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我进来见你一回,便要出去。”
“可是,我有很多很多的话要和你说。”君凌风很是委屈。
“就算我肯给你这个机会,别人也不可能会给我这个机会。我没有时间了,我还要回去。”她意有所指。
君凌风眼色覆上疑问。“纱儿,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还不懂?”
君凌风听出她的别意。“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威胁你?”
她不说话,一脸愁苦,留给他‘胡思乱想’的余地。
君凌风被她惹急了,忘了刚才的克制,大步跨上前,抓住她的肩头。“纱儿,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要这么做?”
“不要逼我。真相很残酷。”她抬头看着他,眼色悲哀。“放开我,让我上去。”
似乎一捏就断的小肩头,让他痛惜不能,他大惑不解。“纱儿,你进来见我不是你的意思吗?你这么急着上去做什么?”
慕轻纱挣扎着,“为了我好也好,为了你好也罢。放开我,不然下次他们不会让我和你见面的。”
还没来得及感受团聚的喜悦,就已经被对话打散了。“你的意思是,清皓和小锦……”
“自己想想入狱的过程,还有你现在的处境。若是想我们还能见面,你该是好好想想办法。而不是这样拌着我,我们的孩子还在上面啊,你懂不懂!”她悲戚的朝他低喊。
“孩子!”君凌风震惊不已。原以为,见了面就可以好好相聚。怎么似乎还有人在背后阴暗的操纵。
慕轻纱趁他手劲松开,慌忙退步。“我会来救你的,你等我,记得想清楚。”
慕轻纱趁君凌风失神的片刻,连忙跑开,撞上了来人。“把石门关上。”
“不!纱儿!等等!”君凌风追上去,却看到是蓝清皓的身躯,亲眼看到他把机关拉下,而慕轻纱还在一旁非常难过的拉着他的手臂,似在哀求他。
君凌风被眼前所见,再次震惊住。
纱儿说的时候,他还在思忖着这是怎么回事。看到刚才那一幕,他也渐渐相信了慕轻纱的话。回想起,纱儿和他一起这么久,从来都没有欺骗过他,只有他自己不停的误会着她。清皓和小锦开始明明说让他走。后来,又让崔舒燕和崔舒脉把他抓过来。现在更是关在石门内不让出去,虽然每天都有进来看,但是他都没有怎么理过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意思。现在居然又拿纱儿和孩子来威胁他,到底他不在的这段期间,他们都做过什么来了,他们的阴谋是什么?清皓和小锦为什么要这么做?
“怎么回事?凌风还是不能。”蓝清皓也看到了君凌风那个错愕而怪异的脸色。
慕轻纱收回了嘴角的冷笑,收回了双手,转以焦虑不安。“我怀疑凌风被人下了药。刚才见他的时候,开始他很兴奋,但是一会脸色非常怪异,不认得我,甚至听不清我所说的话。我觉得需要先出来和你商量下。”
蓝清皓转过头去望着慕轻纱,非常奇怪。“我们之前有找过大夫替凌风看过,大夫说凌风一切正常,没有被下药的迹象。”
“不可能……凌风连我都不认得了。”她看似难过的低下头。
“我现在进去看看他。”蓝清皓有些担忧,就要把机关打开。
慕轻纱摇头,“应该先找个大夫来看看他的情况。”
花锦担心的问:“大夫说凌风体内有五石散的成分,这实在是太出奇了。”
慕轻纱没等蓝清皓分析,就道:“这个下药的人,是怎么知道君凌风在何处?这事不是保密得很好,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怀疑下药的人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这说不定就是他能每次使君凌风出现在凶杀现场的缘故。”
蓝清皓觉得事态的严重性出乎他的所料,难不成真是有内奸,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还是走漏了风声?“最近我们忙着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上至朝廷,下至百姓生态,看来真是忽略了这层。下药的人说不定是真正的凶手,我就顺着这条线查下去。”
慕轻纱道:“我还是出去外面的现场环境再看看。”古代人啊,或许你们是各方面都调查得很仔细,但是你们不知道有案件重演这回事么?
若果凶手是下药把君凌风引来的话,那也不无可能性。但是为什么现在才被查出来被下药,之前明明是正常的。下药如果真的在我们几个之间,绝不可能是锦儿。两个崔前辈、慕轻纱,就算是她们下的药,她们也不可能是凶手。无论怎样,还是先去药店了解下。蓝清皓向城内的药店都打探过,近日是有男子有买过五石散。但是线索也从这里断了。
五石散这种药物,整个扬州的药店都有得买,这条线索根本说明不了什么。倒是得到另一个小道消息。这两年而来,有一名男子不断来买五石散。
蓝清皓有些警觉。五石散这种药物,吃多了就会上瘾,后至性情亢奋,浑身燥热,神智不清等。脑子闪过一些灵光,若是……
蓝清皓来到某处小村,找到目的地,敲了敲门,“请问有人在么?”
开门的是一位妇女。见到俊美无俦、风度翩翩的蓝清皓,非常错愕,只顾着看连话也忘了说。倒是她身边的少年认出了蓝清皓。“哥哥,你是要来找我吗?”
“对。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案发当日,你看到的那个凶手。他的衣着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少年想了想,然后说:“他是满头白发,穿着……好像是一件襟衣。”
蓝清皓确定:“你确定是一件单薄的襟衣?”
“是的。”
一天下来,蓝清皓探访遍九个目击者的房居,都是问着同一个问题,但是得到的答案大多数都是一样,心内笃定了某个想法。
这条线索本来就断了,却绝处逢生,真是错有错着,找到了真正的凶手了。
慕轻纱打算从第一个目击者开始案件重演。这是红绿楼的案发小巷里,虽然此时阴风阵阵,但是她没有半点惧意。
发现血迹的地方是距离红绿楼的后门好几米远,她顺着血迹开始猜拟当日的案发经过。
她现在是那个目击者高思化,她当日喝得很醉了,于是从这边后门出去。她把手扶住墙壁,在地上干呕着,然后听到被害人的声音。抬头一看,是一个白色头发的人不停的用刀子戳着一个被害人,满地的鲜血。她拿出短剑,再化成了那个凶手,短剑插在了沙袋上。然后再分饰被杀者,嘴里发出了被害人的惨叫声。
正在向插第二刀的时候,这时,后门突然被打开,一群人举着火把跑了出来,个个惊目诧舌,问道:“公……公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慕轻纱收回短剑,若无其事的道:“我是这个案件的捕头,想来调查一点东西。”她回过头来,看着他们。“案发当日,被害人被杀时,就是你们跑出了现场,吓跑了凶手?”
“是这样没有错,我们是后门的守卫。”
“可是,我才叫了一声,你们就跑出来了?当日被害人和目击者高思化不是很悲惨的叫喊?你们是不是因为害怕而不敢出来看看情况?”
“当时前堂有人又因为食了过量的五石散搞事,我们刚好要去前堂镇压现场,当然没有听到了。”
“你们有谁留意到高思化何时来到后巷的?”
“我们前去前厅的时候,那个高思化才过来这边。后来处理完前堂的事,我们才又回来。见到墙上似乎有白影在飘动,以为是什么大盗。便打开了门察看,刚好见到高思化在大叫救命。我们又看到刚才墙上飘动的白影,一瞬间便不见了踪影。事情就是这样的了。对了,当时不是留下了张二在后门看守的。”
慕轻纱问:“张二你在后门没有听到任何呼救声?”
张二挠着头说:“当时有点冷,我趁他们去前堂的时候,我就躲在了草丛里睡着了。后来听到呼救声赶出来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现场了。可能是我睡得太死了,之前听不到声音。”
慕轻纱问道:“你们看到的白影在那个位置移动?”
一个男人走到了墙壁处,“就是这里,距离死者有段距离。那时我们还看到那边有很多血脚印,就在那处消失了。”
慕轻纱走到那个男人说的地方,倾身一看,正好看到细细的、类似是丝线拉过的痕迹。血脚印?凶手不是用轻功离开现场,怎么还会有血脚印!“这栋墙的隔壁是何处人家?”
“戏班子。经常过来我们这边表演赚钱。”
慕轻纱颌首,她已经大概知道事件的真相了。
慕轻纱敲开了隔壁的家门,拿出之前准备好的令牌,“我是扬州的捕头,有些事需要打搅下。有东西掉到你家后院,与某件重大的案件有关,需要进来捡一下。”打量着开门的男人。
男人没有任何疑问,多看了她几眼,而后便让她进去。“请。”
男人跟在慕轻纱身后,“差大人,我还要忙着赶造一些戏具呢,要是你要什么疑问,也可以到前堂找我。”
慕轻纱来到这家的后院,这时,却看到了一个小孩捡起了她刚才扔过来的风筝在把玩。
慕轻纱边四处查看着,边问道:“小孩,这个后院平时有些什么人会来?”地上有各类纸屑,还有好些凌乱的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