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世上最疼小田螺的人就是他了。比放到平海将军府更为妥当。”胡逸风有丝笑意。
“就是就是。”其貌不扬的陆中谷连连点头。他那双手抬得高高的,光准备双手接过人。
“你们怎么都认识小田螺?”洛雪儿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小田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夜玫瑰’,无人不爱,无人不识。”其貌不扬的陆中谷说得很是委屈,“我今年都跟她爹求了三次亲了。”
夜玫瑰?倒是有点那个味道。可是要将小田螺交给这陆中谷,洛雪儿显然不放心。
“雪儿,交给他,你可以永远放心小田螺不会去纠缠六闲王了。”胡逸风刚刚不是要发火么,怎么调侃她。
“那你现在要带她去哪儿?”洛雪儿问。
“连夜赶到玫瑰谷,去跟谷主提亲。”陆中谷笑呵呵的,“杜长江啊杜长江,我就不信我带着你这样的女儿上门求亲,你还有理由推卸的。”
“一切属实?”洛雪儿问的是胡逸风。
“一切属实。”胡逸风不假思索的道,“若有差池,取我项上人头就是了。”
“我取得到么?”洛雪儿冷冷一哼,“男人,只有下半身是诚实的。还是拿你那活儿说事好了。若不属实,我就祝你今生不能人道。”
狠毒的女人!胡逸风猛地转向陆中谷:“听到了没,若有差池,本宫主拿你是问。”
“没差池,没差池,不敢有丝毫差池。”陆中谷被胡逸风这一吼,顿时气焰小了一半,笑也不敢笑,冷汗涔涔,还不敢抬手去抹。
洛雪儿这才将锦被连同小田螺交到富商手中。富商笑盈盈地一看手臂中的人儿,抱个死紧,这才一声道别,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洛雪儿这才和胡逸风一起向落雁湖边走去。
“小田螺人没了,六闲王会不会去找她?”洛雪儿道,忽地一声轻笑。有些儿苦。
“小田螺本是‘夜玫瑰’,全江湖人都知道她在一个地方待不久,六闲王只怕不会有那闲情逸致去找人。”胡逸风肯定道。
已至辰时。风凉如水。
“雪儿,你真这么放不下六闲王么?”胡逸风的声音在风中一吹就散了。她对小田螺的狠绝,实在有违她一惯的仁厚。而爱恨本就一体,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了。
“从今天起,我就放得下了。”洛雪儿轻轻的道。那声音在风中,也散了。
“是么?”胡逸风显然不大相信。
“从此后我要开始过我自己的人生。”洛雪儿似在梦呓。
这一回,是真的了。
“我在乎的只是坦白和信任,而不是背叛。我只是心有甘,其实不该迁怒于小田螺。”洛雪儿轻叹,“但是看来我好象混乱了。我,不坚持了。”
事实上,她知道小田螺的确对六闲王留了真心,可她心里竟没有感觉到六闲王的背叛。只是心中那种被不信任的感觉越来越浓烈,让她心里的挫败感越来越强烈,以至于如今有些难以负荷。
一片静默。
“你不是要六闲王的命么?”洛雪儿轻笑。这胡逸风总是说要那人的命啊!
“不出一个月,六闲王不死也只有半条命了。”胡逸风淡淡道,“若真要折磨死一个人,怎么可以让这人轻易死去。”
洛雪儿淡淡一笑,显然没放在心上。这胡逸风,自始至终,说出的话没有几句兑现。她实在当真不起来。
“你会不会替他报仇?”胡逸风问。
“当然。”洛雪儿想也不想便道。
“你不是恨他么?我替你除了他,你不感激我反而找我替他报仇,你脑筋坏了。”胡逸风低低地笑了,“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情上没有,理所不容。”洛雪儿亦笑。
“据我所知,你报仇是幻想。”胡逸风取下帷帽,那清俊的面容在夜色中有一丝惊人的邪魅与吸引力。
“我只是报仇,又不是和你比武。”洛雪儿轻笑,“但不知那日光溜溜地躺在床上表演一枝独秀的是谁?”
“你这个女人……”胡逸风帷帽一甩,人就欺了过来。可洛雪儿只轻轻一笑,后退数丈,看着胡逸风得意洋洋。
还以为她仍是当日的小红帽么?不可能,那种光阴一去不复返了。以后谁玩谁,还不知道呢。
“你这种邪恶的妇人配我刚刚好,配那六闲王真是糟蹋了。”胡逸风笑得那个邪恶,让洛雪儿都疑为他正在跟她使美男计了。
虽说她爱美,可要上他的当还真有点难。要论美色,六闲王堪称天下第一,肤如凝脂竟也可以用在他身上。且那一身的俊雅,伴着丝丝和润,实在是相当好看而耐看。反见胡逸风,虽也堪称美男,但面容太过邪魅,举止太过轻浮,那笑容更是看不出一点真心来,她洛雪儿还没傻到相信他。
“我洛雪儿冰清玉洁,清纯如水,高雅似荷,轻快如歌,世上哪有这种女人还称之为雅恶的。”洛雪儿翩翩一笑,“你自去想法害六闲王吧,我自去想怎么复仇。兵分两路,各不相干。”
她悠悠然往落月居而去。
因转身,所以洛雪儿没看到,那邪恶的美男一反常态,笑得有如芙蓉出水,再清纯不过。洛雪儿走了好远,那声音远远地送到洛雪儿地耳朵里来:“请问你要如何复仇,我好做准备。”
洛雪儿闻言遥遥笑道:“女人复仇你如何准备得了。你不爱我么,那就爱得更猛烈些吧。我自会配合你的浓情蜜意,让咱师父一天到晚茶饭不思,光想我,然后我洛雪儿用你杀六闲王的那把刀,杀了我自己,倒在你怀里,让我的血在你身上流尽。让你生生世世直到永远记得你爱的女人死在你怀里。这样,我就轻轻松松不费吹灰之力就报了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