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儿什么也不说了,只是紧紧拥着玉儿。相府千金,就算再单纯,心思仍然是高出流俗,不同一般女子,赵子武有福了。真是可怜又可爱的娇憨女子,她居然因为她洛雪儿的存在,只要赵子武一半的专注。
“他最终会给你全部的关注的。”洛雪儿笑道,“一定。”
一个如此深明大义而且全心全意爱恋的美丽女子,有几个男人能长久忽视下去。
这会儿,胡逸风已将赵子武带入书房,共议大计。
“时候已到,我们该动手了。”胡逸风沉静地说道。
“想必风一鹏也准备好一战了。”赵子武紧绷着的脸有丝寒意。
“的确。”胡逸风淡淡笑了,“不过我想,他可能一直认为凭着大顺河与天山的天险,我们绝无可能攻他的孤州城。所以,如今应该只有胜卷在握的好心情。”
“我想也是。”赵子武的严肃之脸愈冷。
“赵三将军的人马都到了?”胡逸风问。
“三哥传书来了,明天就可以全部到齐。”
“很好,那我们后天就开始大举进攻。”胡逸风决然道,“这些年,他风一鹏也该以死谢天下了。幸而雪儿活着回来了,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正说着,洛雪儿牵着朱玉儿进来了,朝赵子武行礼道,“多年不见,大哥越来越有英雄气慨了。大哥英雄,可是整个大顺王朝的福气。”
洛雪儿说笑间,又一个大礼行了下去,只差没折了腰。赵子武忙飞身上前搀扶她,被胡逸风挡住了:“看在这声赵大哥的份上,平海侯也足可受这礼了。”
“就是,就是。”洛雪儿也忍不住笑道,“身为大哥,受点礼,很应该。”
“雪儿看来比以前还好。”赵子武打量了半天,最终放下心来。那语气,没多少热度,却让人听起来心痛。
“大家都好。”洛雪儿笑了。这一笑,有些儿当年的俏皮,让面前两个大男人失了心魂。赵子武却悄悄移了目光,不敢与雪儿对视。堂堂武将,面对千千万马气定神闲,却偏偏对小女人心慌意乱。这份深沉,面前这个小女人哪里会明白。当初六闲王还在,当然拼命压抑着心里的悸动,可该死的是六闲王不在了,于是放任那份相思疯长。五年的光阴,足够让那相思树长成参天绿树。
然再多的心思,却说不出口。
这参天大树,长得再茂盛,却不会结果。你知我知,大家知。
胡逸风含笑看了赵子武一眼,不语。只是又将目光移来了洛雪儿:“雪儿,若此次一战,一举大捷,咱们的平海将军可就大喜临门了。雪儿会去恭喜吧?”
“当然!”洛雪儿笑意盈盈,“这还用说么,当年我就想给赵将军做媒,做的就是朱玉儿。朱玉儿貌美自不必说,关键是没那么多心眼,是个可以全心全意爱慕平海侯的女子。平海侯值得朱玉儿爱,朱玉儿也值得平海侯以心相待。”
不说朱玉儿也值得平海爱,而是以心相待。这会儿不会让赵子武有那么抵触,人,要一步一步地来啊!
“雪儿希望我娶玉儿?”赵子武声音有些闷闷的,他抬头看了胡逸风一眼。后者那满眼的情愫,让赵子武冲口道,“当然,雪儿希望我娶谁,我就娶谁。”
话说得平淡不过,可在场三人都心知肚明,赵子武这句话说得,有看透世事的通明,和知道事已成定局的无奈。
其中心酸,却只有赵子武自己了悟。
“自从我见到赵大哥那天起,我就知道赵大哥是我永远的最好的大哥了。”洛雪儿加重语气的一句话,更加确定了赵子武的判断是对的。情人与大哥,他永远不可能超越后者而奔向前者。
“成,那就到时候请雪儿来喝喜酒。”赵子武终于决定了,顺手将桌上一杯茶端起,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那是自然,还有大礼相送。”洛雪儿如法炮制,倒满一杯,高高举起,然后一仰脖,酒杯一滴不留。
胡逸风在旁含笑不语,却也相当有默契地倒满一杯,饮了。
如此情景,酒不醉人人自醉。为相聚,为大喜,为曙光,为明天,为了自己的心。
“其实我不明白,为何这么多年以来,这战事还未完,难道你们当真因为这天险而打不过风一鹏。”转入正题,洛雪儿将一个月来的疑问问了出来。
据洛雪儿所知,这战事基本上就处于休眠状态。就最近才有两场大一点的战役。
“若是强拼,战事当然早就完了。雪儿,你认为可取不?”胡逸风淡淡笑了,熠熠的黑瞳灼灼地锁住了她。
自古以来,战事多凭谋略胜出,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强攻。
“强取,只是一个莽夫的行为,除了让大把将士军阵亡,只怕就是取胜,也多少有两败俱伤之嫌。这种方法当然不可取。”洛雪儿立即反对。
“就是,天险的确在,但若要与风一鹏强拼,我方胜算有六成,而对方胜算只有四成。如今明皇已从大漠那边调动大批人马,强拼的话,胜算便可达八成。要打赢风一鹏不难,难的是,如何让国力不会大伤,不要花费大批的人力物力在战后康复。”胡逸风淡淡笑了,那胜券在握的气势煞是非同凡响,让洛雪儿有瞬间的迷惑。
“那要如何?”洛雪儿问。他心中应是早就有底了。
“雪儿说说如何更好?”胡逸风笑笑地看着她,显然卖关子了。
“反间计,让风一鹏内部分化。风一鹏之军力本是不同的番王拼凑而成,若计谋得当,完全可以分化他们。让他们祸起萧墙,风一鹏的力量将如断瓦残桓般,一朝倾倒,溃如蚁穴。”洛雪儿眸子清亮,建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