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牙,割着丝绳,虽然是无坚不摧,削铁如泥的宝剑,可是,人家的格子网也是大有来头。她自燃就费力,宝剑在手也像钝剑一样。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这时,墙角响起微微的声音,“叽里呱啦”那是石头和铁磨合的声音。她紧张的瞪着平整的墙壁,她宁愿此刻跑出来一直怪兽,也不愿被电视上的万箭穿身而死。那种死,要多难看就多难看。
手快速割着丝绳,终于,丝绳都被割断了,她刚往下一站。机关又出现了,那是什么,从她的鞋底,升起无数尖尖的银针。不少针已经刺穿了她的鞋子,脚底传来的痛楚让她差点就弹跳起来。
冷静冷静,这些针这么绵密,只有她控制好气息,照样可以走在上面。她调定气息,在上面一动也不动。她是有舞蹈根基的,对于平衡,有着非常好的感受。没有人比舞蹈演员,更会得控制平衡了。就如同睡玻璃一样,就算再锋利的面或角,都会有一丁点的支撑点,一丁点再加一丁点,再乘以无数,那就是有无数的支撑点。也就是说,这里无数的针,就是有无数的支撑点,只要她把每个点的力量控制得一样,也就是平衡度。那么,这满地细针也等同平地了。不过,因为脚板底的弧度和平整凹凸等不同,所以,如果光脚和穿上鞋子走在针面上,那是难数百倍。还好,她不至于要冒那几百倍的险。
一劫未解,一劫又来。
墙壁发出更大的声音,瞬间,无数的剑从墙壁发出。
她连尖叫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思考了。脚下的针硌着也不敢动,她抓实了披风,缩着头,等待万箭穿心的一刻。
身上没有传来任何痛楚,无数的打在她的身上,却不能刺穿她。她还没来得及探视,箭是前后左右都夹攻,她只是缩得更紧身子了。那些小小的针已经刺进了她的脚底,痛得她已然麻痹。
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的箭才发完。对她这种等待死亡的人来说,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没事,她居然没事。望着身上的披风,她真的觉得不可思议。原来,那个太子说得话是真的,难怪那天晚上,那些守卫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了。天啊,她此时最想感谢那个太子,他误打误撞的,真的给了她一个保护。不然,她早就死在这里了。
双手拉着刚才割断的绳子,她提起又痛又发软的双脚。这回,看怕全身的支撑点是这么粗绳子了。
奇怪,那晚那个影子怎么进来的?她只用一手拉着粗绳,脚也牢牢的缠了上去。空出的手举着夜明珠,探近那些墙壁,墙壁没有什么异样。既然锁不是在这里,那么就是在入口了。她攀着绳子,往上爬。
这回,总算在入口处看到了一个奇怪形状的凹进去的图形。看来,这种图形就是锁匙了。手撑了下顶面的石面,可恶,看来她是出不去了。要不就在这里找出路,要不,就是困死在这里。不过,她立马又想到,老天怎么可能会让她死掉呢。她还有很多任务呢。撇下心头的苦涩和痛楚,她平镇思绪。
走一步大概就是正常步子的二十倍时间,她慢悠悠的走在上面,倒是没再出什么机关了。慢着,这些针,怎么颜色……
她把夜明珠凑近距离最近的针,结果发现,这些银针上面都是黑色头,银色底。事实告诉了她,这些针是为了毒的。
天,肯定是毒药了。真的是防不胜防。要是不赶快走出去,她随时就会毒发身亡,可是,走得快,她的脚根都会被这些针勾烂的。
呜呜……横竖都要死。她做错什么来着。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劫难。虽说她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也从来没有做过坏事或是损事,连捉弄人的事都没有。愚人节时,她就从来不参加活动滴。
就这么在身心煎熬的情况下,越走越入。
脚下的针总算没有了,她淌着步,拖着脚,继续毫无目的往里赶。
这个地道到底是什么地道,就像建在整个皇宫之下,任她怎么走,也走不得尽头。天啊,地啊,神啊,谁知道出口在哪?我再也不当猫了好吧,好奇心会害死猫啊~
过于疲惫的身心或许经历过太多,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能空出心思在谨慎的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地下完全没有灯火,若不是胸前挂着夜明珠,她一定会以为这个世界从此不会有白天了。耳际突地传来婴儿的哭声,上面的地面有人呢。她望了眼上面,这才想起了什么。她发现,没走一段距离,必定有一处地方的顶部,比其他路高出大概一米。就如同她下来时,那里的顶部也是高出一米,然后再继续走,就是三米左右的高度了。
原来是这样,那就是说,这高出的地方,就是出口了。因为上面有人声,所以她加快脚步往前赶,终于在走了十几步后,发现了一处顶部比较高。
可是,她应该要怎么攀上去呢,整整四米高的啊。
正当她打算要继续往前走,看能不能遇到其他生机时,顶上的石头却突然发出响动。
有人要进来?!第一反应,她就是想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若是逃跑必定有声音。她只好把夜明珠的光线用手和衣服盖住,缩在墙角的转弯处。
可恶,夜明珠的光线根本用手和衣服都挡不住。哎!她真是脑子被盖子塞住了,用披风不就行了。屏紧气息,她临时决定了一件事--她决定偷袭来人。
无论怎样,她都有被发现的可能,若其守株待兔,不如全力出击。更重要的是,那人身上有锁匙,她需要逃出去。她一手掏出短剑,一边屏息。在心内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她不是杀人,只是……伤他一下,不会怎么样的。
石头突然没有了声响,她的心怦怦跳得快要弹出来。那个人已经进来了。
可是,这把刀削铁如泥,那个人会不会一命呜呼?不会的,不会的,她就轻轻划一下好了,就是轻轻的,不会出人命的。尽管是为了保命,可是,她的心还是强烈不安着。
怎么没有声音了?那个人不是进来了?难道没有进来,只是在顶口徘徊,又走了?
她决定再等一会。
“嘣!”脖子上,却突然被掐住,手中的短剑已然被打落。她的手又弊又痛,连大气都喘不上一口,另一手也已经被来人粗鲁的绞在后面。夜明珠的光芒让她适应了黑暗的双眸刺然,不由得合上。
死定了,她真的是弱得可以。
脖子上的力度放轻了些许,她虚着眼,对上了来人。不,是来人的胸膛。再往上看,心口被震了一下。怎么是他!
“你怎么能进来这里?你要暗杀我?”昔日眉开眼笑,一派春风暖意的俊容已变得面无表情,一派严谨,眉宇中威迫力十足。这样的他,周身无不旋绕着危险的气息,而她正是他手下的瓷器--一捏就碎。
经历过太多,她连死亡都不稀惧了,眼波平静的与他对视。“若我说,这一切是个误会。你会给我解释的机会吗?”
这刻才记起,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可笑。有武功的人,走路怎么会有声息,有武功的人,能黑暗视物,她的存在,就是最刺眼的。
没有他预料中,她的哭喊或是求饶,只是淡定得让他都茫然。“我也不想伤害你。但是,更不想被人背叛。”他的嘴角微微抽搐,看来,这次误会,带给了他不少的打击。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突然被他捂住嘴角,捏碎了胸前的夜明珠,往墙上压。
在她以为他会对自己无礼的时候,他却用硬背对着她,把她压得死紧,迫在墙上。
或是敏感的背脊感受到她胸前高耸的柔软,抑或是其他,他的身形突然紧绷不已。
“属下参见太子殿下。”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她所有的以为。
“嗯。”慕知恒手一摆,示意他退下。
来人顿住了一下,脸容闪过疑惑,但还是迈步离去。“属下告退。”
又过了一阵,她的嘴被他用手帕绑住,揪住衣领,拖拽着走。她也不挣扎,是怕再度把人引来,至少落在熟悉的人手上,比其他人来得安全。
石头响动的声音,然后,她居然踏上了梯阶。如她所想,这里是有楼梯的。
当口鼻呼吸到新鲜空气时,她才知道,自己离开了地牢里。当得古人久了,鼻子也灵犀了。外面还是黑压压的一片,什么看不到,她不知道这个出口是在哪里。
本来是静默无声的,又忽然传来一阵婴儿哭泣的声音。她疑惑不已,同时感觉到太子的手也一顿,脚步停了下来。
微弱的灯光亮起,一道轻柔软软的声音响起,“谨儿,别哭了……是不是饿了……”那女子的声音似曾听过。
凭着这灯光,她模糊的辨别着太子的表情。
他的脸色来得更加阴沉。
心头一凛,她惊觉到一个词语……秘密。原来,她这一趟探险之旅,又发现了不少秘密。太多的秘密,需要太多的生命去保护,她早就有这个领悟。
他扯脱了绑住她口的手帕,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手再度封起。
“尘妃的宫房?”她想起来,那女子的声音是尘妃。她有种感觉,太子出现在这里,和尘妃脱不了关系,也和那个孩子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