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放心,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着祭典那天一到,一切也就尘埃落定。”贾明想着卫淮白日里的表情神态,心中已经十拿九稳了,微微一笑缓声说道。
娄玥点了点,转动着手指,有些担忧地补充道:“这两日,你暗中派人盯着些,这紧要关头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可就前功尽弃了。”说罢,顿了顿,抬起头看着贾明,思考片刻,微微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当天,想个办法把熙子廷安排到王后车驾旁。”
贾明知道娄玥是担心殃及了昭雪及其腹中胎儿,点了点头,回答道:“诺,”接着脑海中又浮现了今日早朝阮浩听了司天台的回话,那脸上诧异的神情,忍不住偷着乐,扭头看了看姜伯与言茵茵,说道,“你们不知,今日早朝之时,阮浩听到那句‘寅时一刻有一道金光自东而来,划破天际直落如王后宫殿’,脸色有多难看,简直像是生吃了王八似的。”
本来贾明与娄玥二人在说宫中之事,姜伯与言茵茵只是在一旁认真的听着,并没有插嘴,可是听了贾明那绘声绘色地讲述,也都起了兴趣。
“这阮浩当时真是你这幅神情?”言茵茵看着贾明模仿阮浩失魂落魄的模样,被逗的咯咯直笑,问道。
贾明立即换了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说道:“那还有假,”说罢,瞟了眼娄玥见他也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愈发讲的来劲,继续说道,“你想呀!在阮浩心中,这司天台简直就和他家后院一样,可是万万没料到这后院也有起火的一天,还火势如此之旺,都烧到王上这儿来了。我估计呀,”贾明略往前倾了倾,说道,“这回去,胡子估计又要白一圈了。”
一语罢,姜伯与言茵茵都被逗的哈哈直笑,就连一向严肃的娄玥,想着贾明描述的场景,也忍不住抿着嘴偷笑。
贾明所言一点都不夸张,这历朝历代,哪个王上不信天命?哪个王上不观天象?所以,不管这天象一说是故弄玄虚还是确有其事,这司天台的重要性那是毋庸置疑的,那些观星者手中虽无实权,可是他们的一句话却可以杀人于无形,因此这么重要的部门自然早就被阮浩列入囊中了。这司天台的官员向来都是暗中奉阮浩命令办事,若是无阮浩之令,断断不会乱说一句话。也正因为如此,阮浩在早朝之时,才万万没想到这乱子会从司天台出来。
“这阮浩估计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司天台中竟早就被我们安插了内应,”姜伯虽然对朝中之事不是很懂,可是主要安排倒也清楚,“只是等这个时机等了许久。”
“是呀!”贾明点了点头,接过话道,“如此一来,不留半分痕迹,怕是他到死也不知道是谁在这背后布的局。”
这司天台内历来都是安排两人一同夜观天象,一个是主事官员,一个是陪护官员,这主事官员与陪护官员各有七人,每人一天轮流往之。这主事的七个官员自然早就被阮浩软硬皆施收为己用了,陪护官员本也都归于阮浩麾下,可是一月之前,一陪护官员因病去世,又新进一人,这人自是姜伯口中的内应;因为,只是换了个陪护官员,这历来禀报之事都是由主事官员上奏,所以阮浩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而且太平之时,王上也很少过问天象,除却逢祭典节日之时,偶有问之,所以这主事官员日生惰性,渐渐地夜间并不前来,都是只留下陪护官员驻守即可。只是不曾想,今日早朝前,靖泱突然亲自前往司天台过问天象,当时只有陪护官员一人在场,自然是按照娄玥事先吩咐的说了。这样一来,就算调查,也只能归咎于这个陪护官员不知轻重,怨不得他人,就算怀疑有人幕后操作,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这天象之事都发生在深更半夜,又无人证,难以查实。
“话虽如此,还是小心谨慎为上,”娄玥本就是谨慎至微之人,越是在这紧要关头,越是如此,说罢又转头看着言茵茵继续说道,“这两日怕是要辛苦姑娘了。”
“公子有何吩咐,但说无妨。”言茵茵见娄玥看着自己,莞尔一笑,爽快地说道。
娄玥点了点头,缓声道:“琴若坊在这邑梁城中已开设了五年之久了,相信已经搜罗到了不少阮浩麾下官员的罪证吧!”
言茵茵说道:“这朝中官员有半数暗中都与阮浩有勾结,只要是与阮浩有染的人,罪证我都留着,公子若是要对付谁,我待会就可以给公子找出一箩筐证据来!”
“正如姑娘所言,这朝中官员或惧于阮浩之威,或贪图荣华富贵,都或多或少与阮浩暗中有所勾结,若是真要追究起来,怕是还要超过半数,”娄玥摇了摇头,缓声说道,“又如何对付的过来?”说罢,抬起头看着言茵茵,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姑娘岂不闻‘法不责众’,若是真到了这种地步,怕是我们自己要陷入举步维艰的境地了。”
“那公子的意思是?”言茵茵听了娄玥的话有些不解地问道。
“树倒猢狲散,”娄玥转动着手指说道,“至于他们,只要不出岔子就可以了。”
言茵茵知道了娄玥意图,对于娄玥的思虑周全愈发佩服,脸上满是敬佩的神色,笑着说道:“公子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
娄玥点了点头,说道:“做的不露声色,不要让人怀疑到琴若坊,琴若坊还有大用处。”
除掉阮浩只是第一步而已,若是此时就暴露了琴若坊这么好的一个搜集情报之处,那往后的路就不好走了。言茵茵知道娄玥指的是什么,笑着点了点头。
一时间无话,密室中又陷入了沉寂。
过了一会,姜伯似乎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少主,王上既然已经下旨赐婚,您也要挑个时间,备上厚礼亲自去趟闵府。不然,于礼不合呀!”对于娄玥将要迎娶靖颖,姜伯自然是打心里欢喜,自己在娄家伺候了大半辈子,眼见着娄家由昔日的辉煌到后来的灭门抄家,现在独留娄玥一人,如今娄玥也要成家了,只要成家,那娄家就算是有后了,以后就算是自己哪天闭眼了,也无愧于娄家的列祖列宗了。
但是,他们自然是不知晓娄玥答应娶靖颖实在是形势所迫,也是出于对靖颖的愧疚,毕竟靖颖走到今日这一步,都是自己间接造成的;而且,他们更不知道其实自己与靖泱早已做了‘一年之约’:只有一年的时间了,不对,一年不到,因为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四个月了,只剩八个月的时间了。对于姜伯的心思,他如何不知,可是只怕要事与愿违了,不过现在姜伯所说的礼仪之事确实要照办,不能驳了闵府的面子。
“嗯,我知道了。”娄玥点了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落寞。
姜伯见状方才满意地笑了笑,说道:“要准备什么礼物,我已经和魏启颖说了,估计过两天就全部准备好了。”
娄玥是觉得魏启颖这两日神神秘秘的,没事就往外跑,还总往后院搬东西,不过对于魏启颖,他是绝对放心的,就算瞎折腾,也绝对坏不了自己的事情,反正这府中的钱财自己也从不插手,就由着他来,经姜伯这么一说,娄玥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家伙背着自己是在偷偷做这事。想罢,又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还是忍住了,没有笑出声来。
“好香呀!”靖泱刚进合欢殿,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花香,但是却不刺鼻,很是好闻。
“王上,您来了。”昭雪放下手中的香囊,边说着,边想要站起来作揖,却被靖泱又轻轻地按回了位子上。
靖泱从昭雪手中拿过香囊凑在鼻子前嗅了嗅,笑着说道:“这香囊真香,里面放的什么花呀!”说罢,就想打开看,却发现香囊的口被封死了,再细观香囊,发现香囊上绣的是两个小孩嬉戏的图案,不似宫中绣娘的手艺。
昭雪婉儿一笑,从靖泱手中又将香囊取了回来,递给了侍候在身旁的采薇,说道:“昨日,听侍候桓儿的嬷嬷说起,这两日桓儿夜间总是盗梦出虚汗,臣妾先前曾在一本医书上看过,”昭雪看着靖泱,莞尔一笑,接着说道,“以茉莉、佩兰为香儿,入香囊,佩戴身上,可以安神助眠。”
靖泱这才明白过来,是觉得这香囊上的图案不是宫人之手,原来竟是昭雪一针一线绣的,想到昭雪总是将这后宫之子视如己出,全不似自己以往看到的那些一味只知道争宠和设计谋害他人孩儿的宫中女子,心中不甚欢喜;可是又想到昭雪这两日头痛之病方才好,又如此劳累,靖泱因为担心有些生气,握住昭雪的手说道:“这种小事,交给宫人去做就可以了,你现在可是怀了寡人的龙子,万不可累坏了身子。”说罢,竟俯身将耳朵贴在昭雪的肚子上,似乎想听听孩子是不是在乖乖听话。
采薇在一旁见状,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去将这香囊送去远黛夫人宫殿吧!”昭雪脸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支开采薇说道。
“诺。”采薇望着昭雪绯红的脸颊微微一笑后,作揖离去。
“王上,用过膳了吗?”昭雪看着膳点刚过,靖泱来前也没有通禀,遂问道。
靖泱点了点头,说道:“寡人来之前吃了碗银耳莲子粥,还不觉得饿。”说罢,捏了捏昭雪的鼻尖,用爱怜的语气继续说道,“你有没有听话,按时吃饭呀!”
昭雪微微低下头,柔声回答道:“每日都按时辰进食,就是我不饿,肚子里的龙子也要吃,”说罢,低头摸了摸腹中的孩儿,突然想起靖泱说刚刚只不过吃了些粥而已,“王上,今日小厨房刚刚做了几种可口的点心,要不端上来尝尝?”
昭雪宫中的小厨房做出的点心那是一绝,不仅味道好,就是模样也比别处的更加精美一些,靖泱点了点头。昭雪见罢,唤过侍女端了上来。
“王上,我自从怀孕后,这记性觉愈发的差了。”昭雪从侍女手中接过装有糕点的盘子放在桌子上。
乳白色的掐丝玉盘上摆着金黄的榛子酥,还散着阵阵诱人的香气,靖泱拿起一块,刚尝了一口,听到昭雪的话,有些疑惑,问道:“怎么呢?”
昭雪又接过侍女手中的茶放在了靖泱的桌前,无奈地笑着说道:“今日刚做了这点心,做的时,就收好了一盘放在食盒中,想着待会让采薇送香囊之时一起带些过去。不想竟忘了。”
靖泱以为什么事了,听了昭雪之言,端起桌上的茶,说道:“这不过都是些小事,待会再派宫人送去就是。”说罢,抿了口茶。
“王上,反正闲来无事,不如您陪我走一走,亲自去给桓儿送榛子酥,”昭雪做出撒娇的模样,继续说道,“桓儿也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他的父王了,肯定也想他的父王了。”
靖泱本来还在犹豫,一则看着昭雪大着肚子,不想她太过劳累;二来,因为之前靖瑾之事,靖泱这些日子并不想去远黛哪儿,毕竟阮嵘是远黛的兄长。可是听到了桓儿,心中思忖着确实是有些日子没有见到桓儿了,有些想念,略思考片刻,说道:“好,寡人就陪雪儿一起走一趟。”
昭雪站起来,面带笑意,一手搀在靖泱的手腕处,看似云淡风轻的说道:“正好,今日去把我那玉盘取回来。”
靖泱听罢有些晃神,昭雪口中的玉盘,他是知道的,是昭雪从隋国带来的陪嫁之物,平日里都舍不得用,上次却用来装玫瑰酥与七巧酥送到了远黛宫中,只是那已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只是没有想到远黛还没有送还回来,这就说明远黛根本就没有把昭雪放在眼里,对于昭雪的好意,似乎也并不领情,如若不然,肯定自会来合欢殿中谢礼,这么珍贵的玉盘也自会一并归还;想到昨日昭雪还特意恳请自己将后宫事宜暂且交由远黛打理,以稍微平复她丧兄之痛,靖泱觉愈发为昭雪感到不平。可是,看着昭雪一脸毫不知情而又善良无辜的神情,靖泱忍下来,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而昭雪打开侍女手中的食盒,检查了一下食盒的内的糕点,只是在低头的瞬间,瞟了眼靖泱阴沉的脸,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耳边响起了娄玥的话‘藏蜜于砒霜下,方能杀人于无形’。
很快,昭雪与靖泱就到了远黛宫殿门前,侍候在门前的侍女见状就要进去通报,而靖泱却带着昭雪直接进到了殿内。
此时,远黛正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想着刚刚得人通报靖泱又去了昭雪宫中,接着又想到了昭雪金龙入梦一事,顿时就气不打一处出。远黛接过侍女端过来的茶水,直接凑在嘴边喝了一口,被烫了一下,顿时气不打一处出,端起茶杯就砸在了侍女身上,怒声说道:“你想烫死本宫呀!”
“天气燥热,去,”靖泱一进殿就看到了这一幕,冷声对在一旁吓的瑟瑟发抖的侍女说道,“给夫人换一杯冰镇酸梅汤。”
本来还气冲冲的远黛,突然听到了靖泱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一看,不知何时,靖泱与昭雪两人出现在殿门口,急忙站了起来作揖道:“不知王上,王后驾到,有失远迎。”说罢,微微抬起头来,看着靖泱神情不悦,心中暗自懊恼刚刚不该如此冲动。
“起来吧!”靖泱坐了下来,懒懒地看了远黛一眼,说道。
“妹妹,快起来。”昭雪微笑着上前,扶起了远黛,接着说道,“桓儿了,王上许久没有见到桓儿,甚是想念。”
远黛一听靖泱想见靖桓,心中大喜,忙唤过身边的婢女说道:“快去把公子抱来,他父王想他了。”
靖泱没有说话,四处扫视着宫殿,一眼就落在了贵妃榻旁的桌子上,只见桌子上正摆着昭雪刚命采薇送来的锦囊,只是不过片刻钟的时间,锦囊已经面目全非:锦囊的封口被剪开了,里面装的茉莉花与佩兰散落了出来。
远黛没有想到靖泱突然会来。对于昭雪送来的东西而且还是指名给靖桓的,她自然不放心,想看看这香囊里面装的是什么也很正常。可是这香囊却封了口,所以就直接剪开了,关键是也从未想过要真的给靖桓佩戴,所以剪的时候自然也是无所谓的。可是现下却被靖泱看到了这一幕,不知会作何感想,远黛看着靖泱越发阴沉的神情,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昭雪也注意到了桌子上被剪开的香囊,瞟了眼靖泱的眼神,也正死死地盯着桌子上的香囊,心中发出了一阵冷笑。对于这个香囊,昭雪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因为在做好时就想到了会是这个结局,毕竟自己送的东西远黛怎么会真心接受了,这才封了口,就是要让远黛剪开,自己再引着靖泱前来,看到这一幕。这些勾心斗角的计谋,真要说起来,远黛远非昭雪的对手,只是昭雪不愿意用罢了。不过现在远黛杀死了自己的孩儿,那就不一样了,你不是喜欢斗吗?那我就和你斗到底,昭雪心中冷冷地想道,不过神色却依旧温柔,看不出丝毫变化。
“刚刚采薇姑娘将香囊送来之时,桓儿正好在,”远黛脑门一惊,急忙胡编着解释道,“桓儿接过香囊就很是喜欢,拿在手中玩,可是我不过一时不注意罢了,才一会的功夫,就被他剪开了,臣妾正想着怎么缝上了。”
对于这么牵强的解释,靖泱自然是不会相信的,不过若是现在自己一味的苛责,倒是让昭雪难堪了。
“既是桓儿喜欢就好,小孩子皮点也是有的。你也不要苛责他,回头我得空再做一个就是了,”昭雪边说着边坐下来了,微微一顿,接着微笑着说道,“对了,妹妹,我记得前些日子着人给桓儿送了些玫瑰酥与七巧酥来,不知桓儿可还喜欢?”
远黛忙笑着回道:“桓儿,可喜欢了,一口吃了好多个。”
“喜欢就好,”昭雪婉儿一笑,接着对候在一旁的侍女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今儿,我又做了些榛子酥,想着桓儿可能爱吃,这就带了些过来。”昭雪说罢,侍女将食盒递给了远黛身边的侍女。
“王后真是有心了,”远黛微微作揖说道,“我替桓儿谢过娘娘了。”
“妹妹这就是见外了,”昭雪缓缓说道,嘴角微微上扬,话锋微转,继续说道,“妹妹可还记得上次送玫瑰酥时,所用的那个玉盘?”昭雪见远黛神情微变,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本来这玉盘着实不该要回,只是,那是我从隋国带来的陪嫁之物,甚是喜爱。不知,”昭雪略顿了顿,继续说道,“那玉盘可还在?”
远黛原也不知那玉盘竟如此贵重,当时接过糕点后,虽见那玉盘精致,可是是王后宫中出来的,自己又怎么会用,好像就让莲儿随意丢弃在杂物房中了,现在不曾想昭雪竟会突然索要,一时慌了神,可是细想之下应该还在,急忙说道:“承蒙王后恩赐,一直想着要前去道谢,可是桓儿最近身体总是不太好,所以一直也没得空。那玉盘,我替娘娘收着了,我这就去取来还于娘娘。”远黛说罢,就转头唤道身边的贴身侍女莲儿,“你速去取出玉盘。”
莲儿一听王后要玉盘,心中也是慌了神,上次随意丢在杂物房时,好像磕破了一个角,不过现下也只能去取了,做了声诺后,便悻悻离去了。
片刻后,莲儿便捧着玉盘上来了,虽然表面落的灰已经被擦拭了,可是缝隙中夹杂的灰,却仍旧能一眼瞄到,而且缺的一角也特别明显。昭雪接过玉盘后,一眼就落在缺失的一角上了,愣了片刻,将玉盘交由身边的侍女,只是微微一笑什么都没有说,而这一幕落在身边的靖泱眼中,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靖泱站了起来,看了看身边的昭雪,温柔地说道,“雪儿,你出来许久了,寡人先送你回宫休息吧!”
这时,侍女正带着靖桓走了进来,远黛见状忙说道:“王上,桓儿来了。”
靖泱愣了愣,扶起昭雪,用眼角瞟了眼远黛,接着低头爱怜地看着跑到跟前的靖桓,说道:“父王还有政务要处理,下次再来陪你玩。”
靖桓呆呆地仰着头看着靖泱,嘟着嘴巴说道:“父王可要说话算话。”
“嗯。”靖泱摸了摸靖桓的头,扶着昭雪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远黛抱着靖桓,看着靖泱消失不见的背影,欲哭无泪,她就是做梦也想不到其实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不过只是昭雪送给她的见面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