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啊,只有我。”
“只有你?”这些东西都是这个小孩的?
“平时就是我在这里做纸玩。”
慕轻纱看着小孩的模样,觉得不像在被人指使说谎。因为小孩由始至终都在玩着那只风筝,然后在回答她的话。
她又问。“拿什么纸做,白纸吗?”
“捡到什么纸就用什么纸。”
这时,在墙壁外面响起了一个另外一个小孩的声音。“小钱,我来了,把你上次做的兔子传给我。快点哦,我娘不准我来这里了。”
小钱大声应道:“好。”说完,把地上用纸糊起来的兔子穿过丝线,然后就穿梭到了墙壁的另一边。
慕轻纱起了一身的冷汗,原以为是什么犯案的手法,原来只是小孩在把玩的戏码,误打误撞为真正的凶手开脱了罪名。“小孩,你们两个为什么不一起玩。在这里穿条线作什么?”
小钱说道:“我爹都不让我和小金一起玩,我爹说他们家都不是好人。可是我很喜欢和小金玩。”
“你有没有一天晚上听到了叫救命的声音,那时你为什么要把线上的纸人拉走?”
“那天我在等小金,但是小金生病了没有来。我打算把纸人放在墙上引起他的注意,让他偷溜出来和我玩。但是没想到就见到墙那边光亮亮的
一片,然后听到了有人叫得很大声的救命。我想要保护住纸人,就把纸人拉了回来,线也剪断了。”
“你有没有听到另外一道很惨的叫声?”
“没有听到。”
原来,就是这么简单,凶手根本就是目击者中的高思化。当时高思化借着醒酒的借口,到了后巷把被害人杀死。这时,正好守卫们见到墙上的
纸片,以为是什么大盗要出来查看情况。高思化刚好杀完了人准备逃走,见着此次机会,顺势推托,真是凶喊抓凶。只是现在,她还搞不清他
的杀人动机。
夜黑风高,寒风萧索,院子里一个男人穿着单薄的襟衣,正在异常兴奋的舞手动脚,嘴里不断喃着:“辱我者死,辱我者必死!”
突地,一个白影出现在屋顶上,背对着他。
通红着脸,打着酒嗝的男人以为自己又是眼花,于是便走前去看。这下,清晰的看到了一个人影站在他家的屋顶上。男人有些惧意,大喝道:
“是谁?”
“我是谁,我是你的梦中人。”一道好听的女性嗓音传入了他的耳边。
高思化摇晃着沉重的脑袋,觉得那道声音幽得像是有很多人在他耳边说话。他“嘿嘿”直笑,“你说慌,你说谎,嘿嘿……”他从靴子里掏出
了一把短刀,举在头顶,刀尖散发着寒芒。
慕轻纱转过身来,斜睨着他,傲慢而吟:“可是你的梦中人?”
高思化举着刀子的手哆哆嗦嗦,“哐啷!”刀子掉落地面,对寂静的夜空来说,过于突兀。
“仙女……这……我是不是吃多了点五石散,所以出现幻觉了。”高思化激动的捂住喉咙,“咳咳……”
她冷冷的问:“为何要画我?”与沉重的寒夜不同,她身上清灵的白衣,菱纱美袖、柔柔裙摆,随风蹁跹,人若飘渺似仙影。
“在下因机缘巧合,而遇到仙女的画像,随即惊若天人。那日,有一个白头翁子来鄙人书斋买宣纸,他坚持大小要和他手上的那叠画纸大小、
纸质完全一样。凌乱之中,他却错手把画遗留下。我捡着此画,上面画着的人就是仙女你。瀑布青丝,惊世之容,眉间一滴朱砂……朱砂……
”高思化不断的揉着眼睛,而后问:“仙女,你额间的朱砂呢?”
慕轻纱面无表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所以,你自己偷偷画了很多我的画,而后用画引白头翁出去,自己戴上假发,借白头翁的身份来杀人
。那天晚上的纸影事件,让你懂得利用黑暗和光影做障眼法,从此滴水难漏,而白头翁就永远的成为了千古罪人。”
“早在两年前,我就迷上了五石散。”高思化摇摇晃晃着脑子、挥舞着身子,神智不清。“明之斎是祖上几代遗传下来的瑰宝,鄙人十分用心
去经营它,爱护它。但那些人都该死,居然敢在我的面前对我店里的墨宝指指点点。我总是觉得自己身子里有鼓力量在替我叫嚣着要教训这些
小人,我就一个个把他们杀了。当我穿着宽衣大褂,我觉得自己游走在云边,飘逸、洒脱,不受任何人世间的礼教约束。你要不要也下来吃一
点,在天上多么孤单哪!多么孤单哪!”
冷冷淡淡的目光忽然射出了凌厉的锋芒。“白头翁这个人,他没有负过你们,你们都不可以负他!所以,你必须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她本是隔岸观火的态度,不时来点火上加油的推动。到了真相揭晓的时候,就这样,她觉得有点不甘心。
“仙女,我看不清楚你了。我要再多吃点……”高思化拿过桌子上的五石散,扬起下颚全数倒入了口内,“吧唧吧唧”的分泌着唾沫用来吞咽
。
“你……”慕轻纱撇起嘴角,冷笑。“正好,不需要我动手。”
高思化继续在那里手舞足蹈着。“仙女……仙女……我很快就飘上来了,我来找你了。”
知道七孔流血,他根本就不知道痛苦,想着攀爬上屋顶,来找慕轻纱。
“他也需要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唇边的痕迹收回,她回复到不近人情。
“该死!”蓝清皓忿忿不平的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找到凶手了,却是迟了一步,连天都不帮我们!那个家伙食用五石
散过量,身亡了。这下,凌风用什么都洗不清了。”
花锦听闻此消息,也是愁眉苦脸。“不如我们把凌风带去京师,干爷爷那边也已经不停写信,唤我们回京师了。”
蓝清皓道:“我现在也是这么想。我们把凌风和轻纱带上京师,或者去别处也好。”
慕轻纱从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气喘呼呼的道:“我知道谁是凶手了,我知道了!”见着两人凝重到极点的脸色,慕轻纱迟疑的问:“怎么了
?”
“高思化食药过度,已经身亡,凌风这下可冤了。”蓝清皓越想越是生气,越想越是不值。脸容也是愁得一塌糊涂。
慕轻纱愣了下,而后着急的问:“凶手已经死了,我们是不是就没有办法了?”竟然把你点转都能让你找到真凶,连天都在帮你么。
花锦道:“我想,我们还是先回去京师吧。”
慕轻纱低落着情绪。“回京师?”你们这么快就回去,还有得路给你们走么?
“或者你可以和凌风一起,去别处。但是我们希望你们能和我们一起。”
慕轻纱平静的点了点头。
“清皓,小锦!不好了!”这是崔舒燕奔了进来。“白头翁又出现了。”
“怎么可能!”蓝清皓错愕不已。
崔舒燕不解的看着她们。“怎么没有可能。这下就更证明凌风是清白的了。”
蓝清皓气丧。“这下是更无法洗清凌风的清白了。据我们所调查,白头翁刚才在家里服食五石散过多身亡,怎么又会多出一名白头翁。到底哪
里出差错了!”
花锦说:“果断决定,我们立即启程回去京师。我觉得这件事幕后一定有一个主使人。只要凌风在的一天,他们的阴谋就不会断。”
慕轻纱答道,赶紧的往外走去。“好,那我去和凌风说下。”
慕轻纱被人从后面推入了机关门里,摔倒在地上。
君凌风见状,赶紧扶她起来。“纱儿,她们把你也关进来了?”
慕轻纱难掩无措,“她们知道了我想要救你的秘密之后,就把我也关进来了。但是,我刚才听到消息,她们要回去京师了。打算让我们留在这
里,我们迟早会饿死的。”
“纱儿。清皓和小锦怎么会这么做。我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慕轻纱沮丧的坐在地上。“因为上次我在大殿里曾经阻止过她们登基,蓝清皓和花锦心存顾忌。以前的花羽,也是被我们搞垮的。花锦不想成
为她奶奶那样的下场,就只有让我们消失。没有想到,我们共过那么多患难。当利益摆在眼前时,他们却是选择背叛我们。”
君凌风坐在她的后面,抱住她,在她耳边柔声道:“最后,我们还是在一起了。我相信,就如同以前一样,吉人自有天相。”
慕轻纱不着痕迹的挣脱开,她站了起来,背对着他。“就算我们逃出去了,又能怎样?他们是一国之君,这个天下都是他们的。我们逃不掉的
。”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苍天啊,请您告诉我君凌风,为何要把世人都变得这样贪婪?“他们怎可要我们亡,我们还是去问清楚。”
“凭什么成全他们?不如……”她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他的表情,判断他的接受能力。“杀了他们。”
几人执好包袱,却左等右等不见慕轻纱和君凌风的踪影。
“怎么凌风和轻纱还没有上来。我下去看看吧。”蓝清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