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紫金山司马府大厅内。
夜晚三更天,子时。三更天的夜里,建康城内已经找不到入夜初始的那种灯火,有的也只是一俩个路过的官差衙役,衙役之中,一个手中提着灯笼,在前方带路;另一个却左手拿着锣,右手拿着锤子。
拿着灯笼的在前方带着路,拿着锤锣的却走在后面。不管是谁在前也好,谁在后也好;每走百步或者五十步,站在后面的那个拿着锤锣的人总会立即敲打锣子一声,以示警示,然后走在前面的那个人会马上接上地喊上一句‘天干物燥,小小火烛’!不知是熬夜使人有气无力,亦或者是怕吵醒了早已入睡的百姓,总之喊话的时候、敲锣的时候,衙役他们都会故意着压低一点音量,生怕打扰到了那些在梦乡里遨游着的人们。
紫金山上,早已听不见任何人说话的声音。能够听到的,只是几只知了此起彼伏的叫声;能够望见的也只是天上的那轮明亮弯月。司马府内也同样是见不得灯火,但却只有一处例外,那就是——司马府大厅内。
只见大厅内有着些许灯火,里面坐着俩个人,一个是虞世南,而另一个就是司马舍。大厅外早已被司马舍吩咐过了,四周是没有一个人的气息、脚步声。
司马舍望了望窗外的明月,说道:”虞兄,此次你不远千里,来到我江南地界,想必是朝廷里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我猜的对吗?”
虞世南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完全可以写封书信,让当地的父母官他们去办理就是了;但事情很是复杂,我想就凭丹阳太守,很难办得出满意的结果;于是只能我亲自出面了,但是在江南,最有威望、又和我关系最为铁的只有司马兄你了,我想这件事情有了你的帮助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事半功倍,那么这事一定牵扯到一些江湖上的事情了咯。不然,我想虞弟你也不会问到我这;现在这大厅里,也只有你我二人,虞兄你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说,只要是我司马舍能够做得到的,一定会尽力而为!”司马舍说道。
虞世南见司马舍说到‘尽力而为’四个字后,心中舒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司马兄愿意帮忙,那我就说出我的目的了;这······应该怎么说才好呢,在江南地界,司马兄有没有听过‘血崖教’这个诡异的宗教。”
司马舍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血~崖~教······嗯,‘血崖教’我倒是略有所闻,但清楚的地方却不是很多;血崖教是个江湖上最为神秘而且邪门的宗教,教里的人都是些无恶不作的大魔头,武功登峰造极之辈更是数不胜数,时常为我们中原武林正道所鄙视、不齿,正道人士人人都想除之而后快的一个邪教;只是······只是这‘血崖教’远在西域,且极少踏入中原来为害武林,这才使得中原人士得以免遭其涂炭,不知虞兄和血崖教之间曾经是有过什么过节吗?而我江南地界和血崖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司马舍所考虑的事情也并不是没有他顾忌的理由,血崖教教主血神魔是个极为邪门且武功深不可测的西域绝顶高手,西域每一个人谈到血神魔后,无不恐惧万分。在血神魔带领下的血崖教,更是到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在西域一带,那早已是祸害多年,西域五十六国没有一国不受其所害,但却无能为力,更是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与这个邪教正面作对;前几年也曾出现过西域五十六国同盟,其目的就是为了铲除血崖教这个祸害,但几年过去了,收效甚微;不仅未能根除祸害,反而为血崖教所嗜,于是五十六国同盟只能各自打道回府,各保自己国家;养精蓄锐,等待着下次的反攻了。
血崖教纵横西域几十年,势力范围早已是遍布西域各地,绝不是一般的江湖门派所能比拟的;但如果虞世南真的跟血崖教曾经有过过节,而让司马府铲除这个邪门宗教的话,那么将会是一场大厮杀,甚至连司马舍都不能保证自己能够斗得过血神魔。
只见虞世南摸了摸胡子,说道:“司马兄,不要太过多虑了!我虞某人就算是脸皮有千层厚,也不敢向司马兄你提出要铲除血崖教、诛杀血神魔这样一个难如上青天的坑,让司马兄你去跳。而如果真要到了正魔两不力的时候,我想我去的地方就会是西域,而绝不会是江南了;只是这事跟血崖教有点关系罢了。”
司马舍说道:“咦?!只是血崖教远在西域,我这却在江南,有什么事情能够关联得到呢?”
虞世南说道:“要说关联,还的确是有点关联;最近余杭的钱湖帮就有点小动静了。”
司马舍皱了皱眉头说道:“钱湖帮······我倒是略有所知,是会稽郡沿海一带有名的大帮派,帮会总舵设立在余杭;不过这钱湖帮虽说是做了许多地下勾当,但罪行却也不大;既然虞兄之前提到了血崖教,却不知钱湖帮和西域血崖教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虞世南在屋内来回走了两步,说道:“没错,在余杭钱湖帮和之间西域血崖教确实有着惊天的秘密,要不然我也不会亲自出马跑这一趟了;据在钱湖帮的卧底来报,钱湖帮最近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个自称是当年南陈皇帝陈叔宝的儿子,叫什么‘陈统’,也不知这人是真的还是假冒的。但有一点可以明确的,那就是钱湖帮帮主钱三舟打算扶植这个自称是陈叔宝儿子陈统的人,重新建立南陈王朝,占江南半壁江山,来跟大隋作对抗。”
司马舍不解地说道:“可这······可这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毕竟大隋一统天下已有段时间了,如今国泰民安、民心思定,试问我们江南有谁愿意去冒着杀头的危险去造反呢?除非······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百姓才会抄出自己的家伙来打天下;且仅仅凭借钱湖帮一帮之力,又如何能够对抗地了大隋王朝,重新夺回那半壁江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