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们走,我们垫后。”大郎和小郎同时拔出剑,摆好姿势,已进入迎战状态。
崔舒雁和崔舒脉也拿出针线来,崔舒雁挑了一下手边的线,仿似随口而出:“没想到这两个仆人还挺忠心的。”她们开始就说过,根本不是要杀君凌风,只是要为难他,耻辱他而已。
君凌风也事不容辞,身子以移开,手臂却被一只手拉住。他硬着脸色,听她说。“我不会拖累你的。你带我走吧。”
既然她自讨苦吃,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那就带她走呗,
场中央,四人的气势,已用犀利的眼神煞了遍地观众。还不等开口,那群围观帝以纷纷作鸟兽散,遗落一地尘土。
慕轻纱转过头了望了他们一眼,嘴角却扬起笑容。这些个人,要是来到现代,绝对是一群职业的群众演员。等着瞧吧,这一次,她一定会打动君凌风的。就算只是个牺牲品,她还是要留在他的身边。
大郎和小郎打出一条阳光道,君凌风走着顿了下步子,回头望着打得火热的两人。嘴角无痕迹的蠕动了下,终究没有说些什么,静静的离去。其实,他知道,二郎们应付得来这种场面,不知怎的,刚才那刻,一个叫担心的词语涌上了喉头。
静静的跟在君凌风的后面,她识相的懂得这个时候不应该去出口,只会增添他的烦躁而已。
“慕公子--慕公子--等等我!”身后传来一声稚嫩的嗓音,慕轻纱停了下来,僵直着。天啊,怎么忘了要避开陈小俏了。
急促的脚步声很快来至跟后,慕轻纱转过身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先发制人的匆匆朝前走。“你什么都不要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慕公子......我......”见着气氛有点怪怪的,陈小俏蠕动着开口。
“嘘!”慕轻纱举起食指,打了个禁语的指示。
陈小俏虽是不解,还是点着头,并把另一只手勾上她的手臂,静静的跟着她们走。
走了一段路程后,来至荒芜人烟的郊外,前面的君凌风才顿住了脚步。“在这等。”
“你是要等大郎和小郎吗?”慕轻纱问道。
君凌风扫了她们两个一眼,身侧的陈小俏被他眼神的阴冷吓着,怯怯的缩到了慕轻纱的背后,再也不敢多望一眼。
不知道她带着这个女子作什么,君凌风也没有多理。打开了包裹,见着几套依然华丽绸缎的衣衫和一些银票,心中扩散感动的涟漪。就连这个时候,二郎还是能。抓起衣服,底下还有一封信。这笔迹他一眼就认出,那是蓝清皓的。
挚良兄君凌风:
兄将财贵等浮云
弟此南北两相望
情何真挚长相伴
深浅方圆一任君
我会把你那份也一并爱了,请你一定要过得比我们好。欠你的,或许今生来世都还不清。千言万语不过凡尘一赘,远方的你,请牢记记得一份兄弟情深。
........
小弟蓝清皓献
胸腔内压抑已久,胸腔翻腾难受,他才把信小心的放回包袱下。解开穴道,他终于顶不住这阵呕吐的迫力,走至一边,稀里哗啦的呕了出来。衣服上的馊味他实在是忍得太久太久了,忍得快要被压爆了。翻腾的,更多是痛苦的情感。想起锦儿,想起清皓,想起之前的一切,恍如隔世,瓦然而坠。人生,感情,从何而参悟?怎样的面对,才能解脱情感;怎样的解脱,才能放下痛苦;怎样的痛苦,才会不顾一切!
慕轻纱撅着嘴,不以为意的喊道:“一定是蓝清皓那个家伙写得东西太恶心了,让你忍不住......”接下来的话被君凌风的冷箭一射,才不快的闭上了口。
君凌风回头来取过包裹,就要走,突地又转过头来。“你们在这等二郎,别跟过去。”
“哎,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要把我甩了。”慕轻纱跟前了一步。
“我去沐浴更衣,你还要跟来?”
“这麽冷,你要洗露天浴,凌风......”想到这,她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刚才从河边爬起来的寒意未消。
君凌风不搭她的话,绕道而去。
她犹豫了下,还是想跟着去,却被身后的陈小俏拉住。“慕公子,你,你也要去吗?”陈小俏睁大双眸问道。
“呃......没有的事啦。”
“可是,我看你好像好想去的样子。”
“呵呵......”她干笑道,“怎么会呢,我们不能去的,我们要在这里等人滴”她要在未成年少女面前竖立好形象的嘛,不能被误会成一枚色狼滴~
陈小俏似懂非懂,偏着脑袋想了刻。须臾,脸蛋晕上一抹粉红。“慕公子,你要带我私奔吗?”
“私奔!”慕轻纱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事态有点严重。陈小俏怎么到现在还以为她是男子啊?这种情况下带着她,就等于带着个未成年少女私奔了。“小俏,要不,你先回去。有机会再出来喝个酒,跳个舞。呵呵......”和陈小俏待得越久,她就越觉得自己有男子气质,越有诱拐少女的嫌疑。
陈小俏半鼓腮帮子,脸上有些娇戆的可爱。“慕公子,小俏不要回去啦。爹爹又会把我禁足的,我要和慕公子一起。慕公子,你之前不是说,我可以跟着你吗?”说着,拉住了慕轻纱的衣袖,撒娇道。
怎么听着这些对白有些耳熟,对,那根本就是她和君凌风的台词嘛!“小俏啊,我们是要吃苦耐劳的,不是去玩的。”
“我也已经打定主意,跟着慕公子了。”陈小俏咬着下唇,垂下眼睑。对着慕公子,她怎么老是忍不住说出这些羞耻的话来呢!
慕轻纱一个头十个大,她扶着额际,也不知道怎么去把小萝莉引回正道。自作孽不可活,一开始她根本就不应该玩弄别人的感情来着,现在玩出火了,这火烧得越来越旺了!该如何收拾撒,该如何收拾来着!
二郎也不负所望,等了不久,也就来到这里集合了。
“你们怎么知道要来这里集合的?”君凌风还没有开口,倒是慕轻纱先好奇了。
小郎答道:“相处得多,就有种共识。”
“哦~”那种江湖人的默契,她等现代人,是解也不解。
“老爷,刚才交手的时候,已看出冠心双媚无心追杀老爷了。”另一边,大郎说道。
“我知道。”冷淡的语气,观摩不到神情。
“请让属下二人跟随老爷一起浪迹。”小郎抱拳道。
“你们已不需再跟着我,过着舔刀口、磨刀锋的危险日子了。今日之恩,不知何时能报,但会铭记在我的心内。”突地,脸色缓和起来,一手搭上一人肩膀,他颌首感叹道:“失去了所有,我才知道,什么是最宝贵的。我君凌风,真的要对你们二人说一声感谢。感谢你们一路无条件的支持和保护。”
两人有些局促的对望了一眼,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老爷这麽和善的表情对待他们过。“老爷,无论什么时候,属下都不需要你的感谢。属下只是尽本分。”
“我已一无所有,不会再有人来找麻烦了。你们能生死与共,那并不是你们的命运。大郎、小郎,你们不再是君凌风的属下,请记住,你们现在是一个良民百姓。前方的道路不会再有牵绊,放心而去吧。”君凌风勾起浅痕,这是发自真心的动容。
带着不安和难受,大郎和小郎还是点了下头,抱着拳,千言万语在一躬。回想十六年的主仆之情,从来没有感情的容纳。原来,感情一早就容纳进了心内。到了离别的时刻,它才显露了出来。依依不舍对于三个大男人来说,太过矫情,却又是真情真义。
“老爷,往后有什么吩咐,可以飞鸽找属下。属下还是竭尽所能。”二郎心中冀望,老爷一生平安,顺心顺利。
男人的友谊,难以表现他的感动,就算心头莫名的抽痛着,他们还是握紧拳头,只淡淡的说一句:“后会有期!”底下的感受,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告别二郎,君凌风拿过包袱,再度瞧前赶路。一切都摆下了,一切都该停息了。从此,君凌风不再是君凌风,君凌风也还是君凌风,只是换了一个新的人生,一条新的阳道要迈。
恢复冷漠的神容,抬眸望着渐落的夕阳,身后传来交谈的娇声,不禁自问:天涯何处是阳道!?
一路上也没有什么事发生,只是淡淡的赶着路。越走越至荒山野岭,晚上没有半瓦遮头,没有半砖立地,只是草草在树林外,生了火,猎了野味。
望着在岸边半蹲的君凌风,慕轻纱也想前去帮忙,藕臂却被一只小手紧紧的缠住。她无奈的转过头去,“小俏,我要去帮忙呢。”
“可是,你们剩我一个人,我会,我会很怕......”陈小俏无助的低下脸,小小的扁着嘴道:“要不,我也帮忙好了。”
“好吧。”
“喳喳......”肥大的麻雀扑闪着翅膀,垂死挣扎不停。只见君凌风把麻雀的身抓实在手上,一手拿剑,割了喉,鲜血立马溅了出来。估计君凌风也是毫无所料及,鲜红的血溅在衣衫上,化开点滴红印。
“喝!”陈小俏惊吓一声,吓得再次躲到了慕轻纱背后,脑袋也黏进了她的后肩上。陈小俏其实并不胆小,只是很怕君凌风的阎罗脸而已。而且,从小对着鸟语花香的她,根本不能看到小鸟的惨死。慕轻纱望着那只死状“惨烈”的肥麻雀,旁边还有好几只割了喉的麻雀。这下手,有点狠呃,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