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泽岩之所以注意到她,是因为马前这个女子,居然拿着一把短剑,指着他。见到他也没有害怕或是什么情绪,脸色空洞得过分。
特别是--
这把短剑分明就是他送给廖嬷嬷的礼物,世上仅有无双的宝剑。原本有一块奇特且上好的铁,做了他随身的大刀,就只能够做一把短剑了。
他轻易的抓住了她的手腕,打落了她手中的剑。
慕轻纱只是茫茫的望着他,再望了一眼地上的短剑,半丝恐惧都没有。
周围的人都期待着望着,廖泽岩的大刀立马砍上这个呆子。
莫不是个傻子,廖泽岩想也不想,随手扯下她头上的帽子,扔到了一边。
这一转头,却让他惊艳万分。
见惯绝色美女,压尽尤物的威风将军,就是没有见过这等“祸水”之容颜。
一看她就是身娇肉贵的千金名门了,而她的皓腕还在滴着血,偏生她连眉头都没有蹙半丝。他不得不疑惑问道:“你不怕?”这已经是含蓄的问道:“你不怕死?”
若是以前,可能她会怕得拔脚逃跑,现在的她,却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怕,不就是死吗?要不,就是死的痛点罢了,她还有什么没有经历过呢?“这个天下,没有我没有经历过的。”
出口的声音那么稚嫩,她的脸容那么甜美,她居然以一副能者自居。
他没再分析她的话,只是对她的人越来越感兴趣。“这剑是你偷来的吧?”
“对。”
他以为她会否认,她却承认。
“那就是你杀死的廖嬷嬷?”
“我没有。”
他以为她会承认,她却否认。如果不是杀了人的话,那这把剑怎么会在她手上。头一次,他搞不懂一个女子的想法。
“你在骗本将军,你知道后果吗?”他的声音带着压迫力,眼神亦逼紧她。只是,她还是没有望向他。
“后果就是没有。我没有杀她,就没有后果。”
就算是战场上从来不败,胜仗无数的他,堂堂大将军廖泽岩,也几乎被眼前这个踩在太岁头上的“祸水”打败。“凡是这把剑碰过的人,至今为止,都没有生存下来过。你会施针吗?”他突地这麽问。
“不会。我是用铁钩刺她的,以我的力道,隔着那么厚的衣物,不可能刺得更深。”
“铁钩不是主要凶器,凶器是几枚银针。”
她就说,廖嬷嬷那个伤口,就算是流着血死,也不可能流得了多少,这样的伤口,不可能置人至死。不是她,房里还有其他人吗?她想起那个一直跟踪着她的面具人。那晚,他要杀她的时候,就是拿出银针来。“凶手是穿着黑衣带着面具的男人,他一直在跟踪我。恐怕这次刚才给了他赃诬的机会。”
其实,他是相信了她的,他无来由的就是不想质疑她。“黑衣面具人?他在哪?我就看到一只小狐狸在撒谎。”
她没有留意到廖泽岩只是在逗她。“若是将军,你会光天化日下,穿着黑衣,带着面具,在屋顶上肆意行动吗?”那天那个面具人握住了她的手腕,察觉到她的脉相中毒了,所以他才会断定道:她死定了。而且,就算她不死的话,顶着杀了廖嬷嬷的罪名,她照样也逃不过死的命运。可是,面具人的人算不如天算,她不但活过来来,今后还会活得比谁都精彩!
廖泽岩沉了半天,“你没有证据来证明你自己,死无对证。”他总得找借口留下她吧。
“大不了、”她终于对上了他的眼眸,“我顶上她的职位。”
这话实在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同一时间,他清楚的看过她的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异彩,原来,她对这个感兴趣。
“将军,你说我合格吗?”
银铃般的笑声迷惑住了他的心神,忽略其中的空荡。他一把捞住了她身子,卷入怀里,她即时把头伏到了他的胸前上。
她很聪明,表面从容了他,只有他知道,刚才他是想吻下去。他也知道,她知道他想吻下去,而她不能拒绝他。
既然她不愿意,那么,他也不想勉强她。因为,他是真的心动了,从来没有过这样特别的女子出现在他的眼皮底下过。若她在他身边,他相信,往后的日子必定精彩无比。“没有人能比你更合格了。”
这齐州,自廖爷回来后,就没有安顿下来的一天。
街头斗殴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就算是在买着白菜,旁边滚来一粒血淋淋的人头,人们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了。
所以,人们完全无视“同福客栈”门口的***行为。
君凌风虽然在近来的功力已然大增,但是,几个丫鬟毕竟也是个中好手,加上又是三人,自然渐渐不敌。但是,那三个丫鬟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也不伤他,只是一直在挑、划、弹着他的衣服。狐裘披风被挑下,衣服各处也已然破破烂烂。这对向来尊崇的君凌风来说,是个莫大的耻辱,特别是她用着珠圆玉润的嗓音,轻描淡写的吐出一句:“丫头,别让君老爷在大冬天挨冻。”
“是,当家的。”三个婢女收下皮鞭,都退到了慕轻纱的身后,打开撑花。
原本以为她早已经断香零玉了,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无法究清心底的百感。是喜悦、激动、还是依旧仇恨?为何,他想倚剑仰天长啸?
“慕……”这一出口,他觉得喉头艰难。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还能如何自处?
“君老爷,失陪了。”她瞧他点了一下头。
“你不是回来找我?”望着她的身影,他突地出口,语气夹带着不自觉的急切。
“只是路过,还有,想关顾下老朋友的生意。”
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几乎想追上去。现在,他才想起,以前的他总是对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她照样都没有怨言。再次见着她,他已经看不到总是会漾满她脸上的柔情爱意。
是她变了,还是他变得不习惯了?连绵不断的痛漫延上胸臆,不过霎眼之间,难道、错过了什么?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他错过的,是一生--
在慕轻纱的经营下,以往只是夜晚才开着的万胭楼,白天也照样开门做生意。
不过,为了满足广大客人的新鲜感和刺激感,白天和晚上有很大的差别。晚间的万胭楼,会准备比较多又精彩的表演节目,当然包括她从现代带来的各种性感的舞蹈。因为灯光也会给人眼睛带来神秘和刺激感,这里的灯火,都请人专业调试。人日间的万胭楼不进行卖0淫活动,主要是举行时装展会,由男男女女,穿上各种设计得美轮美奂的绫罗绸缎,来让卖客挑高价。除了这个,楼里的饮料供应也不再是只有各种酒,还有各种酸酸甜甜的果汁。那些一直卖醉为生,胃不怎么好的女子,不再需要被迫饮酒了。由现代的生活知识,带来的经营理念,万胭楼比起之前廖嬷嬷的管理来说,简直翻了十倍。这样一来,廖爷很看得起她,几乎是齐州的青楼,都会交给慕轻纱来打理。
不就过后,齐州所有大大小小的青楼宣布倒闭,而落入她的手里。慕名而来的贵客更是如过江之鲫,永无空座的一天,宾客无不醉生梦死,流连忘返。
当然,她的出现也是亮点,只要她站在楼内,立刻就会成为全场焦点。
踏进万胭楼,慕轻纱淡眼扫过楼上楼下的春色****,心底不避免的起了反感。
一个华衣的男子,见着她进来,立马来至她面前。“万胭,你来了正好。”慕轻纱说,姓名不过浮云,无牵无挂,没什么可在意的。既然这里叫万胭楼,那么她就跟着万胭楼好了,她唤作、楼万胭--
这个男子的爹是个侯爷,自然纵容得他行为放荡。何况,他一直都和其他人怀疑的一样,这个青楼的当家主,就是个准美人。
“莫公子,是否楼里的姑娘伺候得你不合意?红苗,招呼好莫公子,我要上去和廖爷商议事儿。”面对他的过分贴近,她并没有退后,从容的望着他。倒是一旁的丫头想拉开她,她手请甩,并打了个没事的姿势。
那莫奇却伸手拦着她,“是有点不满意的,又不能让叶落姑娘作陪本公子。不过现在见着了万胭,本公子也没有什么好不开心的了。”
叶落就是先前她救的那个女子,没想到事情歪打正着。后来她们再度相遇时,叶落还是无家可归。这么美的女子,一个人在外非常危险。叶落答应了跟着她来万胭楼,卖艺不卖身。自然,依叶落的姿色,成为了万胭楼的花魁。
“可是,楼某还有要事在身,不如改日再谈。”就是不是要事在身,改不改日她都不会再见着他。
“既然万胭还有事儿在身,照道理本公子也是不好意思打搅的,不过,本公子还是有个小小的疑问,一直都不解,也只有万胭这样的有才之士能替我作答了。不如作答了再走可好?”
慕轻纱,不--是楼万胭露出的双眸没有任何情绪,她明知道这个莫奇绝对不安好心,也不推脱。“请问。”世上有那么多的疑问,除了是人们不能探究出来,更多的还有知情不答者。
“我和在场的很多哥儿一样,只想知道一件事,万胭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而需要……”莫奇再依近了一分。“女扮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