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男人的占有看得这么卑微,或许,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想法差异太大了……你该回去了。这一别……我会再来找你的。”
这一别,他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淌着血的身心,还没有走得多久,立马就被一群官兵拦住。扫了那三个渔夫一眼,他就这么被官兵逮进了大牢里。
这一幕却被路边唯一的三个路人见到。三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好似乞丐的路人,一脸的难以置信。
楼万胭如行尸走肉的走在街上,街上空无一人……
三人边走边聊,这一转角,却无来由的撞上了一道肉墙。
被撞着的楼万胭没有任何言语,从地上爬起,继续往前走。这时,却被三人拦住。“公主,公主,你怎么也在这里了?”两个矮个子兴奋的抓住她的手臂不放,那个高个子的也是一脸雀跃。
这话,让她不得不惊醒过来,望向来人。
“公主,你怎么变得这个样子了?”两个矮个子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声音越显熟悉,她突然记起--原来是小豆和小米。
“小豆和小米,你们怎么会变得这个样子?”她反抓住她们两个脏兮兮的袖子。
小豆和小米只剩下黑白分明的眼睛,满脸都是黑漆漆的脏,遮住了她们的自卑和窘态。“说来就话长了。”
虽然心情还是沉甸甸,痛得难受,她还是埋下了伤口,露出太久没有扬过的笑容。“那回我的楼里说。”她脱了带子,解下身上的貂皮,就要盖住小豆和小米的身子。
小豆和小米还没有来得及推脱,“咚!”一声肉墙撞地面的声音让她们都回过头去大叫。“哎!糟了!光公子冷得昏倒了。”
光公子?“光竹宁?”
“就是他!”
楼万胭几乎也有了昏倒的打算,今天的打击一波接着一波来。
距离附近最近的就是万胭楼,三个女人抬着昏迷不醒的光竹宁,准备踏进万胭楼,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
楼万胭向那位拦着她们的侍卫问道:“这位上下,万胭楼出了什么事了?”从大门口望进去,往日的虚无坐席,如今已空无一人,看来,那些姑娘都不在了。
“走走走,闲事好事,都不关乞丐的事!”侍卫粗鲁的赶走她们。
“当家的。当家的。”突地,一声好听的嗓音从角落传来,她们躲在树后的那个女子。
“叶落,这是怎么回事?”原来叶落还没有走。
“廖将军砍了莫侯爷儿子的手,莫侯爷告到了皇上和太后面前,加上有人举报作风不正,现下已押进了京城听审。所有的物业,也会暂时封冻。早在昨天傍晚,姐妹们都已被撤走了。”叶落愁着美瞳,焦急的说。
昨天她不在城内,被君凌风掳走了出河,自然就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难怪今早回来,街上半个人都见不到。眼下,齐州的商贸,可是说是半个廖泽岩的天下。有他在,自然就有生意,没有他在,这些铺子又被封了,看来,麻烦一累累了。
小豆和小米在旁边可是纳闷了半天,也不知道她们的公主现在在搞什么事。
忐忑着不是滋味,睇着还在昏迷不清的光竹宁,她稳下情绪,深吸一口气道:“不论怎样,先送我的朋友去客栈歇息。他病倒了。叶落,麻烦你和小豆、小米扶他走了。我去找大夫。”
叶落点点头:“前面转左,路口有间叫同福的客栈。那间不是廖爷的物业,应该可以住的。”
“大夫,大夫!开门!救救人!”整条街上,没有开着的一户人家,此刻,她站在药坊门口,死命的拍着门。
喊得久了,她急了,火了。抄起路边的烂铜烂铁,往门上砸。“开门,再不开门!我把你店都拆了!”
“别砸了,来了,来了……”门内总算传来脚步声。
“跟你厚酬,跟我走。”她掏出元宝,不由分说的塞在了开门的男人手上。
“不能走啊,现在局势这麽乱。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敢出去了。”男子摇着头,摆着手,痛苦的望着手上那滴肥满的元宝。
“不行,跟我走,很快的啦。一会给你更多钱。”她拉着男人的手臂,就要扯走,那个男人掰住了门板,就是不肯走。她死命的拉,反而扯裂了人家的衣服。
“公子,要不这样吧。我开药给你便可。”
望着手里的破布帛,只能皱着眉说:“不然还能怎么样。”
另一边,三人目瞪口呆的站在路边,望着同福客栈的门牌。那是君凌风的物业,没有他的吩咐,手下的人是不敢随便关门的。结果倒好,现在,外来的,本地的,客栈里里外外都躺满了人。
“这怎么办啊?”叶落望着连门边都躺着的人,一时也没有了主意。
楼万胭两手吊满了药包,回到来见着这副情景,也楞是回不过神来。
“当家的,你怎么抓这么多的药啊?”叶落问道。
“我也觉得多,去菜市场买顿菜都没有这么吊着的,或是去逛街购物,也没有拿过这么多过。这是风寒的,这是祛风散热的,这是发烧的,这是感冒的,这是……”
“公主,先找个地方歇着吧。”光公子重极了,压着她的肩膀痛死了,她苦着脸说。
公主?叶落奇怪的望着楼万胭。
这时,天外又飞来了一道声音,适时的解了围:“当家的,太好了,找到你了。”红苗的声音。
“哎呦,当家的,怎么可以做这么粗重的功夫。折煞我们了。”绿柳。
“她们是谁?”黄花。
红苗、绿柳、黄花就认识叶落一个人,其实都不识得,还全是黑糊糊,脏兮兮的。
随着整条手臂的重量被绿柳卸走,她气也舒了口。好了,人齐了。“我的朋友。他昏过去了,红苗和黄花你们练武的有力气点,你们扶他吧。”
“公主。”小豆的声音。
“公主。”小米的声音。
“嗯?”楼万胭不自然的嗯的声,因为,她同时收到了来自红苗、绿柳、黄花、叶落四人的探究目光。
“我们好饿好累,坚持不住了。”小豆和小米翻着白眼,两人不约而同的倒下,还好旁边的红苗一手一个拉住。
楼万胭把腰包接过来,和叶落一人分担一半。“看来,你们一人背一个了。我和叶落是没有这个余力了。”
“当家的,我们在前面带路,你们不用屈就在客栈了。”绿柳说道。
“这齐州,还有能容纳我的凄所?”
红苗说:“当家的,廖爷吩咐落,倘若他出了事,我们就得带着你迁到万胭居。那是廖爷请人替你专门打造的。”
“那么,他的妻儿呢?”她被安排好了,那么廖泽岩的妻儿呢?他不是该先想到他的妻儿吗?
黄花叹着气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早在事发之前,廖爷的夫人妾侍就卷了不少财物,带着孩子逃跑了。这一封冻,廖爷好好的家也散了。”
这一话,硌得楼万胭更不是滋味,心酸涩得难受。她一直认为,女人都是弱者,被抛弃的女人固然惨,被抛弃的男人,就不悲惨了吗?才三十出头,一头家这麽散了。
没想到廖泽岩真的是有情有义,她这般无情的对他,他还是处处为着她着想。她可以无情,但绝不会无义。她会想办法,救廖泽岩的。
皇宫也越来越乱了……
若不是那身金碧华丽的凤装,那头麟翅凤羽的头饰,塌椅上的女人一定会被人以为是个少女。
屋外,太监的声音响亮汇报:“皇上驾到!”
不知道何时开始,皇上见到太后也没有行礼,这份隔阂已经越来越深了。
“朕听说,太后私自把廖廖泽岩关起来。”原来,吩咐章详理抓人的不是皇帝,而是太后。
“皇上此番前来逼问哀家,难不成哀家连抓个人的权利都没有?”轻描淡写的语气,凤眼微转。
“朕有朕的旨意,太后何必插手。”
“皇上是在包容恶人么。哀家就是念着皇上不忍心,所以才先把他抓过大牢,容后再审。”
“廖泽岩护国有功,这麽多年来,公忠为国,打下无数胜仗,立下无数汗马功劳。这一切,早就可以将功抵过。这个国家,从来都是由朕来做主,朕的国事,朕还担当得住!”这些恐怕是以前的事了,今后,这一切都会改变。皇帝的心中清楚的明白着,这一切的阴谋。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廖泽岩敢无故砍下侯爷儿子的手,若放着这样的恶人肆意已为。这里,还有廖泽岩在民间的所作所为。哀家实在看得揪心了,见不得百姓水深火热间。”白皙无暇的玉手轻扬,指示一旁的小太监。“小七子,递上。”
皇帝觉得那精美的指甲从眼前晃过,就像是刺进了眼眸一样碍眼。说有多虚伪就有多虚伪,真正陷百姓与水深火热中,恐怕是她最乐意不过的事了吧。他挥下太监递上来的文件,严肃得更深沉:“朕绝不会包容、或是姑息任何包藏祸心的人。惩恶除奸这个职责,没有一刻从朕的肩膀卸下过。”
“皇上言重了,哀家不过是想帮皇上分担一些重担。毕竟,廖泽岩对于皇上或是大宋来说,好时是一粒光灿的明珠,坏时就是一根尖洌的细刺,这刺,挑也不是,不挑也痒着痛。”
你才是朕的心头刺,挑也不是,不挑这根刺偏又逼近了朕。皇帝突地换上一抹笑容。“既然太后都亲自监督朕的国事了,有劳费心了。朕想朕对廖泽岩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处置方案了,请太后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