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真挚温暖的笑容,她又心软的生不起气来。她只知道他是个皇子,其他一概不知,这下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怎么不说话了?真不理哥哥了?”他把头缩回去,一脸无奈道。
“呃……没有啊。”
“你在这里干什么?衣服怎么不穿多点出来?天又冷,可不是闹着玩的了。快回去。”慕知恒突地转变态度,脸色严肃起来。
她能告诉他箱子太多,衣服也太多,而她分不清春夏秋冬的款式吗?“我又不是出来玩的。”就像真的被哥哥教训一样,她开始不自然起来。
“你这皮猴儿,就说你皮了。快回去。”慕知恒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头,已向身后的太监说:“送公主回房。”
原来不是皮尔,是皮儿。呼~“呃,等等……我真不是来玩的。我是有要事的。”
“父皇现在正在商议正事,你不要进去捣乱了。”
“那你这是要进去?”
“当然了。我也是进去商议正事的。你懂吗?皮儿?”
啧啧,这口气,怎么听着是像哄小孩子。
“凭什么你是他儿子就能进去,我还是他女儿咧,我为什么就不能进去咯?”她有些不忿。
慕知恒像是听到了什么惊闻一样,“皮儿,你是不是被哥哥刚才吓傻了。说话不靠谱。”
庭院内,走出一个老太监,语气急切的说:“太子殿下……你在这里啊,皇上正在候着呢。”
“太子殿下?”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他会有特权了。
“皮儿,我先走了。改日聊。呃……还是改日不聊了。”慕知恒跟着那老太监而去。
什么改日,她现在都赶不及了。楼万胭忙拉住了他的衣袖。“太子,太子哥哥……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看在他还算关心她的份上,叫声哥哥也不亏。
“什么事?”
“我是不能进去了。你帮我向父皇说明,廖泽岩将军砍下莫奇的手,是因为他轻薄我,所以廖泽岩才会失控的。”见着事态紧急,她也快快交代完,就放开手。
“竟有这等事。那就是罪有应得。”慕知恒星眉皱了一下,而后又说:“不过,这回,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对于廖泽岩,父皇好像特别的……敏感?我先走了,改日再聊,哦不是,改日不聊了。”
说完,慕知恒已经快步离开了她的视线。
这个奇怪的家伙,什么改日再聊,改日又不聊了?
~
一个身影无声无息的走入房内,向榻上的太后行礼。“臣见过太后。”
红唇微启:“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臣暗访过去的时候,黑衣人已经不在了。探子回报说,黑衣人从进去过后,就没有出来过。”
“哀家一早都知道慕曦诠建了不少地道,这黑衣人看怕就是从地道下去的。看来,慕曦诠已经利用这点暗暗向外通讯。若是不把他的后路也攻破,他日就算把皇宫攻下,他们也可以下地道躲避。他们在暗,哀家在明,这位置也坐不热。”太后提议过,暗暗掘地,可是被何至阻止了。
首先以机关来说,地道的奇门遁甲那是五花八门、七奇八怪。太后能料到的,慕曦诠必定料到。在地道的首面,肯定会装着损害和毁坏性非常强的机关。无论用什么掘开,轻则掘的人亡,重则整片地被损坏。除了这样,地道的首面也会是各种奇特的材料所塑造成,火烧不开,铁砸不变形。
还有一点,地道的机关会有一个最万不得已的后备。那就是同归于尽。什么为之同归于尽?皇帝很有可能把宫内所有的地基都设置在机关里面。若是真的无路能退的话,就会启动这个设置,整个皇宫都会倒塌,尽毁、人尽亡。
总的来说,这地道,只有皇帝能掘,太后占不了这个先机。
“那玉玺的下落可知道?”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大患,没有玉玺,就算夺得了江山,也没有人肯承认。可惜,慕曦诠实在是太过小心,小心得只能搜得蛛丝马迹。
“黑衣人是见不着了,不过臣听到慕曦诠在和慕知恒商议着传位之事。慕曦诠还是有太多顾忌,基本是用黄布(圣旨,他们不承认那是圣旨。)写好传给太子看。看完黄布立即焚毁。”
太后神色隐隐诡异……
裹紧身上的皮裘,她独自回到了房内。屋内漆黑一片,她不会点火,也不知道灯,就叫宫女进去帮忙点了灯,开了炉子,还吩咐添多点。她越来越讨厌寒冷和黑夜了,似乎所有的寒冷和黑夜都渐渐的成了梦魇。
边想着边进内室,这一进,却又被一双手捂住了嘴巴。慕均遥半夜三更来干嘛?不对,这气息不对,这熟悉的味儿,不是慕均遥,而是……
“准备好了?”君凌风在她耳边低嗄的道。
她点了点头,嘴上的手才放开来。她不慌不忙的退开了几步,实则心内已然慌跌跌,手心发凉。
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孤男寡女,三更半夜,君凌风来这准没有好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距离上次一别,两人完全无声无息。如今,却能蹦到她的面前,她能不好奇吗?好吧,她不自然了,她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然了。干脆背对着他。
“找你还需要理由?”冷眸绽出温热,见着她的欣喜,比他想象中要多、要大。简直是坠入谷底的喜悦又跃到了云边,换上女装的她,还是如昔娇美。这是什么?这……
他握住了她双肩,望着她肩上的皮裘,脸覆寒霜。“这麽晚了,你去哪找汉子?”打翻了满腹的酸味,出口的话也尖刺利刃。
她挣不开他的把握,却被他转过身子来,面对着他。
此刻,她真的有种把他的薄唇缝起来的冲动。刚才真的是失心疯了,才会又被他扰乱心境。“请你看清楚桌上的诏书,那是我们解除婚约的契书。今日的我们,已然毫无瓜葛。你以为,你对我来说,算什么?”
这话击得君凌风脸色煞白,他抿紧毫无血色的薄唇,眼眸冰冷,握住她肩头的力度,就快能把她捏碎。“你放手,我肩膀真的断了。痛……你这个疯子,不要拿我的痛苦来出气……你简直……”
望着他白得像易碎的纸张一般,她记起之前他的鲜血,一幕幕在她眼前、脑海晃过的情景。鲜明的就像又在她的胸口上狠狠的刺了一刀,她几乎控制不住而抚上他的脸颊,问他伤口如何。这是自己在想起他时,一遍遍念着的问候。在面对他的伤害下,她又把微微打开的花蕾合上。
这样的男子,曾经要撕裂掉自己多少次,她才会清醒,才会不再留恋他?
君凌风放开了对她的钳握,黑眸盯咬着她肩膀上的皮裘,拳头捏得死紧,关节泛白。“你就真的对我没有半丝留恋?”他以为,她那么的痴心情长,追逐了他两年之久。岂料,这一切都已经完全化成镜花水月。
“没有。”她故意对视上他,神色坚定。她是个戏子,她只是个伤不起的戏子。
“当真?”明明她都告诉他答案了,他还是移不开脚步,不甘心的再问着她。
“我说了当真,从今以后,你是否就可以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她昂起下巴,眼波毫无波动。
君凌风心口绞痛,他无法理解。这一切真的回不到从前了吗?在她做了那么多错事以后,他都已经肯回应她了,他在慢慢的接受她了,为何她却拒人于千里之外。“当真。”
“你听好了。我楼万胭……无论、是楼万胭还是慕轻纱,从今以后都不会……”
“纱儿。”门口传来玉凝的好听嗓音,那是慕均遥。
怎么尽到关进时刻,就来人。
无视君凌风,她走向门口,打开门来。既然君凌风不希望有人发现他,她就让人进来,看他还肯不肯走。
不过,她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有关上门。要是慕均遥乱来的话,也好应付。好吧,她不能这样想慕均遥的,他现在是对她那么好。而且,也一直彬彬有礼滴
果然,回到房内,已不见了君凌风的踪影。为防他是躲了起来,她忙翻桌子,床底,衣柜……
“纱儿,你掉了什么东西了?”
地毯也不放过,她翻;鞋子也不能放过,说不定他会缩骨功,她翻;对了,还有天花板,她艰难的仰头左右审察个遍……“掉了个心……心型耳坠。”
“心型是怎么样的?”有这种形状的耳坠吗?
楼万胭被他的话问住,这才想起,古代还没有心形的,那是很久很久以后,从西方传来的。她是丢了一颗心了,她快要被这样矛盾的自己气死了。越来越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怎样。
“就是心形的啊。”她随口搪塞。
慕均遥倒没有计较,因为他也看到了一件更值得关注的事儿。“你身上怎么有别的男人的衣服?你刚做什么来了?”
“不会连你也这么想我吧。”她不满的皱着脸。“明明是太子哥哥给我的衣服。你们以为是什么。”
“我只是问问。”他扶住了她的肩膀,眼色波荡。她的样子,怎么瞧着都是很可爱,让人很想再拥有着她的甜蜜。“就算之前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我都已经忘了。我只记住你的美好,我也希望,你能快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