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自然正中着在场所有公子哥儿的心头,他们都静了下来,觎到了这边。若是她的身份被捅破,那么,这一切可变得有趣多了。
楼万胭摘下口罩,平静的望着莫奇,再望向在场所有的人。莫奇的故意刁难,对她有说,毫无压力。
突地,所有人都意料不及,站在二楼的廖泽岩。
她脱下了披风,解开了外衣,然后,抓着莫奇的手,伏在了她的胸前。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的情况下,莫奇的手抓摸了几下,手下确实一片平坦时,也张大了口。
她甩下了他的手,还是一脸平静。“失陪了,莫公子,我还有事。”身后的丫鬟捡起了她的衣服,跟着她上楼。
手抓得栏杆顿裂,廖泽岩对身边的随从说:“砍掉那畜儿的手。”
有个随从有点迟疑。“那畜儿的老子是朝中势力极大的侯爷。”侯爷比将军的职位大……
廖泽岩突地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打得那随从整个人跌在地上昏厥了过去。没见过将军毫无预警的发脾气,剩下的几个人也不敢多言,匆匆下楼。
楼万胭顿住了脚步,因为那个随从正好滚到了她的脚边,“廖。”她是这么唤他,不唤他将军,不唤他爷,也不唤他的名。若是以前,该是他这个将军得给她这个公主行礼,就是今后,她也不想唤他的名显得亲密。
一件皮裘已覆上了她的肩膀,她的身子立马被一双长臂横抱起,跨过了那个随从,走入了房内。
在他宽厚的怀里,她的身子实在是太过细小了。
任由她从他的怀里跳落,他也坐到了她的对面。婢女立马侍上一壶人参热茶。
她没有给他倒茶,是他主动给她倒的茶。现在的她,不单只心高气傲,还有着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就连他这样为尊的男人,都能感受到那股无由的压迫力,就像如生俱来。
“廖,其实这件事我一早就想和你说了。”她把身上的皮裘脱下,摆在桌子旁,她不习惯男人的气味覆在自己身上。
“小狐狸,你又有什么新奇古怪的意见。”刚毅的脸孔露出宠溺的笑容。
“我想撤手所有青楼的打理。”
脸容没有意外,他只是任由她说下去。她总是有独当一面的智谋,这是他越来越迷恋她的缘故。
“我毕竟是女子,今天的事或许可以平安无事,日后,要是再发生同样的事,难保还能全身而退。而且,我可以明白的说,一直以来我对青楼没有好感。只有****和兽性,男人的下流,女人的不得不堕落,这是一个市井所迫、自伤自残的地方。我现在,反而对别的商贸感兴趣。倘若你愿意,我照样可以把其他的商贸经历得妥妥当当。例如……客栈?”她是女子的事,真正说来,只要廖泽岩知道。
“你也知道,我一直以来对你的感觉。倘若你愿意……”廖泽岩抓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紧紧地包裹住。“那么,让我来照顾你。”
她是戴着手套的,而他大掌还是能把温暖传递到她的手上。“廖,不要让我对你也产生反感。你是个有妻子、有家室、有儿女的男人。你该负起你作为男人的责任,好好的照顾和爱护他们。”
“你介意这个?”他自然听成了这个意思。
“知道吗?做女人太苦了。特别是做一个男人身后的女人,她们更苦。家里的贤妻从青丝梳成白头,花颜枯萎,哪个不是垂泪到天明?”她扯回自己的手,颦眉间全是幽幽而郁。
她很少在他面前有其他的情绪,除了平静就是平静。他感觉得出,她是一个经历过很多艰苦的女子。她的一席话,让他心头抽痛。痛得是怜惜着她的忧郁和坚强。“你也该知道,就算是铁铮铮的汉子,他也需要爱情,那是亲人不能带给的。我要你。”
说着,他跨起大步,把她拉到了怀里,力量虽大,却不至于弄疼她。
她移开了脸,他的吻落在了她的雪脖,手扶住她柔软的腰肢,大手颤抖的摩擦着她的背脊。“给我。给我,我只要你。”
她不言不语,不动不挣扎,只是僵硬着身子。以她的力量,以他的力量,她是推不开他的,挣扎有何用?
闻着她身上的馨香,情绪轻易被燃起烈火,手迫不及待的覆上她的前胸。触手下,一片平坦,他才从刚才的失控中惊醒过来。就算胸部再小的女子,也不该是这样。那种平坦,就像是男子的硬实。“这是怎么回事?”
他太过在乎她了,一直以来,他都是以礼以待。今天,她不在乎他,她把他推向别的女人,她给他说着一番,。她要他去怜惜别的女子,那么,谁来怜惜她?
“一块特制的皮具。”她平静的整理了衣领,没有望向他。他知道,这是她生气的迹象。
“对……”头顶天,脚立地,刀光剑影过,血肉飞沫散,道歉却从来没有在他的词典出现过。“对不起。”
“记得,戏子无爱。”话落,人也走出去门口。
她还记得一个承诺,一个许给过他的承诺。“若你孑然一身,那么,我就放下一切来陪你。今生,我也只会是孑然一身。”
她不是无情,只是无爱……
事情就是这么发展起来的,几乎是一日光景,君凌风的客栈已然宾客伶仃。
原以为只是巧合,可是连接三天都是这样。望着店里的伙计和掌柜都在议论纷纷,他不得不好奇,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对面,听说是一个新老板接手的客栈。
齐州这麽大,偏生把户落在他的对面,他已然可以肯定,那个老板是要明着和他叫嚣了。
站在阁楼上,他一眼望去对面。忽然,一个眼熟得不得了的身影同样站在楼台边。
行动比思想更快,他凌空踏过一条街得距离,降到了她的面前。红苗、绿柳、黄花已挡在了楼万胭身前。
是他飞过来这边,现下,却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反倒几个丫鬟调笑着他。
“君老板,还想再试试我们姐妹的‘手艺’?”
“我看是吧,他肯定上瘾了。”
“这次,我们会包准能欣赏到他那细皮嫩肉的身段。”
没料到几个丫鬟婢子说话会这般露骨,他冷冷的扫着她们。那三个丫鬟不知是真的害怕还是其他原因,反正都低下了头去。
“欢迎光临寒店。”他不出声,那么、她来出声好了。她从来就不计较谁先谁主动的问题。
君凌风的面色冷硬了几分,他沉声问道:“这店是你开的?”
“有何不妥?”她还是带着那副口罩,那件紫色的貂皮披风,那身男装,那发髻整齐的梳着,用一紫玉簪子穿插过。双眼如水般清澈而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这样的他,他几乎认不出来了。他记得以往,她娇小的身子会腻在他买的白色狐裘上,梳着娇俏的发髻,双眼的柔情浓得化不开。“你要报复我?”
“你从来都是这样,眼内只会藏得下仇恨。”她的眉睫掠过一丝愁哀。
“慕轻……”出口的话立即被打断。
“我叫楼万胭。若是你真的记起过她,那么请你忘了她吧。”对于他,她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她没有去痛恨他,还把他当作故识。当爱已成往事,没必要被仇恨埋没,难道非得每次都用生离死别才能感悟?
“好,不论你是楼万胭还是慕轻纱,你既然敢向我宣战,这仗我就接定了。”君凌风的拳头已不自觉握紧。他深知自己的情绪,已经深深被她掌控了。
“随便你。”她转身离去,身后的丫鬟却步跟上。
脚步消顿。“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太理解你了。而你,对我的认识程度,还是处在点头之交中。这场战还没有宣,你就已经输了。还有,我的酒馆里,不会有掉下来的灰尘,你可以放心享用。”
她不是要报复什么,她只是想证明给他看,她不是空有其表。当初全心全意去爱他,她掩埋了自己所有的兴趣,所有的爱好,她的生命完全是为了他而公转。今日,她要把自己做自己最喜欢做的事,她要用她的方法,打倒他所付诸她身上的耻辱包袱。
这一次,还是她的背影离他而去,他再也见不着往复的死缠烂打。这一走,带走了什么,他为什么空得那么难受?他在怀念以前,怀念她可以荣辱全都为他承受,她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逗乐,他还怀念她的承诺。是他抛弃了还是她遗忘了?
她真的是用她说过的话来打败了他。
她现在不单只包起了他对面的客栈,还包备全齐州所有的酒馆。她有着他从来不知道的经商手段,她有着他从来不清楚的经商理念,她有着他不理解的经商风格。而他,却在原地却步难行。
他坐在她的客栈里,望着门庭若市、宾客盈门的奇况,却只有失笑。从那一别,他就没有再遇见过她。
桌上的酒一杯灌着一杯,他毫无食欲的随意用筷子夹菜。
因为从此时来说,他们之间不单只是对立,还是对敌。曾经最爱他的女人,却成为了他的敌人,还是一个不能忽视的敌人。这样可笑不可笑?
(慕轻纱为什么会成为了他的敌人,后面还大有内情。)
望着桌面的那根鱼,他想起之前一直荒山夜宿的时候,他和她就是吃着这种鱼--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