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月影和往常一样带着四个兽妖在山中修炼,突然一道白光斜斜划破天际,似是有人御剑飞行,却不知为何跌落在了哀牢山的莽莽丛林中。
月影当下让红罗前去査看,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红罗驮回来一个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紫衣青年。
心地善良的月影连忙施展法术,暂时保住了紫衣青年的性命,然后又采集山上的奇材异草,亲手熬成汤药,服侍紫衣青年服下,悉心照料了一个多月,总算勉强将他的伤势治愈。
紫衣青年伤愈后告诉月影,自己叫元旭,被仇家追杀,受了重伤才坠落于此。从小生活在大山里的月影生性单纯,从未和年轻男子有过如此亲近地接触,与元旭相处了一段时间,见他仪表堂堂谈吐潇洒,不由动了少女之心。而元旭一方面对月影的救命之情心怀感激,另一方面也被这天真无邪的少女所打动,渐渐地,注视月影的目光也不同寻常了。
红尘滚滚,这世间又有几人能逃得开呢,更何况是在世外大山中如此对登的一双男女。终于,在一个风清月朗的夜晚,一番山盟海誓之后,月影将自己纯洁的身体交给了元旭,并且心中暗暗发下重誓,今生今世,此心绝不再有所属。因为二人的名字里有日月两个字,月影更是将两人缠绵一夜的山洞命名为日月洞府,以作见证。
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月影发现元旭对各类法术尤为痴迷,为了讨元旭喜欢,便将自己的修炼心得拿出来与元旭分享,这一招果然令元旭心花怒放,对月影百依百顺,呵护备至。就这样元旭在哀牢山一住就是三年,每天和月影相互厮守,谈法论道。要说元旭也是天资卓越,将自己所学与月影的修炼心得互相参照,融会贯通,整理成了五本册子,分别记录了驱使五行的高深道法。但元旭对月影驭御野兽和其他的妖炼之法却是不感兴趣,甚至劝诫月影,说这些法术难成正道,还是少碰为妙。月影虽然心里不悦,但碍于情面,不仅没有当面反驳,反而为了讨元旭欢心,稍稍疏远了红罗等人。
不久,月影发现自己怀上了元旭的孩子,心中欢喜异常,本想给夫君一个惊喜,谁知元旭听了之后竟然面无表情。月影当时也未做多想,只道是元旭初为人父,可能是出乎意料,尚未做好准备而已。
但从这一天起,元旭对月影的态度慢慢开始发生了改变,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月影温柔体贴,反而时不时为一些小事冲月影发脾气。但月影生性善良,也没有计较,却是红罗四人见了,暗地里悄悄叹息。
终于一天,月影早晨醒来,发现元旭不在身旁,便起身到处寻找,却见心上人正独自站在一处山巅眺望远方。
月影悄然来到元旭身后,伸手从后面悟住元旭双眼,娇声叫道:“傻瓜,猜猜我是谁!”谁知突然感到双手温漉漉的,慌忙扳过元旭肩头,却见他两行清泪正滚滚而下。
“元郎你怎么啦?”月影焦急问道。
元旭深叹一口气道:“月影,我必须暂时离开这里。”
月影一下慌了心神,急切道:“为什么?你要去哪里?我和你一起去!”
元旭迟疑了片刻,抓住月影的手答道:“我身上负有血海深仇,实在不能在这里苟延一世。只是此行凶险,你又怀有身孕,我如何能让你和我一起冒险。我想好了,等我出去报了大仇后就回到这里,到时候我们一起带着孩子,就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永远生活在一起!”
第二天元旭便告别月影独自出山,临别时元旭将一块刻有自己名字的随身玉牌送给月影,算是留个念想。
月影实在没有想到,这一别竟然就是三年。虽然其间月影多次想到外面寻找元旭,但一来孩子太小,二来自己也舍不得这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哀牢山,只能每日苦盼元旭回来。
但跟随月影的红罗等人却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于是四人商议之后由红罗偷偷前去寻找元旭。红罗出了大山,费尽坎柯终于打听到,原来此时的元旭已经成为天下第一道门昆仑派的掌门。
涉世未深的红罗也没有多想,直接上了昆仑找到元旭,谁知元旭竟然翻脸不认人,矢口否认之前的一切。红罗当下野性大发,想要擒住元旭带回哀牢山问罪,却不料元旭道法高深,自己反被打成重伤,拼了命才逃了回去。
白衣、绿麟还有黑甲见到重伤而回的红罗,得知事情始末,当即大发雷霆,不顾红罗的劝阻,气势汹汹杀上昆仑。谁知元旭早有防范,布下混元冰雪大阵,将三人全部困在阵中,不得而出。
红罗在哀牢山中也不敢在月影面前现身,待了几日后见其余三人还不返回,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万般无奈之下找到了正为四人忧心忡忡的月影,告诉了她已经发生的一切。月影一面尚存怀疑,一面又为其他三人甚是担忧,当下抱着孩子便寻上了昆仑。
回忆到这里,红罗已是神情落寞,叹息道:“为何这世间的爱恨情仇,最后伤得最深的都是女人,难道这就是宿命?”
听得此言吕炎却不知如何回答,只见红罗的面上,两行泪珠,潸然落下。