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来宾看到隋朝的太平景象,非常满意,都愿和****修好,相互往来,不在话下。
虽说近些天万民同庆,歌舞升平,但还有两个人寝不安枕,食不甘味,整日像失神似的。
这二人是谁?不是别的,正是以前红得发紫、在杨坚面前说一不二的郑译和刘昉。
说真的话,也不知他二是自作聪明,或是没有那个当大官的福份,就为尉迟迥造反,几个总管不愿作战,才派他二人去监军。谁知郑译说他老母有病,不能前去;刘昉说他没打过仗,怎能去领兵?幸亏高颎自荐前去,灭了迥部,才有今日。
所以,杨坚登基后,不但不重用他二人,反而把他的职务免了,让他二人闭门思过。
谁知郑译比较聪明,他主动拜见文帝,承让错误,好话说有千千万。杨坚念起前情,又看他有悔改之心,这才封他为隆州刺史,四品的俸禄。
郑译是千恩万谢,上任不提。
这天早朝,内史监虞庆则奏道:“启禀陛下,臣有一言相劝,不知陛下愿听否?”
文帝一笑,说:“只要对国家有利,臣民有利,朕哪有不听之理?请讲无妨。”
虞庆则道:“北周本是宇文氏的天下,现在灭了北周,建了隋朝,我想,他们是不会甘心的,不如把他们都灭了,以绝后患。”
文帝听了,沉思良久。
就在这时,高颎出班执笏:“陛下,内史监言之有理,望尽快将他们除了,方是上策。”
李德林忙出班执笏:“不可!陛下,大隋朝刚刚建国,就把宇文氏杀绝,恐怕……”
杨坚听了很是不满,冲李德林道:“书生之气!懂得什么?”遂提笔书一道圣旨,道:“兵部尚元岩听了。”
元岩忙出班执笏:“臣在。”
杨坚拿起圣旨,道:“命你率宿卫军三千,去抄杀宇文氏宗族;不得徇私,不得有误。”
“遵旨!”元岩接旨退下。
元岩字君山,本是洛阳人,父叫元祯,原是魏朝重臣。他自幼好学,文武精通,二十岁就任过中外记事,后转内史中大夫、昌国县伯。
杨坚为相时,封他为民部中大夫,杨坚称帝后,便封他为兵部尚书,进爵昌国公。他今年五十岁,身高八尺,腰大十围,面圆大耳,唇阔口方,腮边一副络腮胡子。他是银盔银甲,外披白色斗篷。
他接到圣旨后,很快就出了朝门,又很快点了三千宿卫兵,然后分三路出发,还不到半天,就把周太祖的祖弟——谯公宇文恽、冀公宇文绚;闵帝宇文觉之子纪公宇文提;明帝宇文毓之子丰公宇文祯、宋公宇文实;宣帝宇文赟之子莱公宇文衍、郢公宇文术等全部杀净了,并且又把以前的静帝、现在的介公宇文阐也害死宫中,年仅九岁,总算也当了两个零几个月的皇帝
北周自闵帝宇文觉篡魏那天起,至静帝宇文阐亡国,共五帝二十五年的江山,就此告终。
闲言少叙,却说杨坚登基后,他的最大的特点就是重用人才:一日早朝,尚书左仆射兼纳言高颎奏道:“陛下,有道是开国容易治国难。像我朝这么多的大臣,大多都是武将,只会拼杀,没有安邦治国之才,以臣之见,可选一些能贤之士,方是上策。”
文帝闻之大喜,道:“爱卿所奏,正合朕意,但不知这能贤之士到哪里去寻,哪里去选?”
高颎略思,拜道:“陛下,北周时有个大臣叫苏威,官拜下大夫,不知陛下还记得此人?”
杨坚突然想起:“记得,记得,那人德才兼备,足智多谋,不亚于三国时的卧龙先生。开始太子的婚事,就是他管的,后来不知为何,他竟辞官离京了。但不知苏先生现在何处?”
高颎忙道:“回陛下的话,自从他离京后,就隐居在华山‘神峪寺’中。”
杨坚急道:“既然苏贤士在华山神峪寺,朕要亲自去请。”说着起身欲走。
高颎看他想亲自去请,忙上前拦道:“陛下,不可。神峪寺距此处甚远,岂敢劳驾龙体?还是我去请,他会来的。”
文帝一抬手,道:“此话差矣!昔日文王访贤于谓水河,刘备也三顾孔明手卧龙岗,难道朕就不会效法古人?”
众大臣听了,非常激动,皆跪地拜道:“陛下圣明!社稷有望,臣民有望,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坚一抬手:“众爱卿平身。”
众大臣又拜,这才起身。
文帝道:“太子杨勇听了。”
杨勇出班执笏:“儿臣在!”
“朕要到神峪寺去,朝务事项由你管理。若有大事,要和满朝文武商议,万不可出错。”
“儿臣遵旨。”太子拜罢,退过一边。
在右侧坐着的皇后道:“陛下,你可多带些武将去,沿途护驾,哀家就放心了。”
杨坚笑道:“这你放心,朕自有安排。”向下喊:“尚书左仆射高颎听了。”
高颎出班执笏:“臣在。”
“你可随朕去神峪寺,聘请苏威先生。”
“遵旨。”
文帝又道:“兵部尚书元岩听了。”
元岩出班执笏道:“臣在。”
“你可选精兵三千,由左卫大将军元胄,右卫大将军杨弘作副将,沿途护驾。”
元胄、杨弘也出班,和元岩一同拜道:“遵旨!”便又一同退出宝殿安排去了。
却说他们三人下殿后,很快就来到军营,又很快选了三千精兵,这些兵,个个都是将巾皂袍,手持兵器,在朝门外排列整齐,等皇帝的御辇来了准备出发。
不多时,就见文帝的御辇,在众銮仪卫执事的簇拥下出了朝门,尚书左仆射高颎骑马在后,一路跟来。
元岩看皇帝的御辇来了,忙上前一拜道:“启奏陛下,人马安排就绪。”
文帝满意地点一点头,继而一抬手,道:“罢了,准备上路。”
“遵命”。元岩拜罢,朝前边的元胄和杨弘道:“今日皇帝出行,责任重大,万不能有分毫差池!你二人率兵一千,头前开路,我领众将,在后压阵。”一挥手道:“出发!”
他二人应“是”,便带了一千精兵,分作两队,踏上征途。他们的前边,是一百面锣鼓开道,一面绣着花边的杏黄旗上,书了个大大的“隋”字。
元胄骑马在左,杨弘骑马在右。元胄四十岁,杨弘三十三岁;元胄身材魁伟,方脸大鼻,一副美髯;杨弘是五短身材,脸大口阔;杨弘是银盔银甲,元胄也是银盔银甲;杨弘骑了匹青骢马,鞍鞒上挂了一口波风刀;杨弘骑了匹枣红马,鞍鞒上挂了一口火尖枪。
他二人的后边,那就是两队打着旌旗,手持兵器的一千精兵。跟着也是二队人马,打着龙凤日月旗幡,四斗五方旌旗,金瓜银斧,黄铖白旄,上打黄罗销金曲柄伞,伞盖下的御辇上,坐着前去华山求贤的文帝杨坚。
宝辇后边是一百名内相,尚书左仆射高颎是一品官服,骑了匹白龙马在左边紧跟;兵部尚书无岩是银盔银甲,外披白色斗篷,骑了匹乌雅马,鞍鞒上挂了一杆方天戟,和高颎并马而行;再后就是那两千名精兵了。
这一行人,浩浩荡荡,不紧不慢地出了东门,前往华山神峪寺而去。
本来长安距华山有二百多里,还不到莲花寺,天就快黑了,刚行到两边是岗、中间是路的地带时,突然从树林内窜出一群大汉来,这群大汉个个蒙面,手持兵器,拦住去路。他们二话不说,有的开弓放箭、有的大喊大叫着向御辇上的文帝杀来。
看官,你道这些亡命之徒的首领是谁:
不是别人,正是朝内的毫州总管梁士彦、豫州总管宇文忻和以前的相府司马刘昉三人。
这就怪了,他们都是朝内的大臣,官居要职,然何要拦路杀驾?不要急,笔者自会交代:
自从尉迟迥在相州作乱,杨坚发了三路大军去讨伐尉迟迥。谁知安平总管崔弘度和尉迟家是姻亲关系,毫州总管梁士彦和豫州总管宇文忻都和尉迟迥要好,都不愿作战。
杨坚无奈,只有派他的好友郑译和刘昉去监军。谁知他二人怕死,推辞不去,好在高颎去了,平了反贼。
杨坚称帝后,对郑译和刘昉恨之入骨,不再重用。而郑译主动承认错误,并且他精通音律,再者杨坚念起他以前为自己出了不少力,所以封他个隆州刺史,四品的傣禄,对他也算不错了。
刘昉就不然了,因为以前杨坚对他很器重,在作相时,封他为相府司马,在朝内,除了丞相,就是他刘昉说了算——暗地里,都称他刘昉为二丞相,可见杨坚对他不薄!
然而,杨坚在最为难的时候,他竟打了退堂鼓,坐山观虎斗,这是杨坚最不能容忍的。
杨坚称帝后,把他的职务全撤完了,并让他闭门思过。本来刘昉也无事可干,有时到已经失宠的梁士彦的府上坐坐。
提起梁士彦,笔者还要交代一番:
自从平了尉迟迥后,杨坚对那几个涣散军心,不愿作战的梁士彦、宇文忻和崔弘度很是不满,不打算重用。
杨坚称帝后,念起崔弘度亲自杀了他的伯父尉迟迥,并又主动带兵去抄杀迥府,所以给他个不升不降,还是安平总管,便引着他的家小去安平上任去了。
宇文忻属于胁从,官降三级,眼下只算是封他个下大夫,既无兵权,又无实权。
梁士彦就不同了,因为他是罪魁祸首,准备要抄斩。后来念起他和杨坚的父亲是故友,免去了死罪,只算是将他的官职撤了,闭门思过,闲居在家中。
本来刘昉也无事可干,有时长到梁士彦家吃个闷酒,谈个闲话,有时气了骂个杨坚。
这天下午,刘昉又来找梁士彦来了。
谁知梁士彦外出有事,彦的夫人王梅儿便热情地接待了他。
梅儿根本不是士彦的元配。他的元配夫人姓周,不幸在八年前去世了,给他留下五个儿子:长子叫孟德,今年四十六岁,官拜上开府,义乡县公,前年不幸病逝;二子叫梁默,今年四十四岁,在他二十岁时就晋位大将军,后任泾州刺史;三子叫叔谐,今年四十岁,官拜上义同,广平县公;四子叫志远,今年三十七岁,彼封为安定刺史;五子叫永固,今年三十五岁,才貌双全,文武精通,经常在他父的部下从事,不离他父左右。
梁士彦丧妻那年已六十四岁,本不当再娶,然而,他人老心不老,无事了常到妓院里走走。
王梅儿是迎春院的***当时二十七岁,然她会收拾打扮,况且姿色又美,士彦一去就看上她了。然而,梁士彦毕竟是个六十四岁的人,慌了半天,也没有办成事儿,还是梅儿经验丰富,巧妙配合,总算达到了目的。
事成之后,累得士彦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王梅儿穿上衣裙道:“如果你常来的话,我明天给你买些****,保你吃了后,像年轻人那样精神。”
梁士彦当然乐意,从此以后,他天天到迎新院找梅儿玩。时间长了,梅儿知道他是朝内的大臣,并且死了妻子,情愿改邪归正,和这位官高势重的梁士彦成亲。梁士彦求之不得,很快就拿了三千两银子,把王梅儿赎了出来,成了夫妻。
虽说梅儿眼下三十五岁,但她从未生过孩儿,况且吃的好,穿的俏,仍是玉骨冰肌,花儿一样。然而,她的心里非常痛苦!因为她是**出身,****过强,一天也离不了。可是,梁士彦一天老一天,现在已经七十二岁了,就是吃****也不中了,每天为此发愁。
她心里正在烦闷,谁知来了个既年轻漂亮,又非常英俊的好色之徒刘昉。顿时,梅儿像见到救星似的,又是让座,又是上茶,并冲她的几个丫环道:“你们去吧,我和刘大人有要事相谈,不可轻易入内。”
几个丫环应“是”,匆匆去了。
刘昉问:“我梁世兄呢?”
王梅儿一笑,道:“他到云州有事,已经去几天了。”
刘昉故作正经地起身,道:“梁世兄不在府上,多有不便,我就不打扰了。”说着便转身欲走。
梅儿忙拦道:“可别走,我这会儿心里好闷,陪我说会儿话儿,吃会儿茶儿,又有何妨?快坐下,快坐下。”
说真的话,刘昉听说士彦外出,也根本不想走,方才那是套话。他知道王梅儿是**出身,并且姿色又美,不说和她同床共枕,就是同他坐一会儿,心里也是快活的,于是,他一笑说:“那好吧,我再坐一会儿。”便乐滋滋地坐下了。
王梅儿忙说:“谢刘大人赏脸。”说着,她也坐下了,便一边吃茶一边想着让他上钩的绝招儿,想着想着,她突然眼睛一亮,便朝刘昉道:“刘大人,我府上有个古玩,名曰‘玉美人’,本是宝玉琢成,做工精巧,惟妙惟肖,不知刘大人愿观赏否?”
刘昉惊奇地:“哎呀!我和梁大人要好多年,还未听他说过这个‘玉美人’来。既然嫂夫人这么爽快,当然我想一饱眼福了。”
王梅儿暗喜,继而一笑说:“那好吧。”说着起身,又冲刘昉神秘地一笑,道:“请大人稍候,待我去取来你看。”
刘昉忙起身,拱手道:“多谢嫂夫人。”
王梅儿又冲他一笑,便扭身像燕子似地向里间飞去——那动作,轻盈盈,袅娜娜,曳长袖,飘轻裙,宛若仙子一般。
她的卧室内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乳白色的墙壁上,垂着几副名人字画,楠木的衣橱,檀木的桌椅,精致的梳妆台,雕花的顶子床,床上挂着粉红色的帷帐,一床大红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地摆在里边,雪白色的湘绣缎枕,粉黄色的挑花床单,可谓幽静深阁,富丽堂皇!
王梅儿走进卧室后,并没有找什么“玉美人”,只是匆匆地把头上的首饰去了,放在几儿上,又匆匆地脱了上衣,解了罗裙,将她身上脱净后,这才往床上一躺,杏眼一闭,使她那“噔噔”乱跳的心平静下来——足足有一盏茶功夫,便轻声柔气地向外喊:“刘大人。”
这会儿的刘昉茶也没有吃,只是坐在外厅,两只眼转也不转地盯着房门口,看她拿出来个什么样的“玉美人”,看了半天,也不见她出来。正在纳闷,突然听她喊叫,忙起身问道:“何事?”
床上的王梅儿,不禁暗自笑了笑,然后又是轻声柔气地:“这个‘玉美人’怪重的,我拿它不动,你自己进房内来看。”
刘昉闻之喜道:“好吧,我这就去。”说着,他便匆忙地走进房内。
他刚一进门,就见床上躺着的、一丝不挂、真像个“玉美人”的王梅儿了。开始他心里一怔,只有片刻,知道她想怎么着了,他急忙将门儿关死,这才脱衣解带,跳上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