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古代人来说,没见过搞玻璃还搞得他这般高调的。
又是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她翻来覆去几下,终是眼涩心难平。从枕头下掏出夜明珠,她想起以前在君府的日子。那时候,她也是孤独寂寞的过着属于自己的日子,只有夜明珠能伴她冥思;那时候,她还没有那么爱君凌风,只是淡淡的喜欢;那时候,她的生活很平静,就算有误会,也不会把自己陷入深渊;那时候……
“心有不解成千结,床畔无语望长月,自问青天何做人,明珠晓吾千千缕。”
可是,长月呢?长月已经被覆盖在乌云之下,把夜色拉长。而、黑夜,还是不会因为人的悲痛而停止,或许,你会容纳进它的深幽的眼眸,所有的深语都随着夜空弥漫而去……
推开丝绒被,把明珠放在胸前的凹处,那正是心窝的位置。白色的里衣糅合着微蓝的荧光,在她眼内,已经是最美的晴天了。“明珠晓吾千千缕。”
回想起今日发生的那么多事,她就毫无睡意。君凌风怎么会出现在地道里?依着太子的脸色,却是没有丝毫的惊讶或是愤怒的要杀人灭口。这么想,君凌风就是知情者之一了。这条地道,既然是那么的秘密,到底是谁建造的?所有人的阴谋,和个中有没有联系?她越想越觉得谜团太多,仿似烟雾扑朔迷离,却又若隐若现。
没关系,明天她就会自己去找查好了。什么阴谋,什么秘密,她全部都要揭开来。
“我真的是对你越来越没有好感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并没有让她有任何转眼的意思,眼睛依然落在胸前的晴天之中。
见她不说话,何至微微窘然,眼内也闪过异色。她在等他开口。“我来谈条件。”
“你不是认为,我没有这个资格么?我只不过是个你只用一根细针就能解决的女子罢了。”与他一样的淡然。
何至并没有走近,只是站得远远的,与她保持距离。先不说他对女人没有好感,而且,他是非常的憎恨这个情敌的存在。“要是你不需要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他的声音仿似遥远边际传来,又仿似绵绵的绕在耳边,虽淡,却又莫名的穿透力。
尽管他完美无俦,仙逸迫人,世间少见的美男子。但是,不代表所有绝世美男,都会是正派角色。他在她的剧本里,永远都是邪恶该恨的反派人物。而他会不会也落得反派最后的悲剧下场,这个恐怕不是由她来决定,天--决定。“讲。”
“地道入口在哪?”
又是地道的问题,她自己都想得头痛了。而他,正好送来给她解答的是吧。“你怎么知道地道这回事?”她反问他,想从她口内套话,除了要付出等价交换,还要交代好目的。
“看怕选择权现在不在你的手上。”
“别跟我卖关子。”
“君凌风在我的手上。”
“拿他威胁我,至于么。”她无法不为这个消息紧张。不是她相信何至的话,而是,这个时刻,何至根本没有理由去说谎话。他虽然可恨,却不会拿无须有的事来作筹码。
“那就是试试看。”他听出了她不规律的心跳。
“我实在是狠不下心去杀他,若是经过了你的手来,这未必不是种解脱。”她不是在激何至,而是真的这麽想。从来就没有恨到要他死,或许,只有他死了,她才会真的解脱了吧。
“看来,你真的要和我玩这个游戏了。我杀了他,你顶多就是心痛个半死。可是,若我在你面前杀他呢?你觉得……这真的会是种解脱?”
“好!”她吐声,唇角勾勒。没办法,估计是她不知道哪辈子欠这个男人的,今生让他成为她唯一的弱点、唯一的伤痛。“我只是把我知道的道出来。若是你敢不放君凌风,你会知道后果的。因为,你的弱点也在我的手上。对吗,卑鄙无耻的国师?”
何至的弱点,不就是慕均遥吗?
其实,她何必打草惊蛇,直接逼问慕均遥不就行了。心内因为要利用慕均遥而产生愧疚。可是,人在宫廷,身不由己!以后,她会好好补偿他的。
“你的报应也到了。”
随着这句话的消失,屋内霎时回归开始的寂静,半丝声息都不得。仿似,她刚才只不过是出现幻觉罢了。
窗户映出灯火的光影,正在逐渐往这边来,脚步声也开始层层叠叠。
她赶紧套上衣服下床,打开窗户来,但见满院都是举着灯笼的侍卫。
“包围整个阁楼。”
什么狗精回事?她不是堂堂公主吗?管他们的,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跑了再想。
从另一边的窗子翻出,刚好见到那些侍卫已经围到了这边。她弯下腰,拱着身子,钻入了假山后面。这前脚一迈,后脚侍卫们就排成一列围住了她的屋子。
她往假山后退回,身子完全隐藏在了假山里,趁没有人发现了她已然潜逃,她继续往里走去。
大约过了一阵,她听到屋内的骚动,知晓他们已经发现了她逃跑了。
可恶,没有出路了,望着面前那堵高高的红墙,她吞了口唾沫。没关系,爬上去吧。
身后的火把逐渐往假山这边寻来,她当机立断抱住一根石头,往上爬。
此刻,她恨不得自己化身成为前任公主,这样,她就有爬山或是爬树的本事了。她想,公主什么都没有她强,就这方面比她来得强悍了。
当她爬到基本到顶的时候,手死命的抱着尖尖的顶端,却又不敢跳到那堵墙上去。
底下的人,已经发现了她了,正往她这边奔来。
跳吧,不跳就被逮住了。特么滴!她又不是成龙,跳毛啊跳!要不乖乖给逮住算了,反正她有的是办法对付这些脑子少根筋,迂腐不已的古人。也不知道这群人来捉她干什么的。万一会被抓着严刑逼供,或是什么酷刑,她虽然不死,那也已经是不活了。要不,这样吧,她选择民工方式好了,跳楼讨薪,呃……跳楼讨自由。
“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往下跳了。”明明抱得石头死紧,她的话毫无威胁力。
侍卫们面面相觑,确实是不敢靠近她。侍卫长发话了:“接住她就是了。”
说完,一连排的侍卫在她抱着的那块石头下面围成圈圈。
“公主,下来吧。”侍卫长朝上面大喊。
她怎么有种跳下从宽,抗拒从严的感觉。“你们抓我干什么?”
“启禀公主,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奉谁都命?”
“启禀公主,那是皇……后娘娘。”
“那个老妖婆!”看来,上回还没有教训得老巫婆够。
“上去把公主带下来。”侍卫长向几个侍卫发令。
“要抓我是吧,我偏不如老巫婆愿。”她就跳下去好了,反正她也是命大得很,死不去的九命猫。
憋着嘴瞄了瞄地面的高度,不高、四米多,就四米多而已。而已啦,而已啦!
几个侍卫突地用轻功跃上来,她果断放开石头,扭身扑向墙上去。
那几个侍卫各伏在石头上,全都扑了空。没人料到她居然敢真的跳过去。原本,以为她会摔死了,结果--
她的一只脚尖刚好碰在高墙上踩了下来,另一只脚却是不到下脚点,扬在半空,身子前跌后退不甚稳当。就这么趔趄了一会,倒也用了一脚稳住了身子。
她的身子倾在前面,双手大张,一脚往后扬得高过头顶。这个动作就像妖娆柔软的枝桠伸展而开。小脸得意的拧起嘴角,眼神风骚,她瞟往众生大地处。
看多了某些带脑残的小说和电视剧,她也有些意识不清的,自认为自己的眼神风骚全场,闪电落下般,点到众生万物。
“好耶!好耶!”低下的侍卫长笑得灿烂,热烈的拍起手来,周围的侍卫立马附和着他的笑脸、动作。“好耶!好耶!”
她被诧异到,身子开始左右摇摆,左边……右边……左边……右边……
稳住……稳住……
“咚!”那是人肉撞地的声音。
该死的,她以为在周星驰的片场呢,被这群脑残摆了一道。还好,掉到了另外一边,不是掉在他们手上。
摸索着疼痛的屁屁,她绷着脸。还好没有骨折,也没有什么大碍,不然要他们好看!
望着落在红墙飞跃过来的身影,她飞快的往后奔跑。原本想像上次在梅花宴那些伎俩故技重施的,可是,这些人的武功看起来很好的样子。
“刺客啊,抓刺客啦!”她边跑边大喊,果然不久就出现了骚动,前面的房子已经点起了火光,有人拿着灯笼火把跑出来了。
身后的一干侍卫全都呆成了木瓜样,直到被一群侍卫包拿刀包围住,他们才回过神来开始解释。
呼呼……她站在原地呼大气,大摇大摆的拍着衣摆离去。
没想到这次逃跑比她想象中容易。
那个卑鄙无耻的国师,要是她被抓了,他就什么狗精猫屎情报都得不到。居然就这么扔下她,要是被皇后那个恶婆娘抓去了,怎么被煎皮拆骨都不知道!
夜沉寂得可怕,冷风刮得路边的植物“啸啸”而响,盘旋着植物不肯散去,带来一阵又一阵刺骨的阴寒,不停的发出声声凄厉的哀嗥。本该是宁静的夜,却出现了一团浓黑的阴影,一双苍白瘦骨的手慢慢的拍打着门板。“哌……哌……哌……”
长长、尖利的指甲开始挠着,发生阵阵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