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静静喝酒。”
“我给你带酒。”说罢,蓝清皓站了起来,大步离开庭院。
他捧着一大缸酒进来,刚打算就走,但是君凌风又把他留下。“清皓,有话。”
他坐下也倒酒饮。“好,你说吧。”看来是君凌风想通了。
“开始我是很开心这件事,也没有细想。但是……”君凌风顿住,深吸口气,闭眼灌酒。
蓝清皓把手帕放在他的桌边。
星眉紧蹙,语气低落道:“这个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纱儿说局势太乱,先不想要孩子,并不准我弄进她体内。每次快要到顶点时,她都会提醒,别射在体内。我的自制力也够好,每次都能忍住不弄进去。试问,这样孩子是怎么出来的?”君凌风懊丧的只能不停灌酒。尽管说出口,但心情还是积得很难受。
蓝清皓怔住,很快做出推测:“你是在想,两个月前,她还在寺庙里。那时沐之语、廖泽岩、光竹宁都在,孩子说不定是他们其中之一?”
眸子深刻,落落而痛惜。“我是这么想没错。我对纱儿的感情已经到了不可以失去她,所以这件事我不想再提。自己想想就好,当不知道也好。”
“凌风,我懂你的心情。若是锦儿身上发生这种事,我恐怕比你更糟糕。”
“你再推测下,你会怎么做?”
蓝清皓低头深思。“我知道这种事,世间任何男子都会狠狠的抛弃对方,而后处死。但是我和你不同。我和你都是明白爱情刻骨铭心的男子,我们根本就不能失去对方,这点上我肯定也会选择不知情。虽然开始很难接受,到后来日子久了,就会渐渐不在乎了。”
“我和你想的一样。孩子我会给予她同等的爱,若是日后真的知道孩子父亲是谁,我也不会把孩子交给他。这件事以后不需要再提了。”君凌风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蓝清皓非常理解。“这就好,我也会就听一遍以后忘记。”
“虽然纱儿跟着我时,她是个不完整的女人。但是我会给她最完整的爱。没办法,谁叫我爱上了。”说完,他仰头灌下酒,似乎冲兴了不少情绪。
就这样消失了……
是的,他与她都这样消失了。
自从那天晚上君凌风与蓝清皓饮酒畅谈后,慕轻纱就不见了。
自从慕轻纱不见了后,君凌风整个人崩溃了,隔几天也不见了。
而蓝清皓也运用各大势力,派人在民间的当事人问明白。最后得出的调查结果,慕轻纱是清白的。至于孩子怎么来的,没有人知道。或许,老天又摆了他们一道。
好好的一段姻缘,没有人会料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难道真的是天意么?他们之所以受到这么多的磨难,其实是天都反对他们在一起。
“大夫,我们可是东借西凑,铁锅子都砸了,最后才拿出的十两。银两也给足你了,为何人还是留不住?”一个男人和一个老妇人,跪在医馆的门前哭喊着,引来一些路人驻足围观。
大夫倒是没有出来,是小二郎在赶人。“去去去,人命去留乃是天意。你们送来的时候,孩子已经小产了。我们家大夫又不是大罗神仙。别在这里纠缠不休了!”
“大夫啊,我家媳妇只是觉得喉咙有点点,为何送到这里人就这么归去了呢?就算小的留不住了,大的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老妇人几次哭昏在儿子身上。
慕轻纱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有了别的打算……
岭南--
七月到达岭南的群山,到处是迷人静谧的绿意。
古代的夏天到底地球还是圆好的,天气是凉爽的,空气是清新的,风景是秀丽的。走在山林间,若是心情雅致还能吟诗作对。就算再不济,坏心情也会变好心情。但是,慕轻纱不一样。
现在的她,活着就是副行尸走肉,总想找着点解脱。但是,她觉得必须要完成一些事儿,她需要找回一些能让自己再活下去的理由。
君凌风啊君凌风,我还是太过于相信你了。由始至终,我的身子只给过你;甚至连吻,也是完全属于一个你。我是完整无缺的交与给你,你却千万次笑我放荡,千万次怀疑我不忠。一早就看清你了,为何还执迷不悟。以至于被你千刀万剐了,还会笑着说原谅你。从今以后,路只分纱道和君道!
“呃……”茂密的草丛里突然发出一声闷哼,把慕轻纱的思绪打回现实。
她抽出怀内的短刀,同时往另一边绕道。管你生的死的熟的,她可不想惹什么麻烦。当日那个还算是个好人的慕轻纱已经被无情的人掐灭了,再也不会有醒来的一天。她会努力让这个世间的人都如同她一样,进入地狱,享受地狱,寻求解脱,所以她出现在了这里。
想到这里,她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皮笑肉不笑。
“哇呜呜……呜……”这道声音就像是一个要哭泣的人突然被人捂住嘴巴,而继续抽泣。
任何事都不会再引起她的好奇心,她漠视的向前走。就像什么都没有听到过一样。
“停住!”就算这道威严的声音出现,也没有让她停下来的打算。
突然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不点跑到了她的面前,哭着跪下。“姐姐,姐姐,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们。”
说的是什么话,她听不懂。慕轻纱不作理会继续往前走。她可是个挺着大肚子,行走在危险的山间的孕妇呢。她都没有求救,她们凭什么。
孩子只好拖着她的脚不放。“姐姐,姐姐,求求您那。你的孩子也要出世了,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母亲就死不救啊。”
这是什么鸟语,叽里咕噜的她听不明白,也不想听明白。“滚。”
“夫人,夫人,情您救救我们,吾乃落难的蒙古王。若是得救,必不忘大恩。”身后密从里传出了一道浑厚的声音,生硬的汉话,说话间夹带着些微喘息,能听出此人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见慕轻纱不动,似在考虑,其木德·布日固德赶紧又解释,“吾本是蒙古王其木德·布日固德,因被嘉园皇帝的黑衣杀手追杀,一路千里迢迢逃至此地。若夫人能搭救吾和女儿敖登格日乐,他日必将报你大恩大德。”这已经是唯一得救的机会了。
慕轻纱转过身去,孩子赶快放开手,跪着拉着她的腿,往其木德·布日固德那边去。
她用短刀削去碍事的杂草,托着肚子,缓缓的行。
眼前的男人虎背熊腰,受伤的程度比她想象中严重。她却还是不为所动。“你就不怕我是来害你命的。”
视线模糊不清,木德·布日固德只看得一个大着腹部的女子站在面前。“刚才吾以为死定了。岂料夫人听到我们的声音,还不为所动继续走,所以我确定不会是来追我们的人。”
她冷冷的开口:“你的推考能力不错。要我救你可以,但我的条件肯定是有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总算明白这层道理了。
“夫人请说。”
“我不但要救回你的命,还会取回你的国家。只是从今以后,你得全心服从于我,不得异议。”
这个女子居然有这样的能力,他努力想要看清她的模样,却还是徒劳。“好。”
青葱林,遮天树,草及人,走无路,一条清溪林边隔,石头伫立,边上少年低头想。
“你们是什么人?”原本低头在沉思的少年居然能察觉到他们,似乎很容易对周围的一草一木敏感。
这少年抬起头来,才惊觉又是一个美得动人的胚子,若不是穿着男装,活脱脱就是个少女。少年看起来又谨慎又带着点其他情绪,例如强压抑着的害怕。他正在一瞬不瞬的打量着三人。
慕轻纱冷斥:“是人是鬼何须想你禀报,难不成想收过路费?”
“你……”俊秀的少年思想片刻,立马就转身跑去。
慕轻纱朝身旁的其木德·布日固德吩咐:“这附近有人住,你跟着他。”
说不定已经到了沐之语的故居了,不想过多走冤枉路就得跟好那个少年。
待慕轻纱跟着木德·布日固德走到故居时,这里房门早已关闭。
其木德·布日固德说道:“吾刚才探过了,似乎找不到入口。少年就是从这里消失的。”
屋子正后面是璧山,已经是尽头了。方圆几百里只此一家,去无可去。慕轻纱在屋子四周从走了好几遍,也非常认真的查看异常,毕竟不是研制机关的,也是毫无结果。难不成他知道她要来,还是单纯的要躲人。
“你跟我喊,沐之语,慕轻纱在你的手上。”
其木德·布日固德按照她的吩咐,用尽力气大喊:“沐之语,慕轻纱在你……我的手上!沐之语,慕轻纱在我的手上……”
其木德·布日固德犹如“狮子功”的大嗓子连续喊了十数次,屋内还是没有人反应。这些木头制造的房子,隔音效果不可能这么好。要不是故意就是人不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