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能性也非常大,我先说凶手会不会武功这个问题。一个怀着仇恨去杀人的人,应该是满身都充满仇恨的。从尸身被捅的力道来看,确实肠穿肚烂。但试问,一个会武功之人拿着刀连续捅的话,怎么可能只是肠穿肚烂那么简单。可以说,只需几刀,被害者就已经尸骨无存了。若是高手,一个掌风,也能让人粉碎。所以我断定凶手不会武功,而白影就是凶手的掩眼法。一闪而过的白影,其实用一个纸人,穿一条线也可以做到。你们有没有异议?”
“若是不会武功,何来杀得二十几个人?其中还有几个会点武功的人士。”确实,她是认同蓝清皓的想法。
“我访查过二十四个死者的家属,朋友等,分别调查到他们生前与何人结怨。但也是一些芝麻绿豆的菜被踩坏了或夜香没有倒干净,这些都不足于那么深的仇恨。我怀疑过凶手有可能是这二十四个结怨者其中一个,调查也是毫无结果。二十四个死者的积怨者都不同,这二十四个人没有任何共同点。所以,这条线索又断了。不过,我倒是在凌风身上找到了一个疑点。”蓝清皓看向花锦。“锦儿,你有没有留意过凌风身边的画?”
花锦道:“没有留意过。”
蓝清皓道:“当时我弄乱了凌风的画的时候,我想着捡起来,但是却看到了画的异样。其中有些画轻纱额头是有一滴朱砂,而有一些画,额头没有朱砂。这个我觉得非常奇怪。”
“我的画?”
蓝清皓说:“你离开的那段时间,凌风找不到你,只好不停地画画,睹画思人。”
慕轻纱在心内冷笑,表面不动声息。“真是让人感动。”
花锦说:“我们都知道轻纱额头没有朱砂的。除非不认识轻纱的人。但是不认识她,为何还要画着她?不认识她,为何又会把她画出来?”
慕轻纱随口胡掰:“说不定是做梦见到我呢。”她该想想,这个案件让他们怎么查才适合。
全部人奇怪的看着她,她撇下眼睑,心内暗笑。“不排除这个可能****。”
蓝清皓问:“刚刚说到哪里?”
崔舒燕茫然。“呃……”
刚刚大家神经紧绷着,高度关注,结果一扰乱,急起来不记得了。
一直不说话的崔舒脉道:“画。画有异样。”
花锦问:“这就需要问凌风本人了,不如,轻纱,你去问凌风?”
“可以。”心头暗道:相信我,有我的帮忙,你们会查得更难的。
蓝清皓点头微笑:“只要凌风肯说出真相,事情就迎刃而解了。最后,总结一下。凶手肯定是本地人,所以他能频繁的在本地内活动作案。熟悉各处路段,所以能总是能很快逃之夭夭。至于杀人动机,死者全部都是毫无关联的,我们无法知道凶手杀人的动机。”
君凌风此刻正在房间内专注的画着他的画,明明很聚精会神,笔却不自主的偏了下,就快完成的画就这么毁了。他放下笔,手捂住了胸口。他觉得,他的胸口跳得很快很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好像很激动。是不是纱儿!他感应到纱儿的存在了!
丢下笔,他跑到了开关处,拍着坚硬的石门。“放我出去!纱儿回来了!放我出去!”
不在乎手掌被拍的迸裂开,他还是死命拍着门。以往所有的冷静锐敏,明若观火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纱儿!”
就在这时,传来了机关门被打开的声音。君凌风全神贯注的看着门下露出的鞋子、小腿、大腿……“嗖”的一下,他从门下钻出,直接紧紧的抱住了来人。“纱儿!”
儿音未落,便推开了来人。
蓝清皓被莫名其妙的抱住,又被粗鲁的推走,他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君凌风又要扑向他的身后。
蓝清皓连忙按住接近疯狂的君凌风。“等等,你这样,轻纱不会下来见你的。”
君凌风甩下蓝清皓的手,改自己抓实他的手臂,大声道:“让我上去。”
“凌风,轻纱叫我下来稳定你的情绪,她才会下来。不然,她是不愿意见到你的。”蓝清皓无可奈何,又痛惜的看着君凌风。“你这样激动,也会伤着她的。”
君凌风总算听进了他的话,平息呼吸道:“好好,我知道怎么克制住自己了。我不会让自己伤害到她的。让她下来。”
美眸的瞳孔扩张开,她定定的凝着眼前这个男人,曾经的伤痛历历在目……
自古男子皆无情,不,是自古混蛋皆无情!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抛弃了她了。活着有何用?死了有何可怕?她一早都痛得麻木了,怎么会在乎死亡的降临。
你知道,世界是灰色的滋味吗?你知道,失去了比爱上更容易的滋味吗?你知道,不痛比痛苦更滋心裂肺的滋味吗?我现在才知道,我爱的不是他的外貌,一早都不是,可是,我连这个回答都不能跟他说出口,
生存,湮灭,快乐,忧伤,孤独,狂欢?此刻与我有何意义?好想化作眼前那缕轻烟,袅袅升起,也可以升到你的身旁。我要用它来模糊你的心神,扰乱你的心思,让你不得不注意到,我渺小的存在。
你走后,我的世界真的是灰色的。我每天都觉得头痛,我每天都泪流,我每天都不得不去想你。爱已清晰镌刻在生命中,我做了那麽多,你还是不懂。
爱上你是那么容易,失去你,也是那么容易,只需点指之间……
一直适应着独立自主、随心所欲的生活,遇到了他,她的一切都被打乱。她是那么低的微,那么的死皮赖脸去粘着他。却不知,这只是对他的束缚。她可以不在乎,可以把身心和爱都交给他束缚,那么,他呢?他的心一直都束缚在花锦的身上,一直、一直……
她已经不是原来的慕轻纱,而他,还是原来的君凌风。他和她,从古到今,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两个世界的人;而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宿命,只是一个牺牲品。牺牲品?她为什么还要做牺牲品?
思念的源头不断的流出痛苦,痛从四肢百骸穿透到蚀骨,连绵不断的流进五脏六腑,撞击撕扯着她的身体和精神。揪着棉被的手青筋微凸,咬紧的牙关一松,便嘶喊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啊--”
那声凄惨欲绝的声音将她拉回神思,她的心完完全全的成了灰烬,不会再有点燃的一天……阴沉的眸色几乎要迸发出仇恨的光芒,她把手伸到背后,死死克制住那股极大的冲击力……
看着她瘦弱的身子进入他的瞳孔,他锁紧,眷恋,感慨万分……
在铁链和铁钉扯走时,他就痛醒了几分,可是全身却僵硬得动不了,五脏六腑无时无刻不钻着寒冷的痛。她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际,他误以为那是临死前的天籁之音。
小手抓住了他腰侧的衣服,她一点点攀上来,贴着他,抱着他,与他跪在一起。眼内的深情再也压抑不住,她再度全数毫无保留的奉献给他。“我来了。”
“不行了。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她扑到了他的腰后,紧紧的从后面抱住了他。“我爱上了你这个无情的男人,我很爱,很爱你了。要我离开你,我做不到。就算你也骂我蠢,那又如何。”
“我已经如你所言,滚开了,滚得远远的可好!”她飚着泪珠对他嘶喊。
“一道伤口就让你耿耿于怀,我身上的千疮百孔你可有计算过。那些都是我心甘情愿受的,所以所有的痛苦都不关你的事。而你这刀,我捅下去时,是那么的不甘心,直接恨得想再用眼里的冷箭射穿我慢慢愈合的伤口。而你,你所放的冷箭,都成功了。”她平静的脸容,被风刮得通红,眼内波光粼粼。
“你之前那个问题,我想,我现在已经完全能回答你了。”放下手中的肉,她躺回岩石上,盖上棉袄,开始徐徐诉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轻易的爱上你,不顾一切去爱你。就算得到全然的冷然,抛弃,我还是不悔。不是可能,而是,爱这个字,爱上比我领悟得要快。无论你君凌风是贫是富是美是丑,都爱上了。也许,命中真的注定,我们有一生的纠缠。从此,天涯海角,天荒地老,乱世繁华,我都会跟着你走过。你不需要爱上我,我最好你不要爱上我……”
她还是那么烦,她还是烦得他那么习惯。她还是对他那么深情,他现在却适应了。她清澈的美瞳纳进了幽黑的星空,而他却想再次纳入那对美眸里。因为这次,他也习惯了,她看着他,笑靥如花的模样……
可惜,如今她只会逃他如蛇蝎,再也不会来烦他了。君凌风黯淡着神色,想出声这才觉得喉咙沙哑过头。“纱……儿……”
他一步一步走近她,出乎他的意料,她的脸色有掩不住的难过。
“你别过来。我已经如你所愿出现在你的面前。”敛下的眸子收住全部异样的目光,她故意装出难过不住的模样。
君凌风距离她两步之外止步,但也是强克制住的,他不想把她再度气跑了,他根本就受不住这个打击。
他深深的凝着她,恳求道。“纱儿,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么?”过久没有见到她,快被思念折磨至倦,现在却又被过多的思绪覆盖。他很想很想她能抬头看着他,一眼也好,而不是这样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