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他再问。
这当儿,赵子武也难得的有丝笑意了,他默默地坐在旁边,当起了忠实的听众。
“擒贼先擒王。你们两个连手夜探军营,将风一鹏这个头儿捉来。他那边群龙无首,自然一举击破了。”洛雪儿洋洋道。
“再有好主意么?”胡逸风显然已笑得有些灿烂了。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洛雪儿双手一拍,“这个最好,你们的战线又有水路又有陆路,战线拉得这样长,完全可以做到虚虚实实,声东击西。风一鹏党羽虽多,但只怕全心信任的不如明皇的多。所以他绝不会舍大权给属下,那么,明皇可就占了大便宜了。”
听毕,胡逸风和赵子武相视一笑,争相鼓掌:“雪儿,你当年就该留下来征服这个叛贼风一鹏。”
“难得你们两个没将我归为红颜祸水。”洛雪儿自嘲道。
“其实还是个红颜祸水。”胡逸儿却毫不留情地道。
洛雪儿鼻子一哼,当作没听到。只是不经意间流露的女人媚惑,让面前的男人又恍了心神。
“你的想法,都是从这上面得来的么?”胡逸风笑笑地在她面前摆上一本《孙子兵法》。
原来如此!洛雪儿嗔着看向赵子武,这本书,原是他们长谈时,得知赵子武堂堂一个将军,居然不知道三国的存在,她才特意送给赵子武的。想来,这五年来,他们两人一直在研究这兵法了。
可胡逸风给她翻看的书却不是这本,而是人文地理的书。他指给她看的是:三峡截流。
“什么?”洛雪儿一下了没明白过来。
“就是这样。”胡逸风温柔地看着她。
洛雪儿睁着清亮的眸子,将胡逸风和赵子武两人轮流着看。许久才道:“你们两人居然看得懂这两本书,还能用,真是稀奇。”
这女人又开始打击人了。胡逸风与赵子武相视一笑,当作没听见。然后胡逸风状似有意无意地道:“你以为我们身为男人,难道是作假的?”
“等真打完仗了,看江山落入谁手,这大顺是否还是大顺,这地儿是谁主沉浮,才知道是真男人还是假男人。”洛雪儿扬首笑道。说完将脸儿一扭,偷偷笑了。这胡逸风啊!
“明天你就会明白,后天你就可以看到结局了。至于男人不男人,要验证其实也不难。雪儿,你说是不是?”胡逸风那久违了多年的邪魅面容,竟在此刻流露无疑。
“狗改不了****。”洛雪儿冷冷一哼。走到一边,离他三尺之远。
“那就,走着瞧吧!”胡逸风大笑起身,“平海侯,依计而行,待明天赵将军一到,还请转告。后日卯时,大举进攻,为我们的五年抗战拉下结局。想必,风一鹏也等了我们送上门去,已经等了许多年了。”
“的确,我们此举,可是两全其美。”赵子武微微点头,显见心情不错。但凡武将,在战前心情良好,必是战局胸有成竹,才会有如此好的心情,要不然,早是一颗心悬在嗓门口,寝食难安了。
赵子武告辞,便要离去。朱玉儿一直闷声听着他们谈话,这会儿也乖乖地跟在了赵子武后面。
“平海侯慢走,我们送送。”胡逸风将洛雪儿一牵,跟在后面。
“雪儿,明天你就返回四月城吧!”胡逸风边行边道。
“你说我会回么?”洛雪儿回首笑了。这个胡逸儿,难道至今还不明白她的性情,这当口儿,她会离去才怪。
“那就……”胡逸风明白自己拗不过洛雪儿,“让小鱼儿和小雁儿她们先将云儿和涛儿送给四月城去。我看林妈妈和赵总管一写也会拼命在战前将孩子带走了。雪儿,你说怎样?”
“成,等下就送回去。”洛雪儿当然知道,战局当前,自然没法顾虑到孩子,自然赞成胡逸风的看法。
胡逸风和洛雪儿一直将赵子武送到大顺河边,才和赵子武道别。然后,两人沿着大顺河慢慢行走。
“这何真宽。”洛雪儿看向对岸,足有几百米宽,而且这里水流湍急,根本没法渡到对岸去。在这里扎营,真不明白胡逸风有何打算,也不怪风一鹏一点也没将胡逸风放在心上。
胡逸风淡淡笑了:“我猜雪儿一定在想,这人脑袋坏了,要不然将营扎到这儿的。”他的声音,应着河水的流淌声,颇有几分空灵的感觉。
“的确。”洛雪儿应声道。
“后天,你就会知道了。”胡逸风朗朗地笑了。
洛雪儿回以疑惑的笑。然后又望向那滔滔的江心,这胡逸风的人生,正如这涛涛江水般起伏着。想当年,那邪魅的男人,成日只想占她便宜,谁知此时竟成一国大将。他这个忠贤侯,得来得全凭实力。
她失神了。胡逸风静静地睨着她,心内却如这滔滔江水般汹涌澎湃。江山没有流传,可眼前这人儿变化不小,那抹淡定,是他深深地忧虑着她不再如当初的好骗。要感动她的心,只怕更难。
“你查清了六闲王的事?”胡逸风试探着问。
“大致上清楚了。”洛雪儿回眸一笑。三百人命的惨案,不怪他要报仇。
“你不恨他不告诉你么?”
“不恨。”
“你不恨他的欺骗?”胡逸风有些吃惊了。
“当初若非他将我推得远远的,那孙太后派出的各路人马哪能放过我。”洛雪儿浅浅笑道,“我当初可是个马大哈,成天瞎闹的疯丫头,哪有那么小心地天天防着身边的人。何况我还有身孕,孙太后知道的话,只怕是一尸三命。只是,当初心里可真是苦。我都心里苦了,想必他心里也一样。心里苦的不止我一个,我又何必钻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