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冷的身子在望着他时,热潮澎湃袭上,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不虚热激昂。思念恍如隔世,微风带着她的情感,绕过大道,来至他的面前,洒满一地彷徨,却得到不他的微容。“我......”颤抖着唇瓣,吱唔着想说点什么,偏偏无从下口,徒留满眶热泪。湿润的,何止是双眸,心房也潮湿不堪。伴随更多的,是悸动撞入胸腔,一阵阵的抽痛着......
“怎么不过来?”君凌风问道,脸容如初见时那么冷,嘴角只是多了一记勾痕。
脚步比思想更快,她已扑至了他的怀里,就像陈小俏扑进自己的怀里一样,她也死命的环进了他的腰。“这一次,能不能不放开你?”幽凉的叹息道。
鼻端传来让人呕息的气味,她皱着鼻子,苦着脸,把头从一直僵直着他的胸前抬起。原来,气味就是从他的湿淋淋的衣服上发出,怎么会这样的?
不理会她探视的目光,漠视她眸光里的深情,他毫无动容,吐出一个字:“能。”他只是叫她过来,没想到她会自动自发的抱住他,粘连了他一身的污迹。鼻端传来一阵比馊味更陌生的香味儿,很明显是从她身上传来的。他记得,她不是这种味道。
听着君凌风嘴里吐出的答案,虽然还没有明白过来眼前的状况,她还是忍下胃部的翻腾感,再次不顾总目睽睽,而抱住他的腰肢,绽开一脸笑意。如果,无知能让她幸福,那么,她愿意无知下去。
这举动,倒是让众人惊呆了,震撼了。
崔舒雁发话了:“傻丫头,这里是大街上,搂搂搭搭成何体统!”
想想也是,她望了君凌风一下,才缓缓放开手来。刺耳的议论声,看怪物般的眼神,此情此景,慕轻纱不得不注意到这等怪状。“大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舒雁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个遍,言语中不乏有鄙视加鄙夷加歧视等等,描述得很是生动,但--无趣。
震撼快要冲破胸腔,她无法相信耳边的话。这麽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居然为了个别人的女人,放弃天下首富的地位,放弃所有。想她活了十八个年头,在现代花红酒绿的风气渲染下,早就不大相信爱情这麽个物体。而君凌风,何止是用有情有义来形容?
任由众人的毒口,君凌风也没有丝毫动容。慕轻纱却憋不住了,她倏地转过身来,面目愤愤然,厉声道:“君凌风的事关你们什么事?何时轮到你们来管了?你们不就是些嫉妒的小人,往日风光时,都来蹭边沾光,现在折堕了,你们就来落井下石!他有跌到的一天,就有爬起的一日。君凌风再有风光之日时,你们就掂估着今天说过的话,落下的祸根!”
“他不会有这麽一天。”照样冷淡的声音,从站在崔舒雁身后的女人发出。
她认得这个女人,原来,她居然是崔舒雁的姐姐。真的是性子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姐妹,一个似火,一个似冰。“你不是预言家,你也不是算命者,你没有资格去笃定别人的命运。”
这支利牙钝爪的小猫,此刻正在张牙舞爪的替他鸣不平。强烈的男性自尊升起,容不得她的假情假意。他丝毫不领她的情,把她从面前推开。身上的馊味让他呕吐欲裂,暗暗封住了穴道,他想着要离开这里。。
摇晃了几步,被崔舒雁扶住,她点了一下头,表示谢谢。却不知如何开口,这副情景,实在不适宜和崔舒雁说些什么。尽管这样,她还是不想去责怪君凌风什么,她能明白他的心情。那么清高的男人,他一定觉得她是在多管闲事了。
“君凌风,你觉得以你现在这副模样,能离开这里吗?”崔舒雁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就是要他被馊味熏昏来着,怎么可能让他离开呢?那不就没有好戏看了。
人群内的唏嘘声适时响起,一浪叠一浪,出奇热烈的附和着。
君凌风视若无睹。别人说的,他根本不想理,这就是他,君凌风,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扬州的路,不是你们开的。”
“大娘,君凌风现在都这样了,你们为什么还要穷追不舍?”慕轻纱看不过眼,她首先焦急了起来,拉着崔舒雁的衣角问。
崔舒雁收敛脸上的缓色,一脸紧绷。“他为富不仁,不干好事。天下如此,却没有半点怜悯之心,这种人你也同他说话!”
“为富不仁,所谓的定义是什么?君凌风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麽?”
这话问到了心坎上,这也是崔舒雁自己的问题,这样一直下去,到底为了什么?“我不想和你抓字眼,这理根本就不是这麽说。”
“有理上可说,无理如何说。大娘,别欺骗你自己了,你根本也是不知道怎么去评判君凌风这个人,只好一直定在他的财富上。他有钱是他的事,他要不要捐款也是他的事。天下有钱人多的是,你们杀得了多少个?”
崔舒雁被她的话挤住,偏偏还是死鸭子嘴硬。“你看,他惹起的民怒,若然他真的那么好。今天,就不会这麽多人站在这里落井下石了。”其实,这个是上头交下来的任务,上头一直都是这麽说,君凌风为富不仁,一定要诛之而后快。如果非要说君凌风有错的话,根本是毫无理由。天下有钱人何其多,今日,这一赈灾的事,不只是君凌风冷眼旁观。
慕轻纱朝在场的群众们转了一圈,眼神探视着每一个人。“在场的各位,君凌风到底对你们做过什么了?值得你们这般厌恶?请你们列举出君凌风做过的坏事?”
在场的人你望我,我望你,却没有人说得出来。貌似,君凌风真的没有做过一件坏事来着。
她摊着手,表情轻快的道:“都抓腮挠脑了吧,都想不出了吧。我认识君凌风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以为自己够理解他,却怎么也料不到这次的事件。我怎么想得到,他可以为了一个女子,倾尽天下。”语气的落尾,还是叹息,眼睛也凝向了君凌风。
他还是那样,连瞥眼看她一眼都不会,只是背着手,僵直着身子站在那里。
转过头去,这次的表情带着伤感:“为了一个女子有情有义这是常见的,为了一个别人的女子而舍弃所有,试问天下,谁又能做到?”
“他为别人有情有义,却独独辜负了你。”崔舒雁突地出声,眼神别有深意。
这回,到慕轻纱愕住了。
“最傻不过有情人,大娘我也是看进世态。那么,你自己问问你自己,他做了什么,值得你这般痴情不改?”
这话弹痛了她一直压在心底的伤口。低下了失落的眸,她轻轻的吐出:“大娘,现在这个时候,能不能别当着这麽多人的面提起?”
“那你现在想怎么样?”
“我想和他一起走。”‘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可是,我想让他知道,他还会有我。’这句话,却没能说出口。不是她不说,而是顾忌到君凌风的想法。
“你疯了。他......”
慕轻纱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是我的抉择,我也可以为了他放弃天下。”慢慢的步至了他的身侧,她抓住了他的手,望进了他的眼内。“君凌风,你能做到的,我慕轻纱也能做得到。”
“你走。”君凌风却挣脱开她的手,她手心的热度灼痛了他埋葬了的心房。
“我不走。你刚才说过,我能不放开你的。这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事,你还想反悔不成?”
“我也说过,我君凌风这一生,都会孑然一身,你也忘记了不成?”
“我不再问你好不好了,反正你也只是拒绝的。其实上一次,我告诉自己要放开你,偏偏我又放不下你。只好回来找你喽。你临走前的问题,我想我现在已经能回答你了。”曾经疼痛,历历在目的回忆,她却要摆出强颜欢笑的模样,说得那么轻松,只是她把自己的伤痛埋下罢了。“如果你选择孑然一生,那么,我也放下一切陪你孤独。”
说到底,自己终究是个牺牲品,只要君凌风还需要她的一天,她就一定会回来。这次,她会很自私的守住最后的把握,也许,她根本不是牺牲品。
不能否认,原以为心死了,却在见着她的那一刻,而鼓动起来。看到她依然滑稽的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更多的是忍俊不禁。原以为,她这次会抛下他,和所有人一样,取笑他、折腾他,而她却还是不依不饶的追逐他。她的深情、她的柔情、她的蜜意,在在触动着他的心弦。他宁愿这一切都是假象,也不愿去触碰这层隔阂。“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的。因为,我是真的--”她踮起脚尖,附到了他的耳边倾吐:“爱你。就像你不会后悔一样。”对着他,原来承诺的爱是那么容易出口。心头除了苦涩,还有更多的心痛。他可以承受那么多的屈辱,只是为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女子。
耳鬓厮磨的模样,崔舒雁更是觉得大不伦理。“傻丫头,这是我们和君凌风的私人恩怨,你先站一边。”
慕轻纱立马挡到了君凌风面前,摇着头,带着哀求的说:“大娘,能不能放过我们。我们会走得远远的,远远的......”
半空弹起一个包裹,所有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时,君凌风接住了那个分明是投向自己的包裹。这时,大郎和小郎踩着人群的肩头,凌空飞疾而来,一个跟斗,利落不是轻盈的立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