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都别想。看来,这披风还是不能送你了。你偷不着它的。”就算小猴儿说不要,他还是想送给她的。但是,他看出了她别有想法。“小猴儿,孤不是跟你说笑的。若是这回,你进去还能出得来的话,那么轻易的话,这大宋就是你的了。你以为父皇一辈子的谨守,你能钻得这个缝?想都别想。”眉头微锁,桌子下的腿合了起来。
“那你所谓的阴谋是什么?”她不死心的追问,没注意道他的异动。
“国家大事,无可奉告。”他不由分说的站了起来,打开门走出了外室。
这么好脾气的他都会生气了,看来,这件事却是是非同小可。他不说,她还不能自个查吗?摆着个这么灵活的脑子在,她不用是浪费了。
望着桌子上的茶杯,她拿过来闻了闻,陷入沉思之中。
原来,他不是因为生气而离开。
何至站在观星台上,寒风呼啸皮裘而过。若说他已经没有了法力,就无可奈何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人会变,星辰也会变的。命格与星盘密不可分,属于廖泽岩的星星没有灭,也就是他人还生存着。辅弼拱主格,这是他的星辰。星辰长期暗少亮,言喻着人就快遇到危险了,命不久矣。这里还有另一层意思,天道下济而光明,地道卑而上行。
也就是说,廖泽岩的方位很可能在……
老远就看到房间内亮着灯光,她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在了。
推开房门,一道身影已快速把她扯了进去。“纱儿,这一天,你都去哪了?”
“你等我干嘛?”还等了一天。
“我等你一起用膳,一起……”好像又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了。
“看你这副样子,吃个饭,不用这么紧张吧。放轻松点,放轻松点。”她安勉着他,拉着他在桌子上坐上。却见到,桌子上的饭菜还没有动过。
这些情痴,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呢。她想起,之前的自己也是这么的傻。所以,她想怜惜面前这个男子,但那不是爱惜,而是怜惜。因为,她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自己都不爱惜,别人能会爱惜你。”可惜,这个道理,她也是现在才领悟。
唤了宫女重新上了热的饭菜,她和他坐在桌子上,静静吃饭。确实是饿了,这一天奔走下来,饿坏了。刚才和书红尘聊天的时候,就觉得肚子饿了。
“不对。”他放下了碗筷。
“什么不对?”
“屋内,怎么有那么大的血腥味?”他站了起来,俯着身在四周搜索着什么。
“先吃完才说啦。”她也不知道哪来的血腥味。
她扒着饭,却觉得这些秀色可餐的饭菜全然没有滋味。端着饭碗,筷子还扒在米饭里,拼命的往嘴里塞。无辜的望向压着她的黑影,她口齿不清的问道:“你干嘛?”
“我闻到,从你这里传来的。”
“少来,你想要给我按个杀人的罪名啊。”她不以为意,习惯性从怀里掏出白玉瓶子,她伸手等着药瓶子,却只能倒出两粒药丸。塞入了口内,她这才觉得口内有滋味。齿颊生香,药材味提神。
突然,脚被人扯住,她还不至于以为是只老鼠。“你又干嘛?”她揭开桌布,望着身子拱在桌底,脸贴在她脚边的男人。
死了,是不是她把这个男人逼疯了。
他坐到了她的对面,把脚抬上他的腿上放置着,脱下她的鞋子。
当白袜子血淋淋的染成了红袜子时,他眼眸内的冰冷几乎能冻伤她。“这是怎么回事?”
干嘛那么瞪着她,这又不是他的袜子。那袜子都穿得干了,她的脚也走得麻痹了,谁记得起来。“忘了。”总不能告诉他,地道的事吧。
他不语,静静的脱下了她的袜子。见着那千疮百孔的脚板,心内又痛又怜,眼眶温热,泪不自知的滑落下来,滴在她的玉足上。“你叫我爱惜自己,那么你自己呢?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那么伤?真的不痛的吗?这都是肉做的啊!”
他从衣内,挟出一个圆木盒子,打开来,又是一些不知名的膏药。
原本是想叫他洗了手,拿些棉条替她涂药的。可是,看着他那对白嫩嫩的手,她就把话吞下去了。楼万胭你纠结什么,人家的手,比你的破脚板干净多了。“你身上到底带有多少的药啊?”
“一点。”他转身去翻柜子,回答她的话。
一下就找到了纱布的存在,貌似,他比她还要熟悉她的房子。
早已习惯了他对自己的照顾,她楼万胭也有人疼爱了。这边她乐悠悠的吃着米饭,这饭房思瑜有了滋味了。那边,人家慕均遥,还在细细的包裹着她的脚丫。
你不爱惜自己,还是由我来爱惜吧。
一个白玉瓶摆在她的桌前,她敛宝的收入怀内。这宝贝,比什么巧克力或是棒棒糖好吃多了。
“这些伤口到底怎么来的?这么多的三日奈何!”平素不动的脸容也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微蹙眉。
她差点没被米饭啃死,“对了,我还没有问你,我怎么没有事的?”
“上次治好了你,用尽了世上珍贵的药材。要是再找那些药材,无论皇宫还是这个世间,都不可能再找到了。加上你现在天天吃着我做的药,你现在可以说是百毒不侵了。”
“你这么强悍,你真的这么牛……”不能说粗口。“知道你厉害,还不知道,你这么的厉害。那些药材都是怎么来的?百毒不侵了?我现在就觉得自己是活在书里。只有书上才会有这样的神话。”
“或许,人本来就是神话,创造神话的,一直不过都是人而已。”虽然不太明白她说什么,但是他还是把自己的意见说出来。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混进宫内当假公主?”这是她一直都疑惑,而忘记问的问题。
慕均遥掩下眼眸,他淡淡的说道:“身不由己。从我出生到现在,都只能当着别人的傀儡。其实,我也想过着正常的生活。至少,能让我和所爱的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吧。而不是现在这样。别说你不肯接受我,就算是我自己,我也不能接受这么滑稽的自己。是男还是女?非男非女?”清脆的声音糅入了轻度和沙哑。
习惯看着他妖孽的桃花眼,眼里的闪闪发亮,她捧住了他的脸,不忍心他再这么难过。“或许我们彼此都伤害过对方,但是,我已经渐渐忘记了以往的伤害了。你对我的坏,我全都忘了,我只记得,你对我的好。那些,我狠狠的骂过你的话,你也忘了吧。我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不能接受你,你知道的,我心内只有一个人。这是永远不会变的爱恋,就算天荒地老,就算我和他不能在一起,我爱的还是他。”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咽硬了起来,也轻得仿似没有力道:“所以,我希望你能也放开对我的爱恋。我们终究是没有可能的。”
“‘这是永远不会变的爱恋,就算天荒地老,就算我和你不能在一起,我爱的还是你。’”他把她刚才的那句话,也念了一遍,或许是恰恰好,但是却是无比吻合。“要我忘记对你的爱恋,今生、来世都不可能。爱上了你,一早就作好了不能在一起的打算。”
越是和慕均遥相处得越久,她就越觉得他就是过去的自己。那么,她会不会有一天像君凌风那样,爱上了自己,而她爱上了他?君凌风原本不是爱着花锦的吗?终有一天,这句话会不会变成:她原本不是爱着君凌风的吗?
她摇了摇头,表示不接受自己横生的奇怪想法。却越发觉得,自己逃脱不了他的桃花眸。
忆起第一回他时,首先被他的眼眸所吸引,那时,她的新湖是不是已然悄悄的动心了?
不是,不是!
她一直在摇着的头却被他固住,他的手指轻柔的摩擦着她耳后的发丝,脸容缓缓靠了过来。迷人的气息轻拂在她的脸上,她知道,他的气息从来的控制得很好,看来,全是为着对她的迷乱。
心头漏跳了一拍,她才惊觉的推开了他。低下头去,不敢看他受伤的神色。“不能这样的。我不要这样。”
“对不起……我又把你吓着了。”他真的需要好好的控制好自己,为什么总是做出些出格的事情来。在她不接受自己之前,他怎么可能轻薄于她。
“你先把饭吃了吧,不然,要饿着肚子回去了。记得我们的话,我们都要爱惜自己!”她把饭菜推至他的桌前,露出一个微笑。
“嗯。”
他的手有些颤抖的抓住碗筷,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回复过来。
望着他的薄唇细细的塞着米饭,连菜都不夹,她的心就无来由的微疼。他也是吃得毫无滋味吧。她还能有他研制的药丸,而他呢,他到底有什么?
突然涌上了更多的怜惜,她倒出一粒药丸,放入口内。一手捧住他的脸,一手挽在他的脑后。饭粒还黏在嘴角,他僵直着身子,任她主动贴上他。
“夜深了。该回房了。”
特勤扫黄队又是及时的出现在他们之间,她与他的唇,就相差毫里。
她放开了他,眼眸却是陷入了他的桃花眼内,他亦然。
“夜深了。”
“吵什么吵。你就不能让他把饭吃完。”她瞪向了何止。男人真是个烦躁的物体,特别是一个带着不可理喻的妒忌心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