像是下了什么极大的决心似的,舞牧痕决定为了舞枫宴,他必须得怎么做。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救小枫的……”
他说什么樊曦摇都听不见,可这句话,樊曦摇却是听得真实,激动的摇晃着舞牧痕,焦急的询问。
“真的吗?什么办法?什么办法?既然有办法,你们为什么不去救他呢?他可是你弟弟呀,不是吗?”
她激动的,终于落下了泪。
这个女子,他虽然,对她感觉也不坏,可是,比起小枫的命来,什么人的,他都可以不在乎,只要能救回小枫,他什么都愿意做。即便当个恶人,让他一辈子承受骂名,将来被小枫记恨,一辈子不原谅他。只要能救得小枫,那他也没什么好犹豫了。
“你会帮小枫吗?”
樊曦摇被舞牧痕这突来的一句话弄懵了,他却是笃定了她不会放任着舞枫宴不管不顾。
虽然她听不懂他的话,可却一心只放在了他的那句,也不是没办法救小枫的话上面。樊曦摇只知道,有办法可以救舞枫宴,有办法救他。舞牧痕这不是问的废话吗,即便那是个不相识的人,如若有人对她说,她可以救人,她也是会毫不犹豫的。更何况,那是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呀,她自然更会不懈余力。
只是,却完全没想到,这办法竟然是,要她去换的。
“不管是中了什么毒,只要把他的血换了,舞音宫有秘药可以医治。只是,要另一个人愿意提供换血。”
舞牧痕如是的对樊曦摇说着,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换血,那不就意味着是要牺牲另一个人的性命吗?
带着询问的双眸望上了舞牧痕的眼,他是要她去换他弟弟的性命吗?他是这个意思吗?
其实,她又该想些什么?原来,难怪他今天居然会……
“容我再想想好吗?”
樊曦摇犹豫了,却不是胆怯,更不是因为她不爱舞枫宴。只是在这一刻,她想到了家人,爹娘,还有大哥,世家村的老老少少,爱她的人。如果她只是一个人,那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
见她竟然迟疑了,舞牧痕更是下定了决心。说什么爱不爱的,结果在性命忧关的时候,还不是会选择珍惜自己,抛下对方。对她更是不会再有什么愧疚,顿时冷冽了下来。
“想必你已经吃过玄冰池里的游莲果吧!”
他冷漠道,却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游莲果必不是你自己下去抓的,以你的凡人之躯,下去必死无疑。”
整夜呆坐在窗边,像是望着圆月出了神,樊曦摇满脑子在想着的,却是舞牧痕今日对她说的话。如果,只是她一个人,能救到心上人,她自然是连考虑都不用,立马就答应,可是,她还有疼爱她,还在等着她回去的家人啊。
想到家人,又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美人师娘那哭得梨花带雨的脸,那肝肠寸断,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她更是痛彻心扉。而现今更是,在听到了舞牧痕所说的之后,她更是……
如若,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